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入畫
一日,藍天野去幫著佩峴去拿上課用的薄紙。結果撞見了妖族晃晃蕩盪的隊伍從山外的界境回來。
其實也沒什麼,本來就是在「妖怪窩」,見多了也就習慣了。
只不過,這回很之前見過的很多回都不一樣。
這次回來的人群中似乎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藍玲玲?」
藍天野驚呼起來,轉念又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自顧自的安慰道:「藍玲玲怎麼會來妖怪窩。一定是看錯了。」
藍天野將手中的薄紙一卷送到了佩峴到桌案上。
佩峴看著一摞子的薄紙,又看看藍天野額頭上浸出的汗珠。
笑語生柔:「天野哥,謝謝你啦。」
藍天野微笑回應,痴痴傻傻。
他是不可能對佩峴動情的,想必藍家家法森嚴,斷不會讓少主娶一個妖族少女。更何況這個妖族少女還是妖族唯一的聖女,寶貝的很。
「我說,你拿這麼多薄紙幹什麼呀?」
藍天野穿著粗布衣服,舉手投足間依舊流落貴公子的氣質。
藍天野手掌捏著一小塊方硯輕輕打磨。
佩峴將薄紙一張一張的攤開,漫不經心的回答到:「師父留的作業,讓我畫三幅畫。
第一幅、山水。
第二幅、人間。
第三幅、情感」
「畫畫?」藍天野不明白頓了一下。
佩峴笑了,盯看了一眼藍天野。
「你也不明白了,更絕的在後面。
師父讓,第一幅畫山水,但不能有山水。第二幅畫人間,但不能有人間。第三幅要畫情感,天、地、人、獸、妖,均不能在其中。」
「呃…我聽著就有點複雜。」
藍天野左右思考,總覺得這考題一點也不容易。畫畫不能,難在審題。
「不急,不急。課我都學完了,交完這三幅畫,我也就畢業了。所以,不急。」
佩峴安慰著自己,也安慰著藍天野。
嘴上雖說不急,佩峴卻還是拿起了畫筆。
只見墨染紙張,如茵生花,山水鳥獸皆游其中。
突然筆一橫,諸多美好鬥轉星移。佩峴將毛筆夾在自己的上唇之上,十分沮喪。
「啊,我一點思緒都沒有,要怎麼畫呀。」
「我幫你。」
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開。是富沅的聲音。
霎那間,雲好似從太陽的身邊走開。
陽光瞬間溫暖啦百倍。
燦爛之下,朝陽開來。
似乎陰霾的天不曾有過一般。
明媚耀眼。
「你?你說什麼?」你幫我?
佩峴有點差異,妖族的東西怎麼和人族想通?他又要如何幫我?
富沅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似乎是一塊岩石一般。可是看他白晰的臉頰,似乎又像是一塊美玉,絲毫沒有枷絲。
總歸是一塊冷玉,暖不熱的那種。
「哎,我幫你。」
輕輕嘆氣,富沅拿起畫筆,在紙上一通亂畫。
紙面上似乎呈現出一扇門一般。
「這是?」佩峴似乎還不明白,指著紙面上來路不明的那扇門發問。
富沅將畫筆放在桌案之上。
僅看了佩峴一眼。
「你怕是這幾日學的東西都忘到了腦後,這是你們妖族的遠近門,只有在長淵的靈泉後面才能打開。
要不,你師父怎麼會指定讓你來這靈泉作畫?」
「呃,這。」佩峴還想狡辯,想辯解自己不是那麼的笨。但是面對的是富沅,而且富沅又說的極對。只好結巴了起來。
「進去,裡面的世界想必你我都沒有進去過,師父留的畫,應該在裡面都能找到。」
真的?
佩峴半信半疑,還是跳入了紙上的那扇門。
其後跳入的是富沅。
最後,跳進去的是藍天野。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紙張突然存入的人太多的緣故。藍天野跳入時,竟有一絲黑煙盪出。
遠近門,裡面如懸崖深淵一般。
三人一落千丈,耳邊是疾風閃過。
富沅在風中喊到:「第一幅是什麼?」
「山水。」
第一幅是山水?
「好,那就山水。」
富沅說著,極力穩住自己下墜的身軀。
從袖口掏出一粘土施法。
頓時間光芒灑過,三人來到一處無名之處。
只見周身有山、有水,有耕田的老牛、也有玩鬧的孩童。
山遠處有炊煙升起,水近處有老婦洗衣。
「這是哪?」佩峴看著周身環境之後,圓嘟嘟的眼睛盯向富沅。
「這?這是遠近門帶我們來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按你的命題施法。第一幅畫的答案應該就在其中。」
「難道將這裡的一切都畫出來嗎?」
佩峴看著富沅。
「可是,可是這裡沒紙沒筆,要我怎麼畫呀。」
富沅無奈的看著佩峴。
「用心畫。」淡淡的說完三個字,裡面帶著諸多無奈的走在最前面。
藍天野看著周遭一切。
「像,像~」
「像什麼?」
「像我兒時的家。」
藍天野說罷,小跑的追著富沅。一邊跑也不忘著嘴裡一直念叨。
「你,你等等我啊」
富沅大步走在前面,看著身後趕上的藍天野。
小聲歷聲說道:「你以為我們來這是來度假的嗎?在這裡做什麼都要比咱們在現實世界消耗的能量高出數倍。你還是悠著點來吧。」
藍天野聽著富沅的警告,心中發虛。
「早知道,我就不跟著進來了。」
「進來也好,師父給佩峴出的題,她的答案在裡面。我們想找的答案也在其中。」
「你是說,人妖和平共處的法門也在其中?」
藍天野眼神發亮。
富沅似乎胸有成竹般。
「看你我誰先悟出來吧。」
第一幅的迷底也十分簡單,他們三人行入高山之巔,入了破廟。裡面有個和尚端出了三盞茶飯。
老和尚發問:「三位從何而來,又為何而去?」
佩峴首先回答:「從妖族而來,為振興妖族,保護同門而去。」
富沅第二回到:「從人界而來,為修道義而去。」
藍天野聽著富沅的回答,自己也好如實說到。「從人界而來,為遁去塵敗而去。」
老和尚聽著藍天野的話,突然皺起眉頭。
「罪孽深重。」
「怎麼,我怎麼就罪孽深重。」
老和尚將藍天野的手掌打開,看著手掌上溝壑一般的紋路眉頭緊鎖。
藍天野下意識的把手縮了回來。
「莫要看了,看得沒玩沒了?」
老和尚無奈笑笑。
「山水?掌紋?」富沅小聲念叨。
難道跟自己所想的一樣?
那麼,山水又怎麼和掌紋想通呢?
這裡,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