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對話太祖皇帝，斬天計劃啟動！

就在登基大典召開之時，壺天之中，路長安臉色驟然一緊。

因為在千年蘊神珠中的蘊養之下，那一縷蘊含武道氣息的異獸神魂已經有了些微反應，本源似有蘇醒之徵兆。

當神識感應到這股異況后，路長安神色認真起來，趕緊將充沛的法力攝入，配合千年蘊神珠對這縷神魂進行全方位保護。

同時仔細觀察神魂內部，直到發覺其中亦有一道自我保護的小小禁制，小到路長安之前一直都沒有發覺，完全不知其存在。

這道小小禁制引起了路長安興趣，他使用法力試探，就立即遭到了排斥。

驚訝之下，他不禁加大了試探力度，將法力化作絲絲縷縷，想要穿透禁制，強行探入其中深處。

可令路長安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饒是他法力強橫雄渾至極，眼下卻也不能穿透禁制分毫。

這禁制就像是一層堅不可摧的膜，任憑他如何使用巧力，也始終無法進入其中。

若不是擔心再用蠻力就會破壞了這縷神魂，路長安還真想與這層膜較量一番。

「能設下如此強韌的禁制來保護，說明這縷神魂一定非同小可！」

路長安如此心想，不由更加好奇。

這縷深藏於異獸神魂深處的武道氣息，到底是何方神聖？與異獸又是什麼關係？

既然探測不了，那隻能等這縷神魂蘇醒，看能否與本源建立聯繫。

這般計議已定，路長安更加小心翼翼蘊養神魂，等待神識本源蘇醒。

而至於神識本源為什麼會蘇醒，應是千年蘊神珠對神魂的蘊養，觸發了這小小禁制，這才令沉睡於其中的這道神識有了反應。

但這道神識到底沉睡了有多久？

路長安記得那副壁畫上所說，異獸是六百年前降臨華洲，那或許就是沉睡了六百年之久？

還是在此之前，就已經沉睡其中？

那麼問題也就來了，這道神識又為什麼會沉睡在異獸的神魂深處？究竟是與異獸主動融合還是被動融合？

「……」

路長安一時間有些頭大，索性不去想這些問題。

而要說到神魂融合，對他來說已經不陌生了，曾經就曾遇見過。

那是第一次出煉妖司時，綁架他的巧娘，就是主動以身飼妖，用自身餵養蜘蛛妖神魂，主動選擇了與蜘蛛妖神魂融為一體。

這種選擇與妖族融合神魂的，死路一條，就算是神仙也難救。

這句話依然適用於當下，即便路長安如今已經有兩萬年法力在身，扛著真仙中期的名頭，卻依然對這類蜜汁操作束手無策。

什麼神丹妙藥都不好使，只要選擇了與妖族神魂融合，最終都會被妖族吞噬。

這也就是眼下這縷蘊含著武道氣息的神魂獨特之處！

與強大的異獸神魂融合了至少六百年之久，卻依然保持著一絲自我！

這是禁制的功勞？還是這縷神魂本身，就足夠強大？

路長安不得答案，只得加大力度蘊養的同時，耐心等待。

如此過去了半個時辰，眼前突然一亮。

神魂本源，蘇醒了！

……

路長安會對深藏於異獸神魂深處的，這縷蘊含武道氣息的神魂會如此感興趣，究其原因，那便是以他如今眼界，這華洲之大，已經沒有什麼能夠令其再生起興緻。

而這道神魂卻不一樣，他是由華洲氣運法則所誕生。

所以，路長安便是想要藉此，或許可以一窺這華洲氣運法則！

甚至於，隱藏於幕後，制定這華洲氣運法則之人！

或者說，是神明！

可不是大江皇帝所敕封的那些假神祗，而是真正的神！

如今，路長安已經突破了華洲人族極限，也已有了一窺神明的資本，否則以他謹慎穩健性格，絕不可能做出如此莽撞之舉。

而此時，神魂本源，蘇醒了！

路長安帶著激動而顫抖的心，將探入神魂中的神識化作自身模樣，隔著那道小小禁制，對那道蘇醒的神魂本源道：「閣下終於醒了。」

「嗤嗤嗤……」

禁制之中，神魂本源聽聞這一聲后，頓時劇烈顫動起來。

這一幕，就好像是探監，禁制便是囚牢，路長安長身而立在囚牢之外，而那道神魂本源則是被關押其中。

神魂本源顫動不停，好似不斷跳動的濃霧一般，濃霧變幻形狀，最終化作一張蒼老的人臉。

看不出表情，但從其左右顧盼的動作里，卻能感受得出大夢一場之感。

蒼老人臉道：「是你喚醒了……我？」

路長安目色平靜道：「不錯，我在煉化異獸時發現了閣下神魂，便想方設法將閣下喚醒。」

蒼老人臉又是一番顫動，像是自言自語，「煉化異獸？」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濃霧突然又變得跳動起來，蒼老人臉形狀正在逐漸扭曲。

