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滅天 第二十一章 療傷

「切，八哥那是鳥兒！」寒墨在一旁酸不溜就地說道，醋意從頭到腳，整個人都顯酸臭。

林小劍這才看清千素月的真容，只見千素月小臉圓潤，眉似柳葉，雙眼燦若星辰，深邃而迷人；膚如羊脂玉，白里微微透著紅，粉嫩可人；朱唇榴齒，面龐精緻，比例完美，簡直就是一張絕世美顏初戀臉。

然而此時這樣一張絕世美顏初戀臉上卻是掛滿憂傷，星辰般的眸子中滿含淚水，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溢出來。

此時卻林小劍搖搖頭：「能再見到你就很好了！不要讓他帶我走！他不是好人！」

「咳咳！老頭子我可是就在你眼前呢！哪有當著別人面這樣說壞話的？」

寒墨對林小劍的話很是不滿。

千素月輕輕摩挲林小劍的雙肩安慰道：「八哥，你必須跟著他走！他說的很對，只有他能保你安全！八哥你放心，他不敢傷你分毫的，除非他嫌自己的命長！」

千素月一邊安慰林小劍，一邊也不忘威脅寒墨，紅果果的威脅。

林小劍見千素月如此說也有道理，他也只能任由寒墨帶到寒靈宗了。

「千姑娘，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林小劍拜託千素月道：「我父親林雲海還被四大家主圍困，還請千姑娘出手解圍！林小劍感激萬分！」

千素月搖搖頭道：「八哥你幹嘛這麼見外，咱們在通天魔島中的時候你幫過我，我幫你也是應該的！」

「哦，對了！」千素月手中忽然出現一個玉瓶，倒出一粒渾圓白皙散發著醉人靈氣的藥丸，遞給林小劍：「八哥！這是療傷的丹藥，我這裡就這麼一顆了！你趕緊吃了，回頭我再找爺爺要一些給你！」

說著千素月就要給林小劍喂下丹藥，但說時遲那時快，寒墨眼疾手快一把奪過丹藥和玉瓶，將丹藥裝入其中，焦急道：「此時不宜療傷，我們得趕緊離開了！萬一四大家族追上來就不好了！」

說完，寒墨也不顧千素月，夾著林小劍丟下千素月朝著遠方飛馳而去。

「誒……！」千素月還想說些什麼，但寒墨與林小劍的身影幾個呼吸之間便消失不見了。千素月跺了跺腳，而後朝著林家族地青蓮谷去了。

……

寒靈宗秘地。

寒墨將林小劍帶到了秘地中一處水潭邊，隨意地將他丟在地上，像是丟棄一個物品一樣，完全不顧及林小劍的感受。

「這裡名為『寒皇潭』，是寒靈宗秘地，從今以後你就待在這裡療傷修鍊！時機到了老子就送你去送死！」

寒墨言辭狠厲，根本沒把林小劍當人看，而只是將其當做一個工具，一個去送死的工具。

林小劍很無奈，而今身受重傷，又還未踏入修鍊之路，莫說療傷修鍊，就連自由行動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自然無法能擺脫寒墨的「魔爪」，也就只能任由其拿捏了。

「丹藥呢？要我療傷，總得給我療傷的丹藥吧！」

林小劍勉力在潭邊用還沒斷的右手手肘支起身子，向寒墨要回先前千素月給他的那顆療傷丹藥。

寒墨一言不發，蹲下身來，鼻尖兒幾乎貼在林小劍的鼻尖兒上：「小夥子，修鍊和治病的道理都是一樣的！凡是葯都有三分毒！丹藥也不例外！」

「修士修鍊，無非是為達到最高境界。然而修士的壽命是有限的，為了修鍊至最高境界，又想要節約時間，於是便有了丹藥！」

「丹藥確實能提高修士修鍊的速度，幫助修士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傷痛，但丹藥中的丹毒也會在修士體內堆積，導致修士後期修鍊進展緩慢，無法突破境界，自然也就無法達到更高的境界！」

「所以說丹藥是把雙刃劍，他帶給修士的弊病遠遠大於利好！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你不能使用任何丹藥！你明白了嗎？」

寒墨一番循循善誘的教導，神色極為嚴肅，像是在苦口婆心教育自己疼愛的晚輩。

林小劍將信將疑地眨著大眼睛認真地盯著寒墨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並未發現寒墨有絲毫說謊的跡象。

但林小劍始終覺得寒墨是為了獨吞千素月給他的那顆丹藥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林小劍之所以如此判定，那是因為一個細節。當寒墨從千素月手中搶走那顆丹藥時，順便也搶走了儲存丹藥的玉瓶！

按理說若是真要為林小劍療傷搶走丹藥即可，又何必多此一舉搶走玉瓶呢？

搶走玉瓶的目的只有一個，儘可能久的保留那顆丹藥的藥效，以便丹藥長時間保存。既然要長時間保存丹藥，那丹藥恐怕就用不到林小劍身上了。

由此可見，寒墨一番言之灼灼的說教其實就是為了獨吞那顆丹藥而杜撰的。

林小劍更加無奈了，只好搖搖頭不再辯駁，默然接受了寒墨的洗腦之言。

「小夥子，好好療傷！我會親再來看你的！」寒墨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林小劍的肩膀便起身離開，全然不顧林小劍疼得齜牙咧嘴。

密地門口，寒墨停下腳步，回頭拋來滿含鼓勵和期待的眼神：「對了，我會親自給你送飯的，你可不要辜負老子對你的一片殷切期望哦！」

林小劍翻了翻白眼，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你期待著我傷愈之後為你辦事吧！你等著吧，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心中雖然不快，但林小劍依舊咧嘴一笑對寒墨報以明顯的敷衍：「謝謝您的救命之恩！您瞧好吧！」

