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悄悄帶回家
如若她自己一個人,還能夠幫得上忙,可關鍵是她在村裡名聲不好,而且她以寡婦的身份把一個陌生男人帶進公婆家裡,這要是被村裡人知道了,估摸著又要給她冠上個莫須有的罪名了。
見李茹沁猶豫不決,半天沒給個準確的話,老先生乾脆拉下了自己懸壺濟世積攢下來受人崇敬的地位,枯瘦微彎的背脊下壓,雙手抱拳,膝蓋微彎就快要跪下:「姑娘,算我老頭子求你了!」
見老人要快跪下,李茹沁雙手拖住老先生的手肘,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您這番是為何,我如若能為老先生幫得上我也是我的福氣。」
老先生抬頭,直起了腰身,愁容緩淡:「啊?姑娘這話中意思是.......」
不過,她就算是把這話撂出去了,但能不能幫得上忙都是后話,畢竟要把人運到城外,還要過關卡那一層。
李茹沁的雙手背在身後,左手摩挲著右手的手腕:「可是我家境貧寒,待遇可能有些差,而且出城也會有人檢查的,能不能成功,這我可不敢向你保證。」
老先生眸中劃過一抹喜色,拍了拍胸脯:「姑娘大可不必擔心!」
「至於錢財這些事,之後老夫必有重謝,對了姑娘,我看你車上還有幾包藥材,我也一併買了!」
李茹沁眼睛一亮,覺得確實是個不錯的買賣。
更何況她的藥材都沒有耗費太多的心思去處理,肯定難賣。老先生慷慨,甚至還倒貼了不少錢,李茹沁本想拒絕把多餘的一部分還回去,又遭到了老先生的拒絕收回。
壯漢將她的牛車拉到後院,先把半死不活的男子給背上了車棚,順便把接下來要用的葯放好,再小心翼翼的將上面覆上了厚厚的麥秸,用麻繩固定在車棚的兩側,確定萬無一失不會露餡后,老先生再將李茹沁送到城門處,目送她接受士兵的檢查。
排在前面的幾個買菜的農夫在等待時候開始討論起來了城中忽然大動干戈。
「五尺巷今天發生了兇案!據說被人發現時地上排滿了死人的屍體!連腳都無處可放!」
「嘖嘖,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平雲城裡行兇,我看那人八成是不想活了。」
另一個年齡少大的跟著人群往前挪了幾步,期間還不忘回頭插嘴議論:「聽說京城中祥瑞王的家中的公子遭人擄了去,現在下落不明,朝廷循著痕迹派了巡撫來平雲城,也不知是不是有關聯。」
「........」
前面雜七雜八說了不少,也讓初來乍到的李茹沁得知了現今的局勢,表面上太平無事風一派祥和盛世之象,實則在風平浪靜里暗潮洶湧,當今聖上已步年邁,近幾年龍體愈況下滑,岌岌可危,那而龍椅之位又掀起了朝廷上的內鬥,儲君之斗已經開了局。
不過,京城那離她太遠了,更何況一個龍位之爭,官員之斗與她這種農婦確實沒啥關係,在這個古代,李茹沁只想保全自己的性命,賺點小錢,踏踏實實過一生就心滿意足了。
李茹沁給官兵看了入城的批文,那官兵又反覆看了她幾眼,才肯放行。
因為受傷男子已經耽誤了不少事,到了村莊已經是傍晚,天上出了幾個零星的小點,耳邊還能聽得到連綿不斷的蟬鳴聲。
見李茹沁去送酒遲遲不歸,李大娘在家門口焦急的等啊等,終於等到了李茹沁駕著牛棚的身影,心中一喜,大老遠的就亮起了嗓:「沁兒!」
李茹沁滿身的疲憊和稍有的困意立馬就被李大娘這又驚又喜的聲響給震的全無,強撐起笑意下了車:「娘,我回來了!」
李大娘熱絡的從她手中扯過韁繩,拉著牛車架著她的胳膊來到了院子里:「哦喲,沁兒啊你那麼晚回來,可讓我好一陣子擔心!頭次去送酒,沒出什麼亂子吧?」
「放心吧娘,一切順順利利。」
李茹沁心裡沒底,氣有些虛的笑道。
李大娘從沁兒的口中聽到她心虛的語氣,以為她只是累了一天,也沒多去追問計較。
「——啊!」李大娘把牛繩在木樁上栓好,一扭頭就看見麥稈下露出一張男子的臉,心一驚,嚇的差沒點兒當場咽氣。
李茹沁當場就把準備送入口中的碗給摔在了地上,眼疾手快的跑過去扶住了李大娘的身子,手在她的胸前拍了拍順氣:「娘啊,你可不能有什麼事啊!」
李茹沁此刻徹底慌了起來,她那個倒霉丈夫既然入了黃土,把一雙年邁的父母留給原主,她就要盡到原主的份,把雙親給照顧好。
不然她有何顏面將來下去見那一雙鴛鴦夫婦。
想到此,李茹沁抬頭瞪了牛車上的男子一眼。
這邊李大娘才稍有好轉,李村長披著外袍來到了尖叫聲傳來的地方,哆嗦著手指著男子露了出來的大半個身子,不可思議的看向李茹沁:「沁兒啊,這是怎麼回事?!」
以李茹沁乖巧的性子,把李村長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的遺孀會偷人,此前的事他半信半疑,但眼前卻是李茹沁實實在在從外面拉了個男子回家!
李大娘已經順了過來,拉著李茹沁的手捧在雙手中,兩眼淚汪汪帶著哭腔悲傷不已:「沁兒啊,你快快跟娘如實說來,這個男子是不是真的是你在外面找來的相好的!」
見這誤會被鬧得越來越大,李茹沁趕緊趁誤會還沒徹底到無法挽回的地步趕忙解釋以證自己的清白:「不是啊,爹娘,你們聽我解釋!」
為了力挽狂瀾她在雙親面前的形象,李茹沁扯了個理由就說了出來:「這個只是我......我爹的親生兒子!」
聽完李茹沁的解釋后,老夫婦的臉上霎時頓住,臉上凝固了一層驚訝之色。
李老夫子一生未娶,從未聽說過他有妻有子。
「哎呀,我爹是一生未娶,但是我爹又不是沒有跟其他女子有過恩愛!我也是最近才剛知道他是我爹的兒子,再說我爹已經沒了,總不能讓他斷了香火吧!」
細細品來,也說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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