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若我沒死
王掌柜沒想到孫聖這麼快便有了選擇，心裡感慨且越發讚賞孫聖。
「因為我希望你走出蒼雲山脈，而且不僅僅是走出去，有朝一日還能在外面立足。」
等聽到孫聖的話，王掌柜臉色似微微沉重，這一刻的王掌柜明明就在他跟前，可孫聖卻有種分辨不清其神色到底什麼樣的怪異感覺。
而他心裡其實早懷疑王掌柜了，疑惑王掌柜對星玄師的事情很熟悉，卻沒有猜忌其目的。
因為孫聖相信王掌柜，他笑道：「王掌柜怎麼就確定我會走同修的路。」
「恭喜你做出了一個你可能後悔終生的決定，不過也恭喜你能走一條不平凡的路。」
王掌柜卻說道。
孫聖不明其意，笑道：「其實我想通了，真到了那一天，說不定我會去蒼雲山脈之外尋找辦法，人總不能被活活逼死吧。」
王掌柜忽然有種哭笑不得之感，他還以為孫聖花了多少心思才做的選擇，卻沒有想到孫聖有這樣的心思。
「既然你這樣想，我也告訴你一件事情，蒼雲山脈外的世界很精彩，那裡才是世界的中心，而在那裡元玄和星玄同修的人不再少數。」
孫聖聽了，怎麼看都覺得這張臉可惡，可在離去的時候，向王掌柜深深一拜。
在孫聖離開許久，王掌柜來到窗邊，看著遠處，閉著雙眼，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氣散開。
「蒼雲山脈外啊……」
走在街上，孫聖搖搖頭。
對凌雲閣拉攏都十分警惕的他，不知道為何，一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的人無償給了他一張價值不可估量的四階丹方，他卻對那人沒有一點猜忌。
莫名的信任，卻讓孫聖很安心。
四階丹方啊。
他要是拿著四階丹方找青鳴大師，青鳴大師都會對他禮遇對待。
這要是放出去他有四階丹方，不出一天他便會被所有勢力盯上，最後到死可能都不知道怎麼死。
「不想了，反正王掌柜應該對我沒有惡意，而且他似乎去過蒼雲山脈之外。」
想著想著，孫聖腦海里出現了王掌柜在他離開的時候所說的話。
蒼雲山脈之外他是必去的。
當然不是現在。
回想起今天的種種，孫聖對王掌柜愈發感激。
可以說沒有今天，今後孫聖的修鍊道路會很曲折，可能某天他也會碰巧知道同修利害關係，但絕對不會下現在的決定。
可能他會走另外的路，也不會有人像王掌柜這樣給他希望，給他一條與眾不同的路。
也許，未來某一天他會對今天有別樣的感慨。
孫聖望了一眼王城中那座透露著神秘威嚴的紫黑色高塔，這一走正好來到了雲水國各貴族所居的一條大街。
這條街也叫貴族街，放眼望去，到處是高門闊院，在並不熾烈的陽光下，琉璃瓦卻折射著刺眼的光芒，逼得人無法睜開眼睛，只能低下頭。
行走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彷彿這裡有特別的威壓，能讓人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孫聖在此刻想到了一個關於貴族街逼得人睜不開眼睛的琉璃瓦傳聞。
據說這條街房屋上鋪的琉璃瓦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踏入這條大街的人低頭。
人們因為刺眼的光芒而低頭，實則是變相的向他們這些貴族低頭。
讓人俯首，自然會產生優越感。
久而久之，貴族街的現象演變成一個傳說。
傳說這條大街地處雲水國的龍脈，所以這裡會有一種無形的威壓，能讓人產生敬畏之心。
而能住在這條街上的人，能染上真龍之氣，將來一定大富大貴，飛黃騰達。
這個傳說在普通人中很有震懾力，但對上層人來說嗤之以鼻。
無聲的笑了笑，孫聖的眼睛忽然微微眯起。
刺目的光自然不會對他造成影響，而是他看到了許府大門。
他和這許家的恩怨其實很簡單，許家最傑出的人想要殺他，這一切起因還是因為林家，更確切一點是林妃。
都說父債子還，到了孫聖這裡是母債子還，然而林妃並沒有做錯事情，許家當時的報復不過是覺得孫聖是一隻他們許家可以碾壓的螻蟻。
但他們想不到，那一次孫聖沒死，反而是迎難而上，奪得獵妖第一。
原本孫聖以為許家會登門道歉，畢竟是一個傳承幾百年的家族，進退肯定有據。
卻沒想到在孫聖擊敗封於免后，許家仍然沒有動靜。
在孫聖安排孫泉打壓許家，許家無動於衷還能理解，許家還可以撐的過去，不願意向孫聖低頭。
幾百年的家族的確有傲人的資本，但現在這個許家還這樣死撐著，讓孫聖想到了許多。