密地大門轟然關閉，林小劍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如今他身在他人屋檐之下，又是被人所救，感激必不可少，即便寒墨救他是出於未可知的目的。

林小劍並不怨恨寒墨，相反，他倒是真心感激他。林小劍相信，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如同他在某部電影中看到的那句台詞：

那些羽毛漂亮的鳥兒是關不住的。

這就是林小劍，總是以德報怨，從不自怨自艾，總是心懷希望，努力向前的少年。

林小劍環顧四周，此時的他也如同身處監牢之中，唯一的不同是，他所處的監牢恐怕沒法僅靠一把鎚子就能挖出一條越獄的通道。

林小劍思索再三，當前最緊要的就是療傷。但寒墨不給療傷丹藥，還將自己丟在這裡，該如何療傷呢？

思來想去毫無頭緒，反而有些口乾舌燥，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此地沒有任何食物，只有一方潭水。

「有水喝，總能多活兩天吧！」

林小劍一邊想著一邊艱難的挪動身子爬想潭水邊緣，而今他身上的骨頭斷了個七七八八，每爬一步都有錐心痛楚從全身傳來。

短短几步距離，林小劍爬了好幾分鐘，累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總算是爬到了潭水邊緣，伸手便可觸及潭水。

單手作勺子狀，林小劍從寒皇潭中舀起一捧水，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林小劍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寒皇潭，用不著潭如其名，真的這麼冷吧！」

嘟囔一句，林小劍仰頭將這一捧水灌入喉嚨。

「咕咚！」

寒皇潭水入喉，一股凜冽寒意猛地竄入林小劍體內，在其五臟六腑骨骼血肉之間瘋狂亂竄，原本就已經重傷在身的林小劍此時感覺更加難受。

寒意如同萬千鋼針在骨骼血肉之中肆意亂扎，林小劍疼得渾身顫抖，卻並沒有叫出聲來。

林小劍在用意志力忍受著針扎的痛楚，先前渾身骨骼斷碎了七七八八他都沒有叫出聲，此時更是咬緊牙關獨自承受著痛楚。

他不是不想叫出來，他是要給寒墨看。林小劍的心中有一口氣，越是痛苦越不想讓別人看到，不是怕丟臉，而是在告訴他人也告訴自己，如果這點痛苦都忍受不了，怎麼逃出此地，怎麼去找自己的父親，還有妹妹？

正當林小劍渾身冷汗直冒，青筋凸起，快要忍受不了的時候，東皇無明所傳授的獨一門秘訣《寒起決》竟自動運行了起來！

隨著《寒起決》的運行，刺骨的寒意竟然都被化解，化作陣陣暖流抵達林小劍四肢百骸之中，甚至連原本斷骨帶來的痛楚也減輕了不少！

顧不得深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小劍趕緊儘可能支其身體盤膝而坐，掐訣開始《寒起決》的修鍊。

片刻之後，林小劍感覺體內寒皇潭水所帶來的寒氣已然被盡數吸收，化作了精純的靈氣為己所用，同時斷裂的骨骼竟然在寒氣所化的靈氣滋養下出現了癒合的跡象！

這簡直是奇迹！

寒皇潭水中的寒氣竟然是精純無比且有療傷效果的靈氣！

這個發現對林小劍來說簡直就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這下療傷有望了！」

林小劍簡直是喜出望外，先前還在擔心自己會死在這裡，現在寒皇潭水卻又讓他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不知這到底是寒墨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舉？」林小劍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

但這問題也僅僅是一閃而過，眼前最重要的就是療傷，既然《寒起決》能吸收寒皇潭中的寒氣用以療傷，那就不能浪費了！

林小劍再次趴在寒皇潭邊緣，雙手成勺，捧起了一大捧寒皇潭水，咕咚咕咚幾大口灌入口中，再次盤膝修鍊起《寒起決》……

……

秘地外。

寒墨正煮茶焚香，一派世外之象。

茶香四溢檀香悠然，寒墨動作不緊不慢，仿若世事皆無他無關無礙。

寒暮山坐於寒墨對面，心中似有疑惑，欲言又止，似不知當不當問。

寒墨早已看透寒暮山有疑問，不等其發問，一邊烹茶一邊緩緩說道：「你想問救他本就是受林家主之託，為何不表明？還要沒收丹藥，編出救他是讓他送死的借口，是也不是？」

寒暮山先是一愣，繼而釋懷：「太上長老慧眼如炬，還請明示！」

寒墨為寒暮山斟上一杯茶：「少年心性未經磨礪，突遭變故，且是等同於滅族的變故，若是過早表露救他之本意，他會如何？不如先同他樹敵，大敵當前，他是該消沉還是振作呢？」

寒暮山恍然大悟：「受教了！太上長老不愧是老薑啊，老而彌辣！」

寒墨微微一笑道：「此子可堪大用，不僅有可能身負我寒靈宗遺失千年的功法，還身負與四大家族的血海深仇！以他為媒，我四宗歸一有望啊！」

寒暮山聽到此處，臉上露出愁容：「太上長老，此事當真能成？」

寒墨神秘一笑：「成與不成，在你的取捨之間！」

寒暮山聞言一愣，繼而「噌」地站了起來：「為我四宗重聚，復我宗門，暮山何惜一死！」

寒墨招手示意寒暮山坐下，嚴肅說道：「現如今倒還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我說的取捨是指你願不願意讓出宗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