第三百五十五章沈進去世
季小涵在冷靜下來之後，開始陷入到了極度的不安之中。
因為秦譽還在營區，所以在坐立不安的休息了一天之後，便去找秦譽。
秦譽正因為季航佔了一個好人空子鑽到了醫療區的事情而心煩，忽然看見季小涵過來找。
便有些無奈的抬手揉了揉額頭，然後讓她在辦公室裡面坐下。
季小涵絕口不提當年跟克里斯的舊事，也一個字都不提關於林菀跟江逸塵的事情，找到秦譽之後，就很明確的開口問他：「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國？」
「季航已經跟你說了，這只是一個幌子。」秦譽給她倒了杯水放在面前。
季小涵聽見秦譽這句話，就忍不住沖頭而上的暴躁脾氣，直接一把將放在面前的水杯給橫掃到了地上，然後問秦譽：「你們只是在騙人，根本就沒有想過送我回國，對不對？！」
季小涵把水杯掃到地上之後，秦譽看著那碎了一地的碎片，就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上：「江逸塵的死要查清楚，林菀的死也是。」
「他們兩個的死一個跟沈進有關係，一個跟齊浣有關係，管我什麼事？」
「不管你的事嗎？」秦譽的眼珠看著季小涵，眼眸中的審視的意味十分明顯。
而且，其中的不信任，也讓季小涵覺得心裏面膈應。
她別開視線，不再正面面對秦譽：「當然不管我的事。」
「既然不管你的事，那你就不要著急回國了，等事情都處理完再回去吧。」
「可是克里斯那邊不會放過我的！」季小涵十分擔心克里斯會找上門。
秦譽開口：「他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死了。」
「不會的……克里斯沒有那麼容易死……」季小涵有些心驚膽戰。
如果克里斯真的被秦譽給一槍打死了，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但是，如果這一槍打在了克里斯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擊中要害。
那麼只能把變態的克里斯給激的更加兇狠不要命。
而且，他如果傷好之後，首先要報復的，就是她季小涵。
因為除了上一次，克里斯栽倒了他們的手裡面受了重大的損失跟愚弄之外。
這一次被秦譽擊傷，也是因為拿了她做誘餌。
算來算去，都預示著只要她落在克里斯的手裡面，就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我一定要回國！秦譽，」季小涵激動的握住秦譽的手腕，「你不能再讓我落到克里斯的手裡面被他折磨了，我已經受夠了。」
秦譽看著她懇求的視線，動作冷漠的將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推開：「等到季航那邊把事情都查清楚，就想辦法送你回國。」
說完之後，秦譽就往門外走。
季小涵轉過身，出聲叫住他：「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現在一點都不擔心我的安危，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秦譽的腳步頓了頓，沒有說話，提步往外面走了。
季小涵卡拿著秦譽這個反應，心裏面一片冰冷。
秦譽現在的反應雖然沒有暴怒著去指責她，但是，心裏面卻是十分懷疑或者說，已經確定了她就是跟林菀還有江逸塵的死因有關係的。
所以，才留在這裡等著季航那邊審出有用的話來，然後給她定罪回國受審。
她跟這兩條命都脫不開關係，再加上之前跟克里斯接觸的時候，也不是想之前人們想的那樣光明磊落大公無私。
那麼，她所有給人的好形象都會隨著江逸塵跟林菀的真正死因浮出水面，而徹底的崩塌。
「不能這樣……」她的手指發抖的攥緊，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能這樣，我不允許……」
她已經在國外受了這麼多的折磨，這麼多的苦。
回國之後也已經被當成一個英雄來看，而不是被送上軍事法庭變成一個罪犯鋃鐺入獄。
她的人生，不能因為這些事情而變得更慘。
季小涵咬咬牙，紅著眼睛衝出秦譽的辦公室，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
而在醫療區之內。
沈進的病情已經開始越來越惡劣。
到了併發后的第九天傍晚。
太陽一下山，沈進就經歷了一次嚴重的休克癥狀。
黃超一個人應付不了，喊了賈東去研究室裡面把顧展眉給叫出來，兩個人合力才勉強將沈進那幾乎要踏入閻王殿的腳給拉回來。
顧展眉在沈進的生命癥狀穩定之後，就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出去換衣服，做消毒，然後打算休息一下再回來看著沈進。
