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一日,釋雪應御親王之邀到他的採風院下棋,在御親王思考棋步時釋雪突然嘀咕了一句:「都一個多月了,子丹行渠怎麼還沒有動靜呢?」
「嗯?」御親王專心思考著,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只是被她的聲音拉回現實,把棋子落到棋盤上,「你輸了。」
釋雪眼一眯,計上心頭,笑道:「琴棋書畫本座都不精通,只是勉強能做消遣,讓你見笑了。」
御親王聞言看向棋盤:「你的棋路只為眼前的攻擊防守,不做長遠打算。」
「所以本座不適合做一國帝王。」
「你的棋路只要稍加留意便可改變。」
「麻煩。」釋雪自然是聽出他的意有所指,「對了,早上本座看了些奏章,有朝臣稟報,說子丹行渠造反的後續爛攤子你處理的挺好,所以你想要什麼儘管說,本座會盡量滿足的。」
「……」御親王收拾棋子的動作頓了頓,「那都是我應分的,不需要你賞賜什麼。」
「賞賜?並非是本座有意侮辱你,只是有人上了奏本,本座怎麼也得上心處理,就算此刻擱置,過幾日也會有朝臣在朝會時提出來,既然早晚都得賞,倒不如現在問問你的意思,來個兩全其美。」
「美不了。」御親王瞟她一眼,「我什麼都不缺,若有朝臣說起我自會應付,不會讓你為難的。」
釋雪扭頭看著他垂眸分揀棋子的模樣,嘆了口氣:「罷了,都隨你,」
御親王分揀完棋子后讓宮侍上茶點,「說到賞賜,重建禁軍之事我先前全都推給了吉王爺,現在王爺也傳回了消息,說是新禁軍已經整備完畢,讓你抽空去查收。」
「不必查收了,整備完畢就領回來重守崗位,然後讓暫替的暗衛們撤回來。」
「你又有什麼計劃了?」
「什麼叫又?」
「子丹行渠被救,當時看守四方城門的已是暗衛,而他仍然逃脫,這顯然是你有意放走,雖然你後來也默認了,這不就是你的計劃?」御親王又想了想,「你放走子丹行渠這事還有後續,你這是要……」
「沒錯,事情的切入口本座剛剛已經想到了,問題就是對陣時的攻心。一個多月前死的人已經太多了,本座不想再起戰場。」
「你……」御親王頭皮麻了一下,他沒想到釋雪心中還計較著另一起未知戰事,且名目也已經想好。
「屆時本座需要你的協助,只是此事必須瞞著聖使,不能讓他知道一絲一毫。」
「你不放心聖使,怎麼就放心我?」
「你打從一開始就是權力中心的,有什麼放心不放心的?」釋雪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其實本座防著聖使,原由不是因為他的性情,而是他的立場偏向。先帝……不,應該是歷代帝王都不喜擺弄人心,所以歷代皇子也都沒有過大的野心,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安守本分,也因此你能在先帝死後立足朝中至今,本座回來后也沒遭遇到讓本座痛心的刺殺,說到底,聖使對本座來說不算壞。」
「在余揚上聖昭山前,是日日與我為伴,先帝是以儲君的標準培養我的,余揚親眼見證了我受的苦楚,在我被那些事折磨得沒了人氣時,是他對我說,我受的苦是將來成為人上人所鋪的路。他從沒想過我有一天會成為你的墊腳石,所以他想要為我討個公道。但先帝已死,你回來后朝中上下以你為尊,這公道無處可討,所以才會跟你不對付。」
「那你呢?你近二十年的人生都為這帝位,如今被本座坐了就沒什麼怨言?」
「你以前就問過我相似的話語,怎麼又這麼問?」
「有……」釋雪捏了捏額頭,「這心境不同答案或許也會有不同,看了是本座妄想了。」
「你是在猜疑我?」
「你覺得可能?」釋雪想都沒想就堵了回去。
釋雪離開採風院后余揚來造訪,御親王見他一臉焦慮的,問道:「怎麼了?」
「我還是想不通,我放了她的血確認過的,血液確實呈現出中蠱的跡象,為什麼最後卻是沒有中蠱?」
「你不是說可能是寒衣給解了?」
「問題就是我剛才試探了他一下,他根本就不知道下蠱之事,更別說解蠱了。」
「那是什麼意思?是釋雪用了什麼手法瞞過了你?」御親王想了想,「不對啊,那是她已經昏迷,你下蠱也是因為她昏迷才臨時起意的,她應該沒準備什麼應付之法吧。」
「所以這就是我奇怪之處,蠱我是確切的種了下去的,也確認了,為何她會在我劫走子丹行渠這事上推波助瀾,大開方便之門,到了最後,一切的事情運轉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這個……」御親王想起釋雪剛才與他密談的計劃,不認為那是她蠱毒解了之後的隨機應變,「會不會是她早就推算出你會救子丹行渠,至於救的方法隨便怎麼都行?」
余揚上下看了他一下:「這就是你的結論?」
「怎麼?你希望在我這聽到什麼不一樣的答案?」
「你在防備我?」
「釋雪的思維我不懂就算了,怎麼現在你的思考我也摸不著頭腦了?」
余揚想了想,「我知道你喜歡她,怕我再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可是我現在和你討論的這事就是在為她著想,她沒有中持心蠱,身上卻有中蠱的跡象,難道你就不懷疑是她中別的更為強大的蠱毒?」
「什麼?」
「你就沒懷疑過?」
「她武功高強,沒人能近得了她身,退一萬步講,就算她沒有武功,身邊也還有那麼多高手,又有誰能悄無聲息的給她下蠱?」釋雪給御親王的第一印象就是無所畏懼,陌視紅塵,沒有什麼人什麼事能傷到她,阻礙到她。
「你……她……她只是個女人,不是神,你……」
「她所呈現出來的有哪一點是普通女人了?」
「即便如此……」
「你非得詛咒她么?」御親王想起曾經在祁飛國里的一場打鬥,他沒傷到她,但她還是昏倒了,余揚要對她動手腳前她也是毫無預兆的就倒下了,而且她記憶似乎也有些混亂,說過的話也不記得了。
「我不是在詛咒。」余揚吼了一句,吼出口后心中的想法就更堅定了,「她的身體確實出毛病了,我要再次取到她血液看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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