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任人踐踏

看著心怡冰冷的表情，賀青城覺得心裡很難受，這些日子以來，他每天都和最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但是她始終保持著一種拒他於千里之外的距離。

他想趁著今天這個難得的機會，把以前的誤會都解開，和心怡冰釋前嫌。

「心怡你能不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聽我解釋一下。」他近乎懇求地說。

心怡看著他熱切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說：「好的，五分鐘。」

「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之所以沒有出來平息謠言，是因為我覺得那些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清者自清，所以完全可以不用理會。還有媽媽那天晚上那樣對你，我是不贊同的，她趕你出門，當時我就想追出來的。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媽媽突然在我身後昏倒了。你知道她也這麼大年紀了，這種情形，我當時也只能留下來照顧她。至於離婚的事情，是你和我分居兩年後讓律師單方面起訴，我們才被判決離婚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棄你，從來都沒有。因為你是我的命呀，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賀青城說到這裡，因為情緒太激動，再也說不下去了……

以前的種種，對於他來說，也是致命的傷，每一次想到心怡帶著滿腹的委屈和心痛，帶著腹中的孩子，在風中在雨中哭泣的那一幕，他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一般，痛不可擋。

心怡淡淡地說：「你說完了嗎？你真的懂我嗎？一夕之間，那些口口聲聲說愛著我的粉絲，突然變得那麼可怕。我的世界彷彿轟然倒塌，你知道嗎？面對這樣的傷害，我整晚整晚地失眠，但是我不想給你造成任何負擔，所以還是假裝不在意的樣子。其實我多希望你能站出來，說一句我的太太不是這樣的人。你的沉默，讓謠言不停地發酵，變得越來越可怕。我當時已經站在崩潰的邊緣，你的母親還那樣殘忍地對待我。她竟然懷疑……」

說到這裡，心怡終於開始淚奔：「你的母親竟然說……孩子不是你的！在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站出來，大聲說一句孩子是我的嗎？但是我在你眼裡，竟然看到了一絲遲疑。我現在並不像追究誰對誰錯，不管所有的人怎麼對我，我都不會計較，但是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對我，對我們的感情，有一絲絲的懷疑，這是讓我倒下去的最後一根稻草。」

賀青城把心怡摟進懷裡，內疚地不停說著：「對不起，對不起，這件事情都是我沒有處理好，都是我的錯。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能不理我，你知道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從過去到永遠，都只有你。如果失去了你，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你知道嗎？」

聽著他痛楚而凌亂的聲音，心怡木然地任由他抱著自己。

此刻的賀青城想起和心愛妻子這麼多年的分離，他的臉深深地埋進心怡的頸窩，已經是完全無法自控地用夢囈般的聲音一樣，喊著她的名字：「心怡，心怡。」

這個擁抱好像是用盡他全部的力氣，心怡彷彿聽見了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

心怡被這樣崩潰的賀青城給嚇住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任由他反反覆復地重複著她的名字，彷彿她已經離他遠去了一樣。

賀青城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對心怡說，卻突然失聲了。

許久之後，心怡聽到賀青城驟然變得沙啞的聲音在說：「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你。」

眼淚突然湧上心怡灼熱的眼眶，他說不能失去她，不能失去她。

她咬緊牙關，不敢讓眼淚留下來，他依舊緊緊地抱住心怡。

「你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心怡開始掙紮起來。

賀青城完全不予理會，心怡只有去咬他的肩頭，拚命地咬，用盡全部的力氣，直到口腔中湧進一股血腥味，她才回過神來，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心怡又感覺到了絕望，就像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飄浮在浩瀚無邊的大海上，目之所及除了冰冷的海水，什麼都沒有，沒有盡頭也沒有彼岸，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青城終於放開了她，心怡立刻背對著他，因為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

「你能不能原諒我？心怡。」賀青城痛楚地問。

「對不起，不能。」

心怡背對著賀青城，因為哭得太難看了，簡直是慘不忍睹。

她突然想起以前那麼多個幸福的瞬間，她經常喜歡膩在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問：「青城，我們會一直一直這樣在一起嗎？」

那時候的她總是不能確定自己的幸福，所以總是沒玩沒了的問。

「你快點說，我們會不會永遠在一起，然後變成老頭子和老太太？」

青城用了一句歌詞說：「會的，我會永遠陪著你，愛著你，然後愛你日漸蒼老的容顏，和你臉上的皺紋。」

如今的心怡站在時光之外，想著以前的自己，黑色的長發輕輕掃過年輕的面容。

她在心裡悲傷地喊著：「回不去了，顧心怡，再也不回去的幸福時光！」

「飯已經吃過了，你回去吧，我想要靜一靜。」心怡淡淡地說。

看著她一起一伏的肩膀，就知道她已經哭了，賀青城不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還是慢慢來吧，相信真愛可以水滴石穿。

終究會有那麼一天，她會回到自己的身邊，然後永不分離……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門鈴聲，賀青城說：「我來開門吧。」

門一打開，就看見白雪站在門口，他不由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來了？」

他很討厭在這個時候，竟然有人打擾自己和心怡。

「我是來給心怡送粽子的。」白雪訕訕地說。

她剛才下樓買東西，看見了賀青城的車，連忙找了個借口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能看一眼這個男人，她都是滿心歡喜。

「好的，粽子留下，你走吧。」賀青城面無表情地說。

乘著他們說話的時候，心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了過來，走到白雪面前，拉著她的手說：「陪我吃飯吧，好嗎？」

賀青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看了看心怡還是沒有開口。

三個人的飯桌上，只有白雪一個人在東扯西扯地說著笑話，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小丑，拚命想要把觀眾都笑，但是卻不能奏效。

她感覺到他們之間剛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然不會兩個人都這麼沉默。

「明天拍戲有被打的鏡頭，你來。萬一那些女演員下手沒有輕重，傷到我的心怡怎麼辦？」青城面無表情地對白雪說。

聽說這個導演要求嚴格，會要求演員真打，白雪不由打了個冷戰，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了，心怡的命就是命，賀青城要捧在手心裡，好好珍惜。

她的命就不是命，要這樣任人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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