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好消息與壞消息

過去與將來對現在來說都是虛幻的。

煙花三月過後，還有人間四月天。沒有三月的濕寒，沒有五月的燥熱。

時間從過去回到現在，練習賽的賽果無法改寫，林驚雷的高中生涯是否就這樣畫上一個遺憾的句號？

對於林驚雷來說他的前途與將來居然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掌握在一個名叫「校董會」的組織手上。他們是由什麼人組成，相信很多家長與學生根本都不知道，但很多學生的命運都操控在他們的手上，是絕對的權力核心。

這就是政治，一小撮的權力人士掌控著所有普通人的生存自由。

就在這些權威人士正閉門討論著林驚雷以及校長的命運時，林驚雷如常一樣在甜品店做兼職。

此時，他的思緒相當混亂，但他並不是為自己退學的事情而煩惱，而是想著昨天與李藝敏相擁而哭的事情。

未嘗戀果的他並不清楚初戀是什麼味道。要是問他初戀為何物，他可能以為抱著個籃球就是戀愛了。

朋友之間的擁抱與戀人的擁抱到底有何不同？

很多人都知道是有區別，但要解釋得清楚，未必人人能做到。

林驚雷也搞不清楚昨天這個擁抱到底是何意思，他根本無法搞得清楚，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情感與學術不同的是，學術你不去想的話，它不會纏在你的思緒中，但情感之事，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

誰都會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但越是不去想，它越是出現在你的腦海中，越想越煩，就像被拖進一個無底深淵當中，難以抽身。

今日是星期六，前來光顧的客人很多，他為了擺脫情感的煩惱，於是更賣力的工作著來轉移注意力，讓他無暇去想其它憂心的問題。

這時，一個顧客從門外探頭進來，雙眼如雷達一般在店內掃視一周，然後目光落在林驚雷的身上，與此同時，林驚雷也發現了這個奇怪的客人。

那個客人就是田文輝，六峰中學的球探。

「我們又見面了。」田文輝笑著向林驚雷打招呼。

「你這次不會又吃霸王餐吧。」林驚雷卻一臉嫌棄對著田文輝說。

「你這樣對待客人，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投訴你。」田文輝自顧找位子坐好。

「對待經常出街不帶錢，而又專吃霸王餐的人，我是這樣態度的。」

聽林驚雷的口吻，二人應該是相熟的。

「別這樣，上次我忘記帶錢包，現在老子帶錢來了。」田文輝立即掏出一張一百塊來。

林驚雷見狀，臉色立即轉變，臉上掛出了專業服務人員的微笑說：「你好，先生。你想要吃些什麼呢？」

「你的變臉絕技果然很高，你是學生來的，別這麼快就受到社會不良的風氣所影響呀，你知道嗎？」田文輝立即一臉嚴肅的教育林驚雷起來。

「對了，那你上次還欠我的四十八塊，麻煩你馬止還給我。」林驚雷突然想起上一次，是自己給田文輝墊付了費用，現在要討回來了。

「有嗎，什麼時候，怎麼我想不起來呢。」田文輝一聽到林驚雷在討債，立即裝作失憶起來。

「我有視頻的。」林驚雷立即拿出手機來。

「別這樣嘛，等一下吃完才一起算。」田文輝嬉皮笑臉的說，「你又不想一想，不是我的話，你怎麼會進入到六峰中學這所名校呀。」

田文輝的話又帶我們走入林驚雷的記憶當中。

自從「更衣室群架事件」后，朱達志的父母運用的一切的財力與權力對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子來封殺。

在多方面的封殺下，林驚雷初三畢業后，一直都收不到其他高中的錄取通知書，就連自己的所在學校的高中部也沒有錄取他。

於是，他的母親幾經辛苦終於找到一個有點良心的老師，從他的口中才得知封殺這回事。他直接的告訴他們，在這個市裡面根本不會有公辦學校錄取林驚雷。要想繼續讀書就要去民辦，但民辦的學費以及其他雜費加起來對這個單身家庭是一個天文數字。

無論母親怎麼哭求天湖中學的領導都無用，他們個個都是一個嘴臉一般，擺著一個領導的臭架子，打著多年道行的官腔，說著很多無法反駁的教育規章。

這刻的林驚雷心裡很傷心很心寒，傷心的是看著自己母親為了自己而受盡的苦頭；心寒的是，自己三年來為這所本來默默無聞的學校帶來榮譽與知名度，如今卻如此對待自己。這當中的感覺，真是寒天喝雪水，冷暖自知。

