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試探和暴露

我苦笑道：「在公園的時候，你被水雲川的禁制變成小孩子，墮天使下來帶走羊魔人的時候，你卻突然變回原身。

當時你暗示，是水雲川解開了你的禁制……

你被他們帶走的時候，我生氣埋怨水雲川，害他憤怒離開。

他走之後我很快就後悔了，後悔我不應該，錯怪他。」

幽猛地攥緊手心。

我無比認真的看著他，「水雲川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他從來不會，做那種小人才會做的事。」

相識之初，水雲川就對我說過類似的話，而他向來行事也如他所言那般，從不做陰險小人之事。

半響。

幽自嘲一笑，「所以，是我小人了。」

我沒說話。

「呵，沒想到，是我的小聰明出賣了我。你沒說錯，那次確實是我誣陷他，我想在你們之間製造裂痕，然後乘虛而入。」

想到水雲川走了他就拿著魔界的通行證來找我，忍不住想翻個白眼。

原來丫的那個時候就開始算計人。

我繼續說道：「那之後我對你的信任，就削減了，但也說不上懷疑，我只是一直有一種感覺，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真正讓我懷疑你，是因為從傅西房間出來的時候，他對我說，『你身上，有不屬於惡魔的氣息』。

就是因為這，他才沒有讓你進去。

他沒明說那是什麼氣息，但是你天天和我在一起，如果傅西說的是人類的氣息，他就不需要對我說這樣類似提醒的話，而那個時候，我們正好討論到偷書人應該是上面的人，所以我反應過來，他指的不屬於惡魔的氣息，其實應該是，上面那些人的氣息。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相信你，所以我剛才，其實只是試探你。」

風從窗口吹進來，幽渾身僵硬住，表情在瞬間的疑惑后變得微微有些扭曲，「試探？」

我苦笑了下，「其實在你承認之前，我並不確定，你和偷書人真的是一夥的，我說的那些，都只是試探。幽，真正暴露你的，是你自己的心虛。」

他渾身一顫，臉色白的瘮人。

向後退了退，撞倒床邊，他才猛地回過神來，唇邊扯出抹苦笑，「是我太心急，急中生亂……我本想在你身邊多呆一陣子，一直到第五個人出現，可誰讓傅西那個該死的傢伙，告訴你《契約書》的位置，沒辦法，我只能提前來拿了。」

我沉思了下，「所以，你的職責就是，保證《契約書》不斷的傳播下去？」

「差不多就是這樣。」

「你說的第五個人，是第五個擁有白色血液的人嗎？」

「沒錯……我本想在那之前，一直陪著你的。」

他神色失落，苦笑變成自嘲的笑容，彷彿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可笑的笑話。

來不及去過多揣摩他的心思，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我擔憂。

我急切說道：「你找到她之後，把《契約書》給她，然後讓她繼續召喚惡魔？」

幽沉默，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

怒火再一次在心頭蒸騰燃燒起來，「幽，再來一個惡魔，很可能比羊魔人還壞，可能會殺人，會破壞，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嚴重後果，即便這樣，你也要繼續幫那個人？」

幽繼續沉默，而我對他的容忍也已經達到了極點。

「幽，回答我！」

「……據我所知，你們國家，擁有白色血液的人，很少，所以沒意外的話，很快我就會帶著《契約書》去別的地方，尋找新的擁有白色血液的人，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

「這叫禍水東移嗎？」我惡狠狠看著他，氣到想抽他，「那個人到底是誰，她到底想要找誰？為了找一個惡魔，召喚出無數的惡魔，讓他們危害世人，這種流氓行為，無恥至極。」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她是誰。」他突然上前，雙手捧著我的臉，神色慌亂的說：「醜女人，聽話，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那個人的力量，就連水雲川，都無法與之抗衡。」

「所以你臣服於她？」

「不、不是臣服……是互相幫助……我幫她找到她要找的人，她承諾給我力量。」

「力量……哈……這就是你出賣靈魂的代價？」

他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彷彿我的話是對他的侮辱。

他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又隱忍回去，苦笑了下說：「我知道你不會理解我，但是對於惡魔來說，力量就是一切。」

最後，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要離開，我忍不住叫道：「如果你就這麼走了，我們就再也不是朋友！」

腳步聲停頓，房間中寂靜一片，只能聽見我因為過於激動，而急促起來的呼吸聲。

足足過了十幾秒鐘，幽的聲音才自身後傳來，這一次，隱忍中彷彿透著恨。

「我從沒當你是朋友，我也從來不需要朋友！我要的，是你！」

「……你覺得得到力量，打敗水雲川，就能得到我？」

「至少，不再是手下敗將的我，重新拿回尊嚴的我，有和他爭的資本！」

「幽……」

他突然轉到我面前，用手捂住我的嘴，「聽著，醜女人，我不想跟你吵，我希望我們僅有的這一點記憶，全都是美好的。

因為……我要先離開一陣子，我不想離開你，但是那些傢伙們在找我。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但是我一定會回來的，等我再回來，我發誓，你就會是我的。」

他放開手輕輕撫摸我的臉，突然朝我靠過來，我皺眉想要躲開，然而被控制著，根本無法動彈。

於是我閉上眼，我想此刻我的表情，一定十分嫌惡。

沒錯，幽這傢伙，這一次真的噁心到我了。

呼吸盡在咫尺，然而並未落到我的唇上，而是落在我眼睛上。

他深深吸氣，又長長嘆氣，聲音帶著幾分孩童般的幽怨，「從小到大，我從來像這樣迫切的，想要得到過一樣東西……開始我以為，你只是偷了我的魂草，後來我卻發現，你偷了我的心……我總是叫你醜女人，其實你一點都不醜，在我心裡，你比魔界所有女人加在一起都要美麗……我愛你，等我。」

對此，我只想說：shit……

煽情你大爺，下次你敢出現在我面前，我抽不死你！

幽離開之後，我終於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被禁制封閉的房門也終於被人撞開了。

「安妮！」

安妮媽媽衝到床邊，緊張的抓住她的手喚她名字。

「她只是睡了，你別擔心。」

她試探了呼吸，鬆了口氣，然後惡狠狠的瞪向我。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招來惡魔！」

我愣了下，安妮媽媽知道惡魔？

哦，對了，安妮和她媽媽關係那麼好，她媽媽知道也沒什麼奇怪的。

「剛剛那個人是……是我認識的人，你放心，他不會傷害你們的，以後也不會來找你們。「

「最好是這樣，如果你們敢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現在，給我滾出去！」

我並無意嚇到安妮和她媽媽，再次表示歉意后，我準備離開，卻在即將轉身的那刻，停下腳步。

剛剛，安妮媽媽扭頭去看安妮的時候……

我好像在她的耳朵后，看見了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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