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搞把大的
侯江每次都會來得比唐冶早,唐冶對此見怪不怪,不過他能幫到侯江的很少,不過卻打包票說道:「你要是去部隊轉業,我絕對不虧待你。」
「你這話每次都說,可沒意思了啊!」
唐冶趕緊舉雙手投降:「好好,我的錯,我自罰一杯,以後我不說這種話。」
侯江就提起酒瓶子,給他倒了一杯,然後說道:「嘿,我聽說你們班那個杜子龍,嫖娼被抓了?是不是有這事兒?」
唐冶就夾了一筷子金針菇放在嘴裡,邊嚼邊問:「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還負責這一片的治安?」
侯江沒在意唐冶的話,而是說道:「落網了是好事兒,正好,大老闆讓我盯著這件事兒,說他背後的龍城市教育局副局長有點不幹凈,想要拿他做點事情。」
唐冶的筷子就微微停滯了一下,隨即問道:「哦?說說看?」
侯江則是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就是個干文秘的,哪知道背後有什麼消息,不過,我倒是知道,這兩天大老闆在龍城公幹。唐老弟什麼時候去拜會一下?」
看著侯江的表情,唐冶則是呵呵笑著,抬起杯子說道:「要是我有這能耐,還用得著在這兒防小人的暗箭?」
侯江就說道:「我知道,你接下來肯定是按部就班,打擊周邊的非法生意,這件事兒我幫你留意著。其實不光是你們的人,我們這裡的人也有,上面早就想拿這件事開刀了。而且,我估計,你們那個班長也不是偶然,應該是有什麼人故意整出來的。」
侯江的話也是給唐冶提了個醒,畢竟這次是唐冶進去把人給撈出來的,槍打出頭鳥,就算是杜子龍礙於他老爹的權勢只能悻悻作罷,可不代表這裡面還有些人不會覺得是唐冶故意找茬,把他們捎帶了。
聽到這句話,唐冶大感頭痛,他之前可沒往這方面想,不過現在,倒是有些恨恨然。
「哈,不過也不用擔心,我看敢給你穿小鞋的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拿唐大老闆,對你也很是上心嘞。」
唐冶苦笑,端起酒杯說道:「來,喝酒、喝酒。」
晚上,唐冶就打電話給老爹的秘書,說道:「安秘書,我得請你幫我查個事情,之前那件事的收尾工作沒做好,我想知道那天和杜子龍在一起的公子哥有些誰?」
安秘就說道:「哦,這件事當時老闆就問過,這些人除了杜子龍以外,都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開除了?」唐冶很是意外。
安秘也不隱瞞,在之後又說了當時的具體情況:「那天早上,我向老闆彙報后,老闆大為高興,不過在我準備出去的時候,他讓我查查這幾個人的身份背景。不過除了一個高官的侄子以外,也沒什麼。後來有一次,唐治軍首長在和我閑聊的時候,我無意中說了這件事,首長就直接打電話給學校負責人,將這幾個學生一併開除了。當時因為我的彙報漏了杜子龍,所以……」
唐冶聽到安秘的話,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隨即就虛應了一聲,無奈搖搖頭掛斷了電話。
其實這也是他可以毫不猶豫選擇和杜子龍硬碰硬的底氣所在,一是自己背後的底蘊雖然不強,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有人可以撼動的。而像唐心結、司戀這種從京城來這種地方的學校念書的畢竟是少數,就連唐心結也說過,要不是司戀決定來這裡,她也絕不會選擇這種學校,而是在京城的一流學府學學金融什麼的,從商去了。
所以,在這裡,絕沒有什麼真正的權貴,就算是有,不過也是像司家的這種朝不保夕的落魄家族。而為了自己,加上自己之前做的,就算是唐治軍,也是要多關注自己的,怎麼可能會在自己還為完全長成就讓人給收拾了呢?
