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重越叔你......」傅浪敏銳地感覺到傅重越有些迫切的情緒,她沒有回答傅重越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
「所以我確實失去過一段記憶嗎?」
「怎麼了,你想起什麼了嗎?」傅重越細細眯起了眼,他來回省視著傅浪的反應,難道說是這孩子自己衝破了禁咒,回憶起了過去。
「不,我什麼都沒想起來。」看見像是家丁打扮的人,傅浪嚇得一激靈,她連忙拉著傅重越躲進小巷子里。
「你還沒告訴叔叔我,到底是誰懷了你的孩子。」
「是個普通人而已,叔叔別問了。」傅浪緊皺著眉,「重越叔,你真的是來這找我的嗎?」
自己離開九命貓族已經有小半年了,按理說家裡人想找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怎麼會偏偏在這個時候才出現。
「這是自然,你爹娘都想你想得緊呢。」傅重越似乎沒有發現傅浪的異樣,繼續用手掌拍拍傅浪的肩膀,「你等上一等,我就帶你離開應安城回家。」
「重越叔,你剛才說這座城裡有強大的力量?是妖還是仙的?」
這一下,傅重越犯了難,那力量委實與覆滅的龍族有關。他害怕告訴傅浪實話,這個孩子會從中察覺出端倪。
「是妖,上古的妖孽。所以你先等一等,等我處理好了,再來帶你走。」傅重越也覺得無奈,實力不允許他立刻將傅浪帶走,「你現在在哪裡落腳。」
「一個朋友那裡,」不知為何,傅浪撒了謊,「她叫祁清清,是只狐狸。」
聞言,傅重越鬆了口氣,輕輕說道:
「狐狸啊,狐族這些年與我們的關係不錯。你跟狐狸一起玩,我也算放心。」
「狐狸跟我們的關係好?」傅浪揉揉額頭,怎麼在她的印象里,狐族好像曾經因為什麼而與他們反目成仇。
「這樣吧,兩個月後,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你帶走。」傅重越長嘆一口氣,「你要保重自己,別讓別人知道你是九命貓。」
「可我還沒找回被偷的那條命。」傅浪對於傅重越擅自作主自己的歸期,感到有些不滿。
「你失掉的那條命,回家以後再修鍊出來也行。你知道的,只要主星命在,你就不會輕易死去。」傅重越覺得傅浪丟命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之前沒能阻止這個孩子亂跑是他的錯。
「也行吧。」傅浪對於傅重越的隱瞞多多少少能感覺到,她第一次對於回家這件事,有了一絲遲疑。
「所以,你不願意告訴叔叔,你跟誰相好,還讓別人懷了你的孩子嗎?」
「一個凡人而已,可能是我弄錯了。重越叔也知道,自從少了條命,我就容易犯糊塗。」
「如此也好,」傅重越朝傅浪擺擺手,幾個縱躍飛出了小巷子,「記住兩個月後,我會來接你。」
聞言,低著頭的傅浪輕輕踢了踢巷子里的小石子,她慢悠悠晃了出去。在應安城裡逛了起來,她知道祁清清的家離這裡很近。
其實不是她記得到祁清清家的路,而是這個二百五狐狸的氣味,就算隔著十萬八千里她只要想聞,就能聞得到。
站在一座青磚白瓦堆砌而成的小屋前,傅浪有些驚訝,祁清清不是說她是四品帶刀侍衛嗎?怎麼住得這麼寒酸。
該不會是打麻將打得把房都輸出去了吧。
「小貓咪,在門外發獃幹什麼?要找我你就進來啊。」祁清清叉著腰站在院牆上,對傅浪大呼小叫。
看見祁清清這般不雅的模樣,傅浪搖搖頭,捂著臉表示這種不修邊幅的狐狸,實在太丟仙的臉。
好在院子里還有兩張石凳供人休息,傅浪拍拍凳子上的灰勉勉強強坐了下去。
「沒有茶,你將就著喝白水吧。」祁清清將兩個瓷碗拍在石桌上,一副你有話快說的不耐煩樣子。
「同作為應該很愛乾淨的走獸,你這也太不登大雅之堂了。」傅浪嘗了一口水,不甜。她只是潤了潤唇,就擱下了碗。
「你不是要學規矩嗎?竟然有空來找我聊天?」
「咳,簡而言之,我逃了出來。」傅浪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在族裡可是非常守規矩的小貓咪。
當然了,這只是她自己認為。
「其實,祁清清,我想問問你,九命貓族和你們狐族一直以來關係都很好嗎?」
祁清清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花生米就著白水干吃,她打了個哈欠,「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麼呢。這麼個無聊的問題,我們兩族當然關係好得不行了。」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嗎?就沒有鬧崩過?」傅浪垂眸,看著腳下的蟻群,似乎有些失望。
「你有點奇怪啊。讓我想想,咱們兩族建交也就一千多年的事情吧,千年來沒發生過任何衝突,當然關係不錯。」
「哦,這樣啊。」傅浪剛想笑自己多心,卻突然發現了祁清清話里的重點,「你是說我們兩族千年前才有交集嗎?」
「對啊,狐族是這麼記載的。」
「那更早之前呢?你知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傅浪從凳子上站起來,有些激動地拉扯著祁清清的衣服。
「這我哪裡知道,我才出生一千年而已。只不過,我父母說在我出生的時候,狐族剛剛結束了一場大戰,傷亡慘重。很多修為高深的長輩都因為那場大戰而去世。」
大戰?傅浪查閱過九命貓族的全部典籍,都說這幾千年來,三界太平,眾生喜樂。此時,她不禁有些不寒而慄。
「你知道是和誰打仗嗎?」
「嗯,這個就不清楚了,所有書的記錄都很簡略。」
「如此,真是多謝你了。」傅浪起身向祁清清抱拳,然後又坐在了石凳上。
「我以為你應該要告辭了。」祁清清十分嫌棄地看著傅浪,這貓咪真是沒眼色,看不出來自己忙著有事嗎?
「哦,當然沒有,我還要多待一會呢。」傅浪環顧四周,在瞥見暗處陰影后,隱隱笑了笑。
一直等到天黑,傅浪才起身向祁清清告辭。
她謹慎地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兜了好幾個圈子,確定傅重越沒有再跟著自己之後,才慢慢往皇宮走去。
她敏銳地感覺到,讓傅重越知道漂亮姐姐懷了自己的孩子,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甚至不能讓傅重越發現漂亮姐姐......
就這樣邊思考邊走,等傅浪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一個完全沒有光的地方。
聽見四周詭異的聲響,傅浪暗道一聲糟糕,少了條命之後,她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