急迫聲道：「我問你，當今是何年何月？距離大江建國已經過去了多久？」

路長安雖然微感詫異，但卻沒有任何猶豫答道：「當今是興安四十二年，距離大江建國已經過去了三千年之久。」

「三千年之久……竟然都已經過去了三千年！」蒼老人臉顯得很是激動。

哈哈狂笑了起來。

笑聲震人神魂，好似要將眼前的禁制都震為齏粉。

路長安心思浮沉，沒辦法，這一幕看著實在有些眼熟，令他不禁想起了無頭鬼將項青當時恢復神智后的模樣。

不過項青是被封印在地底深處的煉妖府中，不知地上歲月，但那也只不過過去了一百年而已。

然而這位就更加厲害了，這一睡，莫非就是三千年？

路長安已經快速在猜測此人身份。

就聽蒼老人臉道：「抱歉，我太久沒有醒過來了，一時有些失態，還請小兄弟見諒。」

路長安微笑道：「無妨。」

蒼老人臉又問道：「小兄弟可以告訴我，如今是何朝代，大江…還在否？」

路長安眼色變了變，如實答道：「老先生請放心，大江尚在，不過已是垂垂老矣。」

「還在……還在就好……」

蒼老人臉像是極盡感慨，嘆聲道：「三千年國統，也算是後世子孫沒有負我。」

聽著老人這般話語，路長安再怎麼傻，也該是猜到了對方身份。

如此一來，之前的所有疑惑都迎刃而解。

此時，蒼老人臉感慨了一番，情緒高低起伏，許久之後，再度問道：「小兄弟方才說，煉化異獸，這又是怎麼回事，方便告訴老朽嗎？」

路長安考慮到對方身份，便欣然道：「當然。」

於是，他將白蓮道人路過華洲傳道，天降神罰開始說起，然後異獸誕生，被白蓮道人封印於地底數百丈處。

然後又將廣武帝是如何建立煉妖司，打著煉化天下妖魔為幌子，背地裡實則是在餵養異獸，不斷消耗國運，終至天怒人怨，災害不斷，民不聊生。

而廣武帝在吞噬異獸后，成就武聖，強行為大江再續命了六百年。

後來被他發現后，將異獸收服，欲煉化其中煞氣，為異獸之禍作一個了結。

說到這裡，路長安能夠清晰感應到，禁制內由濃霧組成的蒼老人臉在快速發抖。

「這幫孽子孽孫，竟然用此邪法來延續國統，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看著蒼老人臉暴跳如雷，路長安抿了抿唇，明知故問道：「敢問老先生是否是太祖皇帝？」