「爸,謝謝你了。」電話那端,唐治國微微發愣,就聽唐冶繼續說道,「要不是你提前想到了我去領人的後果,讓首長幫忙處理了後續的事情,我可能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唐治國抬頭看向山頂,目光卻是瞟向旁邊的唐治軍,一言不發。唐冶就笑了笑,然後掛斷電話,其實他多多少少有些明白為什麼了,或許,這也是父親的一步棋吧!而且,他並不是一個乳臭未乾,什麼都不懂的毛孩子,但自己終究還是沒有完全按照爸爸的規劃走,而是選擇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與其這樣,還不如搞把大的。」他看著手機,長長舒了口氣,目光中充滿了堅毅。
如他所計劃的,秦飛鹿等教育局的領導在提前兩天就來視察,一趟下來,看了大多數的教學配備之後,達成統一意見,那就是增加一部分經費預算。之後秦飛鹿去提出了去環境工程系看看,那些人都聽說了副局長高曉東的侄子在環境工程系,也就紛紛附和。
到了車上,秦飛鹿就發了一條消息給唐冶,唐冶就到了系學生會辦公室敲了敲門:「老師,上面讓我們做好準備,迎接教育局領導指導考察。」
這些老師們頓時七零八落,而又有一個老師也收到了杜子龍的電話,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了,院學生會的唐冶同學已經在學生會安排布置了。」
唐冶笑了笑,也不在意,不多時,就看到一大群人朝這邊走來,負責的老師明顯有些緊張,問道:「我們不下去迎接,合適嗎?」
唐冶只是說道:「沒關係,越真實就越對秦局長的胃口。」
聽到樓道里有腳步聲,唐冶就小跑出去,以介紹人的身份走過去說道:「各位領導下午好,我是院學生會新媒體的負責人,也是這屆環境工程專業的團支部書記唐冶,接到通知陪同各位領導考察。」
為首的中年男人就皺了皺眉,他是認識唐冶的,因為前不久他們還在派出所見過一面。聽了他這套說辭,中年男人就發覺唐冶這是早就在等著自己了,唐冶卻沒在意他臉上的表情,而是十分和氣地說道:「高局長、秦局長,您看接下來去哪裡看看?」
秦飛鹿就呵呵笑著說道:「你是東道主,聽你的安排。」
高曉東的眼神就是微變,看到秦飛鹿臉上笑意盎然,下一刻似乎就彷彿明白了,這倆人是認識的,而且,從秦飛鹿的表情來看,絕對是極其親近之人,難道……
唐冶就露出了和秦飛鹿一樣的標誌性笑容,那一刻,不管是誰,都不會不把他們之間的關係看得清清楚楚。高曉東的額頭上隸時沁出一層細汗,然後咧開嘴笑道:「是啊,唐冶同學,就由你來安排吧!」
唐冶就露出淡淡的微笑,其實,杜子龍壓根就不敢在自己身上造次了,不然唐治軍的雞要殺給誰看?而現在,自己保杜子龍,就是要拉攏高曉東站在唐治國這一邊。
事實上,高曉東也將接任教育局局長的位置,秦飛鹿在性別這一環就已經卡死了。所以加上這兩個砝碼,讓唐治國在這個關口上往前挪一小步還是極其有可能的。高曉東也是個有大志向的人,怎麼可能看不破這個局,但只要自己一心一意貼上去,那就很有可能會搭上唐治國的線,邁進副市長的行列。
在之前的短暫驚愕之後,高曉東就已經擺正了自己的心態,回去就主動出擊,去見一見唐治國。
考察了環境工程專業,就去考察法學院,去的時候,以司戀為首的一行人就已經井然有序,學生代表一團、教師代表一團。唐冶並沒有走,而是以新聞取材為目的,留下來拍照和記錄文案。司戀則是陪在秦飛鹿身邊,和系學生會的老師相互講述著法學院的種種,以及師資力量等等。
考察完這一圈,已經到了下午六點鐘,秦飛鹿就宣布了考察結束,大家可以各自安排。之後走到了司戀和唐冶面前,寵溺地笑著說道:「兩位東道主小朋友,是不是要請我吃個飯啊?」
周邊的領導就很識趣地笑了笑,各自離開,唐冶就對司戀說道:「你看呢?我還得發新聞。」
司戀則是把包拉開說道:「我帶了平板,怎麼樣?」
唐冶就點點頭,他就欣賞司戀這一點,永遠會把事情做到無懈可擊,其實他們壓根就做好了這個打算,因為後面的計劃還得靠秦飛鹿。
高曉東從人群中脫離,就坐上了大巴車,然後打電話給自己的侄子杜子龍,很快,杜子龍就接起了電話,問道:「姑父,這是怎麼回事?」
高曉東有些無奈,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說句實話,你別不愛聽,別說是你,就是我,今天也被拿得死死的。且不說他背後的力量願不願意給他撐腰,就是人家副市長的爹,就不是你能抗衡的。所以,我勸你還是好好做他的副手,只要他沒真的對你下了殺心,你這四年是不會有問題的。」
杜子龍聽了如被雷擊,他之前不懂,可現在懂了,怕是人家下了很大的一盤棋,就連自己的姑父也被人家給算計到了。而自己,在人家面前不過是一隻螞蟻,就連之前一起的那幾個公子哥,不也是被一起拿下了嗎?