黃超看顧展眉出去休息了不大一會兒，就換了新的隔離服回來，有些不解：「這邊我看著就行了。」
「我還有話得問他，在他死之前。」
「但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黃超也不確定沈進醒過來的具體時間。
顧展眉在病房裡面倚著牆壁閉了閉眼睛：「我在這邊等到她醒了為止。」
因為季航親自審齊浣的事情在醫療區裡面悄悄的傳開，黃超也多多少少的聽見了一些風聲。
現在看顧展眉守在沈進的病床前，就道：「其實，活著的那個人給出來的信息更有用。」
「但是，兩個人的證詞會比一個人的證詞更加的有力。」
顧展眉看著沈進身上大大小小的東西連接的那些醫學儀器。
黃超開口：「你這兩天連軸轉也很累了，你去休息我幫你看著沈進，如果他醒過來……」
「不用了，我不累。」
顧展眉吸了口氣，有些無奈，也有些滄桑感悄悄的浮上來。
「我一定要等他醒過來，我要讓他親口承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
黃超點點頭：「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回想一下自己的這一輩子，做了虧心事也不會不承認的。」
「我希望她給我一個交代，跟我說了實話。」
顧展眉看著沈進的臉。
那張拉簧枯瘦的臉已經瘦的比之前更厲害。
本來好好一個挺壯的男人，在得病之後，就如同抽絲一般，被迅速的瘦下來好幾圈。
整個人也沒有了之前的精氣神。
顧展眉在病房裡面靠著牆壁等著沈進醒過來。
黃超還有背的事情要忙，就在病房裡面陪了她一會兒之後，轉身先走了。
顧展眉從克里斯的手上被救出來之後，緊張的在研究室裡面待了兩天確實很累。
一方面有些研究一直在瓶頸。
另一方面，她也因為沈進跟齊浣的事情而夜不能寐。
如果他們能夠良心發現，把自己做過的那些混賬事情都親口承認就好了。
但是顯然，這種想法根本不切實際。
她靠著牆壁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便去房間的椅子上面坐著等沈進醒過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忽然做夢夢見了林菀沖她叫『表姐』。
那聲音就跟吹在她耳邊的一樣，凄苦的帶著濃濃的哭腔。
令她覺得心驚又心疼。
倉惶的睜開眼睛，就看見沈進正在費力的去伸手拿床頭柜子上面擺放著的水杯。
但是他的身體衰落的厲害，就算是手指伸過去碰到了水杯。
但是，也握不住水杯。
在拿過來之前，還把裡面的水給都弄撒了。
就連水杯，也咕嚕一下倒在了柜子上面，搖晃滾動著，幾乎要從床頭柜上面滾下來。
真慘……
顧展眉走過去，在沈進瞪大的眼睛前，將那個要摔下去的水杯給扶正。
然後看著病床上的沈進道：「人家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說對嗎？沈隊長？」
沈進聽見顧展眉的話，先是眼睛瞪大一下，然後就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利落的開口問她：「你……你怎麼在這兒？你怎麼……回來的？」
「我被營區的人救回來的。」顧展眉在病床邊站著看他，並且開口問他，「沈隊長覺得很失望嗎？」
的確，沈進覺得很失望。
但是，卻很快就又反應了過來：「你當初說可以救我。」
「你願意說出那些事情嗎？江逸塵的死，林菀的死？」
顧展眉的心裏面有一點激動。
只要是沈進願意如實說出來。
那麼一切就都可以結束。
只要他肯說。
顧展眉看著沈進。
沈進點頭：「我說……我都可以說……，只要你給讓我活下來。」
這段時間他受夠了。
他好害怕，他想活著。
想要活著回去看看自己的年老的父母。
只要活著就已經足夠了，那些偉大的理想跟目標遠遠沒有活著來的更重要。
他的手伸出去，想要抓住顧展眉的手：「特效藥……能治癒HN5的特效藥，你研究出來了嗎？」
顧展眉看著他渴望的神色，有些想要說明自己還沒有研究出來。
然而，心虛卻抵不過她想要讓江逸塵跟林菀的死真相大白的想法。
她撒謊道：「我研究出來了，只要你說……」
沈進忽然渾身劇烈的抽搐起來，嘴巴裡面也開始口吐白沫。
旁邊的心電監護儀開始在劇烈的波動之後，迅速的減緩波動，然後回歸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顧展眉瞬間大驚，忍不住失聲大叫：「黃超！黃醫生！快過來！」
黃超剛好回病房看情況，未進門，就聽見顧展眉在失聲大叫。
看她手上的動作像是在給沈進做心肺復甦的按壓，馬上就意識到情況不好，趕緊推開病房門，然後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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