「太祖皇帝？」蒼老人臉強忍怒意，默念了一聲。

旋即道：「是了，我建立了大江，自然就是太祖。」

太祖，就如同廣武帝的『高宗』一般，都是皇帝駕崩后的廟號。

蒼老人臉搞明白了這一層，便開口道：「不錯，我就是太祖皇帝。」

「這樣說來，小兄弟你也是我大江子民了？」

心中早已猜到了老人身份，路長安已經沒有太多震驚，而是充滿了深深的好奇。

他拱手作禮道：「草民路長安，拜見太祖皇帝！」

蒼老人臉和顏悅色了許多，道：「小兄弟不必拘禮，我早已不再是大江皇帝，不過是一階下魂罷了。」

路長安趁機道：「草民冒昧一問，太祖皇帝功高蓋世，怎麼會落難至此？是什麼原因令太祖神魂被困於此？」

蒼老人臉聞言嘆息一聲，臉部霧氣朦朦朧朧，似真似幻，道：「小兄弟，你能夠收服異獸，當是我人族高手，但我能相信你嗎？」

路長安正色道：「太祖請放心，草民心繫華洲人族，絕對可以信得過。」

濃霧組成的雙眼看了看他，道：「我見你也不似作姦犯科之徒，此事我可以告訴你，但只怕你會因窺探到天機而遭天道懲戒啊。」

路長安心中一凜。

遭天道懲戒？

這麼嚴重？

那麼也就是說，天道是真的存在了？

路長安當即就想說那便算了，可快速盤算之後，道：「太祖可長話短說。」

蒼老人臉明白了他的意思，稍作斟酌，便言簡意賅道：「想我當初合併眾人族誅妖除魔，打亂了華洲氣運法則，遭到了天道警告。」

說到這裡頓了頓，似是在回憶。

路長安心中驚奇，很想知道天道是如何警告。

就聽蒼老人臉繼續道：「彼時我承天命造化，身具武聖修為，便沒有將天道放在眼裡，待到一統華洲之後，天道再度出言警告。」

「天道，到底是誰？」路長安問。

蒼老人臉搖頭道：「不知，天道自稱是天，我並沒有見過其真面目。」

「太祖請繼續。」

蒼老人臉道：「後來天道見華洲人族崛起乃大勢所趨，便逐漸接受了現實。那時候人族還十分弱小，王朝又是新立，我為了保住人族之火，只能委曲求全與天道達成協議。」

「協議內容，是華洲人族單方面以天道為主，萬民之火凝聚成的香火功德皆歸天道所有。而作為天道的眷顧，天道於華洲設下人族氣運法則，認可人族統治這片洲土。」

「其他外族超品修士，皆不能入華洲半步，以此來保護人族。」

路長安靜靜聽著，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蒼老人臉冷嘲道：「小兄弟，你是否覺得這樣其實挺好？可如果只是如此的話，那麼也就不會有後來之事了。」

「然而，天道在華洲設下的人族氣運法則，雖然保護了人族，但卻也永遠斷絕了人族變強之路。在這裡，氣運非但削弱人族實力，靈氣稀薄匱乏使得人族修鍊難如登天之外，而且對超品修士的數量也有著限制。」

「當超品修士數量超過限制之時，就會遭到天道抹殺。」

「當時華洲百廢待興，我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建設之中，待到人族之火已經蔓延至整個華洲，我的修為又有所精進之後，便撕碎了與天道的協議，欲要滅除這天，我們人族之事應由我們人族自己來決定。」

「可惜，我太自信於自身實力，最終落得慘敗。」

「天道打散了我神魂，將我破碎的神魂與異獸神魂相融合，作為毀滅華洲人族的凶獸。天道此舉，就是想要我親手毀滅自己建立的人族家園……」

「而後來之事，就是小兄弟你所知道的了。」

聽蒼老人臉說完這些，路長安的眼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他觸碰到了凌駕於華洲氣運法則之上的存在！

而天道……

路長安神色變幻，出聲問道：「太祖，如果再給您一次機會的話，你會後悔這樣做嗎？」

蒼老人臉道：「後悔？為何要後悔？華洲人族從開始被妖魔奴役，於最底層掙扎生存，到如今人丁興盛，那全都是我們人族自己通過抗爭與鮮血一點點爭取來的。」

「這個過程告訴我們，人族要想於萬族中生存立足，就必須要變得更強。可天道卻斷了我人族變強之路，就算我不站出來，也會有其他人族高人站出來反抗。」

禁制中，濃霧一陣變幻，嘆聲道：「但可惜，天道實在是太強了，我人族終究還是無法與天斗。」

路長安正在思考，聞言突然開口道：「不，只要足夠強，未必就不能！」

濃霧再度變幻成蒼老人臉模樣，驚道：「小兄弟，你說什麼？」

路長安抬起頭道：「太祖，你有沒有想過，所謂天道，其實或許也就只是一個相對要強大一些的存在而已。」

就像他於壺天而言。

當然，這句話被他放在了心裡。

對於壺天中的一切來說，天仙門也好、煉妖峰還是無憂海也罷，他路長安就是天道。

蒼老人臉吃驚於他的言論，驚駭道：「小兄弟慎言！」

路長安笑道：「沒關係，此處乃是草民的私人領域，天道的耳朵可還伸不到這邊。」

「私人領域？」蒼老人臉更加驚訝了。

路長安臉色變得肅穆下來，沉聲道：「太祖請放心，終有一日，草民會斬除了這天道，完成太祖當年未完成之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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