想到這裡,杜子龍才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是多麼可笑,難怪對方壓根就不擔心自己會搞出什麼事情,或許對人家來說,自己的手段是唐冶根本不屑一顧的事情。
依舊是他們常去的那家店,只不過,卻只有司戀和唐冶作陪,而唐心結這幾天則是在後山上陪著爺爺和父親。唐冶就拿出了自己的一個檔案袋說道:「這裡面有我的一部分計劃,算是我給爸爸的禮物了。另外,有些東西,不說就不說吧!我也差不多猜得出來。咱們要搞,就得搞把大的,說不定也就不需要這麼小心在意了。」
秦飛鹿也沒說什麼,而是直接把文件收進了手包。秦飛鹿在唐治國身邊久了,也很清楚自己的丈夫和兒子之間的小把戲,但她一直秉持著不管不顧的態度,只要你們不明說,我就當做不知道。司戀看到后,多少有些感慨。
「其實,這是最高的覺悟了,只要知道自己不存在背叛,其實剩下的就是對對方的絕對信任。」唐冶看著星空,不由得有些好笑,然後又有些調侃似的說道,「其實很多人都說我媽憨,但我卻知道,她這十年如一日的偽裝,不過是給外人看的。其實我覺得,活得像我媽這樣,也挺累的。」
司戀就側過臉來看著他,過了許久才說道:「其實為一個人付出,也是她選擇的路。哪怕是在你面前,也不會暴露本心。」
「你,心結。不也一樣?我查過資料,唐家應該是還有一脈的,只不過卻不知道那一支的人是誰。或許,這就是司家和唐家最大的不同,她不需要背負像你這麼多的責任。或許,這才是你在她心中永遠是楷模的原因。」
「你太清楚人情世故了,這是你最大的優勢。」
「也是最大的劣勢。」唐冶卻是苦笑,說道,「因為我不會不擇手段,而且,特別容易情緒化。我同情弱者,但不同情不擇手段的弱者,這也是物競天擇的一條準則。」
唐冶走到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罐冰鎮可樂,然後換了個話題問道:「怎麼樣?放假準備去哪?回家嗎?」
「那還不如在學校呢,你是不知道,我那些旁系的叔叔伯伯,簡直了!一個個都在謀這份家產,但是爺爺力排眾議,加上老爺子還健在,他們不敢造次。我要是回去,冷嘲熱諷必然是少不了的。」
唐冶苦笑,隨即說道:「然後你們就想到了招上門女婿這一招?不過說實話,這一招實在是不怎麼樣,不過為了保護你,怕是你們家老爺子的權宜之計吧!要是你真的喜歡上了哪家公子,我相信,為了家族大計,司家的這桿旗還是會讓旁系血親來扛。」
司戀有些愕然,不解地看著唐冶問道:「為什麼這麼說?難道就不能讓我當家裡的家主嗎?」
「不一樣,有句老話叫做: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果真的是嫁出去了,而且也是嫡系,你還會有機會管家裡的事情嗎?還不是和你那些旁系的血親一樣,想著如何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嫡系繼承人。這樣,你就能反過來成為母系家族的座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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