「許家。」想到那天許雙江對他的出手，想到那日差點死在廢墟之中，孫聖的眼睛里透射出一抹寒光。
「滾遠點，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許家大門前，兩個門衛輕蔑冷冽的眸子掃過孫聖。
許家因為這些年的發展，在貴族街各家族中也能排進前三，門衛趾高氣昂，囂張跋扈也充分說明了許家的實力。
這二人顯然這把孫聖當作想要攀許家高枝的少年人，一個家族想要發展，不只要靠家族自己的厲害，還要廣納人才，培養門客。
不用問，這兩人認為孫聖是來求上許家當門客的，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貴族門前可是比二品官都要大。
孫聖感官何其敏銳，還能從二人眼中看出一絲炙熱，他淡淡一笑。
一看孫聖笑了，兩人臉上也有了笑意，他們覺得孫聖是聰明人，一點就通。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很是默契的盯著孫聖，居高臨下，彷彿看著一隻螞蟻一樣。
他們在想，如果孫聖不能讓他們滿意的話，他們一定會給孫聖一個難以忘記的回憶。
「王宮中都沒有你們這麼大膽的門衛。」孫聖豈能不知道這兩人在想從他身上要好處，他微微感慨。
到了他這般境界，自然不會與兩個門衛生氣，不過從他們身上，似乎就能看到許家的樣子。
「找死。」
兩個門衛怎麼能聽不出孫聖指桑罵槐的話，他們囂張慣了，平時連二品大員都不敢對他們這樣說。
此刻兩人眼睛爆射森冷光芒，一人一邊那包裹著玄力的手掌抓向孫聖左右兩肩。
這要是平常人被抓中，肩骨定然碎了，兩人的心思非常歹毒。
然而他們卻想不到，讓孫聖指桑罵槐他們還沒有資格，而孫聖也不是來許家求當門客的，而是來許家討債之人。
「砰砰。」
兩人根本還沒碰到孫聖，孫聖身上浮現一層光芒，兩個囂張的許家門衛胸口猶如炸開，爆出大片血液，身體撞開許家大門，其中一人當場暈死過去，另一人還勉強望了孫聖一眼，那眼裡充滿的驚懼。
孫聖神色淡漠的走進許府。
許府不愧是百年家族，在孫聖感應中，一道道氣機橫掃過來，頃刻將他鎖定。
很快，許家的人在許家家主的帶領下魚貫而出，許家的侍衛將孫聖圍得水泄不通。
「五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你是王子殿下，也不能強闖大臣的府邸吧。」
許子令看著孫聖，眼神微微一凝，沉聲道。
開口第一句便把許家置於弱者一方，而孫聖則成了蠻橫的王子，或許不用多久，孫聖蠻橫跋扈的事情就會傳遍王國。
然而這個世界強者為尊，那些虛名對孫聖沒有半點實質用處，許子令為一家之主，此刻居然企圖用這樣虛無的威脅恐嚇他，在孫聖看來許子令心虛了。
於是孫聖笑了，笑聲傳遍了整個許府。
許子令只是皺眉，城府很深，而許家的小輩則臉脹的通紅，憤怒的看著孫聖。
因為誰都能聽到笑聲中的輕蔑之意。
許家在雲水國貴為貴族，家中出過許多掌管國家大權的臣子，何曾被人這樣輕視過。
不過他們知道孫聖的身份，而前不久許家遭到打擊的事情，都讓他們不敢小覷孫聖，因此比較克制。
「你們應該知道我來許家要做什麼。」孫聖目露一絲寒光：「當日許雙江與殺手聯手要取我性命，你們許家就這樣心安理得的過了幾個月？！」
「殿下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江兒怎麼可能會和殺手聯合暗殺你，我們許家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許子令悲憤道：「我許家忠心耿耿，還請殿下不要誣陷好人，江兒不明不白的死了，殿下就不要往他身上潑髒水了。」
「好一個忠心耿耿，好一個誣陷。」
孫聖真有點佩服許子令的演技，當然他清楚許家絕對不會承認許雙江做的一切。
「你雖然貴為殿下，但也不能這樣污衊我們許家。」
「還請殿下自重，便是到王上那裡說理，我們許家也有理。」
「五殿下你真以為可以一手遮天了嗎。」
許家人群情激奮。
「當時我對許雙江說過一句話，若我沒死，我會滅掉你整個許家。」
嘴角劃過一絲嘲諷，孫聖淡淡卻充滿凌厲之意的聲音傳盪而開，頓時許家一靜。
隨即整個許家在一眨眼的寂靜后爆發了，玄力波動突然籠罩在孫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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