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廢棄皇子（11）

聽到這句話，錦曦嘆了口氣，泛紅的眼眶，淚水不自覺流了下來，唇瓣也跟著顫抖。

「姐姐莫哭，這麼多年，我已經想開了。」他沒想到，自己嘲諷的一句話，竟讓姐姐又難過起來，只好不斷安慰，雖然是徒勞的。

片刻哭罷，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似的，連忙抓住穆雲渺雙手手腕說道：「這次太后壽誕，欽點讓你參加，我想這或許是你的轉機。」

「無外乎就是不允許別人探望，到允許探望。不過就我這樣子，恐怕也沒有人願意前來吧。人情冷暖，我早已知曉。」

「哎，伴君如伴虎啊。母親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這麼多年我亦自顧不暇，我……」錦曦用手帕擦了擦淚水，再一次為這個弟弟心疼。不忍心看到他的樣子，一陣戚戚然。

疾奔的小跑，還有喘息聲傳來，穆雲渺扭頭看去，縱然他什麼都看不到。

待聽聲音到自己跟前後，穆雲渺開口問道：「衣服可還喜歡？」

連相思連連點頭：「喜歡，好看著呢。」

錦曦公主看了看這個丫鬟，又看了看穆雲渺。也難怪，雲渺一直都沒有什麼人陪伴，現下有個這樣的丫鬟，難免多上點心，也就沒有太在意。

「走吧，去晚了不合禮。」說著，錦曦就攙扶著穆雲渺往前走去。

「相思，跟好。」穆雲渺專門扭頭說道。

「放心，就在你身後。」連相思知道，他這是不安的表現。雖然這個錦曦公主目前為止，待他都比較好，但即將要出席的場合，要面見的人，讓他很是不安。

錦曦公主扭頭瞥了一眼連相思：「你注意，這是在宮裡。雲渺再怎麼說也是皇子，你也不該對雲渺直呼你。」

不等連相思開口，穆雲渺先解圍：「姐，沒關係的，是我讓他直接喚我的。」

「那也不行，我不管你們在私下如何，待會兒宴席上，給我改了。不要讓別人揪出一點錯誤，任何一點錯誤都是我們承擔不起的。」錦曦公主蹙著眉，話語沉重，連相思也意識到嚴重性。

福身道歉：「知道了公主，我……奴婢這就改。」

見她還算機靈，錦曦公主嘆了口氣，這才扶著穆雲渺繼續往前走。螻蟻一般的地位，無時無刻如履薄冰。

宴會大廳。

這次太后壽誕，不僅邀請了皇家各個皇子公主王爺什麼的，也有文武百官，還有這一屆的進士，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新科狀元。

據說這位狀元，是黎國建國以來，最年輕的，僅有十九歲。比當朝王宰相最年輕記錄，又降低一歲，而且容貌方面，自然也是上上品。

從院落出來后，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嘈雜，尤其是到了宴會廳附近時，更是人聲鼎沸。穆雲渺的步伐明顯放慢了許多。

錦曦停下來，扭頭看向連相思，連相思也很識趣地走上前來：「接下來我說的這些人，你要記住，不可以出差錯。至於其他人，不必理會。切記，宴會上，不要亂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分分就可以了。」

連相思福身稱是。

一行四人剛進入宴會廳的院子，便有很多怪異的目光投來，周圍窸窸窣窣的討論聲也不絕於耳。

「他就是那位？」

「是啊，聽說啊，殺人如麻，怪可怕的。而且還分屍，從他的院落總有女鬼的嚎叫傳來。」

「看模樣倒也不像啊。」

「噓，別說了，這件事呀，可是嚴禁討論的！」

「他當年害皇上最寵愛的賢妃流產，被封在了西南院子。這賢妃啊，因為孩子落了，沒多久也死了。」

「而且我還聽說，他剛出生沒多久，眼睛就瞎了，然後他母妃也去世了。」

「不會吧，這不是天煞孤星吧，誰碰到他誰倒霉？」

連相思聽得這些閑言碎語，目光一直落在穆雲渺臉上，想要透過他細微的表情變化，推測一下他的心情，可，這傢伙卻無動於衷，似乎聾了，耳背了，聽不到似的。

但他越是這樣，連相思就越擔心。最洶湧的暗潮表面都是風平浪靜的。

「旁邊那個就是不受寵的錦曦公主？」

「是啊，瞧那衣服穿的，嘖嘖。不過那模樣確實不錯。」

「雖然是公主，那日子和在冷宮也差不了多少。誰讓當年她母親給那人求情，觸怒了龍顏。」

那人？這些丫鬟口中的那人是誰？憶及剛剛錦曦公主和穆雲渺的談話，想來應當是他們母子之一吧。

連相思不能張口，再加上對這皇宮也不熟，所以各種信息收集起來，腦海中千轉百回。

「真不知道好好的大喜日子，太后邀請這些人來了幹嘛，晦氣！」

錦曦素來能忍，也算脾氣好的。可這些指指點點，讓她有些想要逃跑。是穆雲渺抓住她的手，堅定地往前走。

錦曦這才放鬆了一些，比起命苦，哪裡苦的過這個弟弟呢？

湊到姐姐耳邊，穆雲渺開口說道：「不要理會，無非是狗仗人勢。」

聽到最後四個字，錦曦笑了。這個弟弟的嘴也真夠毒的。

連相思撇撇嘴，這倆小聲說什麼呢，聽不到，心裡和貓爪子撓似的。

不過也難怪那些丫鬟這樣說，原本連相思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就不錯了，畢竟繡花樣式都看著足有六七成新。

可這出來一看啊，宮女們的衣服都變了。

想她之前在衡陽夫人身邊的時候，她們的衣著尚且不這麼華麗，想來是為了太后的八十壽誕，才讓這宴會廳的宮人們都換了新衣，畢竟是皇家的臉面。

可這麼一換，卻真真把他們襯的窮酸不堪。

見狀，連相思冷哼一聲，就按照黎國皇帝這樣造下去，怕是亡國不遠了。活該這麼多年都難以趕超我們盧國。

馬上要進入宴會廳了，錦曦把手放下來，示意連相思攙扶著穆雲渺。畢竟接下來要見長輩了，這樣的話不太合乎禮節。而且，男性和女性的位置不在一起。

進了大殿，連相思低著頭，眼睛不離開地面，盡量讓他們二人保持隱形，不被注視，畢竟倘若真的遇到什麼大人物，她可不會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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