天無絕人之路這是對的，正當林驚雷無路可走之時，田文輝出現了。

二人首次見面的地方在這間甜品店，當時林驚雷已經在這裡做兼職。田文輝的出現為林驚雷帶來新轉機。

田文輝作為球探的職責就是為六峰尋找好的苗子進行培養，他早早就鎖定了這個人才。但當時林驚雷的處境是相當複雜，田文輝為了幫助林驚雷，向六峰中學的校董會力薦，並希望藉助校董會成員的私人關係，為林驚雷入學開綠燈。

田文輝為幫助林驚雷私下不知吃多少苦，可能有人會問，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值得嗎？所以，他這個人的性格就是最好的答案，越難越愛。

田文輝決心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好。終於上天不負有心人，在一些極有勢力的校董的幫助下，林驚雷成功入讀這間名校，並得到某些學費的優惠扶持。

但正所謂世上並沒有免費的午餐，世上最難還的債是人情債。

人情債是無價值定義的，可以輕得一笑置之，也可以重得賠上性命。

而林驚雷進入這所名校是有代價的，其代價是為一些自己的利益，而去損害其他人的利益。置於具體是什麼人，涉及哪些人利益，這些都不是林驚雷要想的，他也沒有太多心思去思考這些問題。

所以對林驚雷來說，再見到田文輝真是百感交集，他知道田文輝此行會為自己的前途帶來答案，但同時也會有壞的消息。

「別愁眉苦臉的，開心一點吧。坐下吧，我請你喝你最愛的奶茶。」田文輝已經看穿林驚雷的心思，但臉上還是一臉弔兒郎當的模樣。

「別浪費時間了，我很忙，你應該不是來這裡請我喝奶茶吧。」林驚雷已經不耐煩，他要知道答案。

「好吧，有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好消息。」

「好消息是你昨天的表現很出色，校董會已經決定撤消你的退學決定，恭喜林同學，以後上學別只顧拍拖，要專註學業哦！」田文輝有意的挖苦林驚雷。

聽到這個消息，林驚雷心裡稍稍的舒了一口氣，有點激動，有點興奮，他的腦海第一個閃過的人是李藝敏。第二個人，居然是她——葉櫻。他也想不明白，為何這種時候想到的人，居然有她出現。

「好消息說了，然後就到壞消息。」田文輝的臉色一沉，變得嚴肅起來。

看到田文輝臉色的轉變，林驚雷的臉色也隨之而變化，深沉的說：「你說吧，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那你聽清楚了，我不會再說第二遍的。」

田文輝雙眼直直地盯著林驚雷，這讓的林驚雷變得更加緊張。

然後，田文輝接著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壞消息，我捉弄你而已，哈哈，你看現在你的樣子，真的很像個傻子呀。哈哈……」

「啊……你這個衰人，真是很無聊呀。」林驚雷大叫起來，那噪音惹來其他客的目光，林驚雷立即賠笑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冷靜一點，其實我是有其他事件要跟你的說。」田文輝變得正經起來，看到林驚雷平靜下來后，田接著說：「首先，校長會選擇退休。」

林驚雷聽到，臉色一變，但強作鎮定。

「你放心，校長選擇並不是因為你輸掉比賽，而是他的個人選擇。所以你不必自責與內疚。」田文輝彷彿很看穿林驚雷的內心一樣。

「我才沒有什麼自責與內疚的。」雖然林驚雷口頭上是這樣，但內心也是覺得肯定跟自己輸掉有關的。

林驚雷沒有被退學，本應是一件值慶祝的事情，但此時二人卻不知不覺的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田文輝打破沉默說：「來，點東西吃吧，算是為慶祝慶祝吧。」

「不要，你自便吧，我還要繼續工作的。」說完，林驚雷便走開了。

忙了一會兒，林驚雷回頭看看田文輝發現他自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這時，老闆遞來一張賬單說：「驚雷，你做東請老師吃東西。看來，你們的關係真是很好耶。」

「可惡，這個衰人呀……又要幫他埋單。」林驚雷看著賬單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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