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得知釋雪帶領大軍前往素潔城后，子丹行渠像是恐懼了，由開始的城前叫陣直接變成強攻，但是因為御親王之前就帶了釋雪的防守計策來，子丹行渠方一直上不了城牆，還損失了數千士兵，后又想派人潛伏進素潔城，來個裡應外合，無奈素潔城是釋雪預定的最終戰場，每一道關卡都安排了人，潛伏進去的要麼攪動不了事故要麼早就悄無聲息的死了。

隨釋雪親征的軍隊人數不算多，只三十萬，加上原先派去對抗的二十萬，也就剛好跟子丹行渠中和掉。

釋雪進入素潔城后與御親王商議道：「此戰若兩軍直接對壘必定會大傷釋夢王朝的元氣，所以……本座想到了一個法子。」

御親王眉頭微皺：「不按原先的計劃來？」

「沒說要改變計劃，只是……稍微變一變。」

時間無法扭轉，子丹行渠也沒有過分的怨天尤人，很快的就重整旗鼓，親自叫陣。釋雪要上城牆被一眾將士給攔住：「陛下，對方準備數名強弓手埋伏，還糾集了江湖散士隨時伏擊，您不能出去啊。」

「若不能出去那本座還算什麼御駕親征？」

「陛下，如此情形臣等絕不能讓您露面，望陛下三思。」

「不能露面？好說。」釋雪手一縮，從內襯裡撕出一塊紅布，然後當面紗帶上：「這就算不露面了，各位可滿意了？」釋雪寬袖輕拂，抬步離開用行動證明不想再聽他們啰嗦。

御親王也要走時被攔下：「御親王，你剛才不做聲，想來是知道陛下脾性不想做無用功，但是，還是請御親王去勸說陛下，好歹披甲戎裝，那……那帝服雖……莊嚴，但畢竟布料，不經扛啊。」

御親王想了想：「我試試，但不能保證有效。」

「是，恭送御親王。」

素潔城外原是一片稀疏的草地，經過這些時日的叫陣，青草已經枯黃，草地漸漸露出要轉為沙地的趨勢。城牆上的守兵變多便密，一女子迎風站立，衣袂飛揚，長發飛舞。

子丹行渠勒住戰馬，全神看著那道身影，雖然距離遠且對方帶了面紗看不清樣貌，但是他肯定那就是釋雪，「一朝天子剛登基就親征，到底是朝中無人還是有人卻不敢用？」

有面紗遮擋面容，釋雪不必再刻意將想法表現出來，她扭頭看了眼御親王，御親王點點頭，揮手對身後的侍衛發令。

緊閉的城門突然打開，子丹行渠一驚，全神防備，可原以為會魚貫而出的士兵卻不見蹤影，「小丫頭，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是一心要進城？本座如今成全你，就看你有沒有膽了。」許是收斂了神情之故，聲音恢復到原來的清冷，使得炎炎夏日沉寂不少。

「……」

釋雪冷哼一聲，御親王訝異的看向她，釋雪渾然不覺，冷聲道：「不敢進？那麼，御親王，第一步，開始。」

氣場所懾，御親王愣了會神，接著一個手勢后呼聲連天，大敞的城門口湧出萬名鎧甲士兵。

列完陣后釋雪還是沒有下一步舉動，子丹行渠揚聲問道：「小丫頭，你就指望這萬人抵我數十萬人？」

「子丹將軍，麻煩你說話帶下腦子，本座來時跟隨的軍隊人數你給忘了？」釋雪語氣毫不掩飾她的鄙夷。

「你……呵，你是想說你的棋路還未擺完？」

「若本座說已經準備妥當，將軍就會發起進攻了？」

子丹行渠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釋雪表現出來的防守很是薄弱，但如她所說，她帶來的軍隊是三十萬，加上原本的二十萬……城外是他的主場，那麼釋雪肯定是將人都埋伏在了素潔城的各個角落，就等他殺進去，就人數而言，他未必會輸，但是此戰若真的打起來，他必然會損失慘重，而釋雪身為一國之君，失了這五十萬人還近兩百萬，也就是說……此役釋雪必贏，他就是個笑話。

「怎麼了將軍？還反不反了？難道如今你都還不清楚？時間越久，你的勝算就越渺茫，眼前是你唯一的機會了。」

「陛下，就現在而言，我們不需要再刺激他了吧？」御親王說。

「或許這是最好的交涉時機，若是以民為先的話。」釋雪看著前方亂了陣腳的方隊，「可是本座的目的是取他項上首級。」

此刻子丹行渠才忽然明白，釋雪不懼異象、放任謠言，皆因她就想做一個暴君，這打從一開始就定好的形象。子丹行渠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一個陷阱，卻什麼都沒抓住，他與自己的軍師低語幾句后想先回營商議，不想剛調轉馬頭近衛就急忙護住他：「將軍小心。」

子丹行渠回頭一看，無數只箭射過來，整齊的插在前排的馬蹄前，放箭的是城牆上突然出現的暗衛，他們放完一輪后馬上就又搭弓上箭，等待再次發射的號令，城下的萬名士兵在第一輪箭矢發出去后就立刻排兵布陣，隨時抵禦進攻。

「釋雪。」子丹行渠怒吼一聲后，御親王又一個手勢揮下，箭雨再次落下，不同的是這一回目標不再是空氣而是戰馬及馬上的人。

如預想的一般，子丹行渠被激得不再尋求意見直接發令進攻。雙方戰鼓齊鳴，戰火一觸即發，這裡一觸即發的意思是：雙方兵馬一旦接觸，戰場將真正啟動。

幸好，即使時間的預判有誤，差誤只在幾秒之間，但這幾秒的誤差足以讓釋雪心情不快：她已許久不把致勝概率壓在一個掌控外的人，這一回的賭局是場豪賭，弄不好會天下大亂這種，關鍵人物居然延遲出場，他是想試她的臨危態度？

短兵相接前一剎那，子丹行渠攻過來的人被一股力量彈飛，接著便是一陣有規律的敲打木魚聲從城門口緩緩傳來：「阿彌陀佛。」

「來了。」御親王低語。

釋雪點頭：「雖然來了，不過本意似乎不是勸戰的，不然他們早該在本座御駕親征之前就現身。」

「陽光燦爛，微風和煦，契機呈現，時辰正好，陛下可要顛覆天下？」御親王轉身正對著釋雪。

釋雪冷漠的看著城下僵持的倆武僧倆道士，「星官與你說的？」

「不是，是我猜的，子丹將軍逼反，天教秘史現世，唯風國動亂，幻月國國君掌權……這一切鋪成一條大道。」

「你覺得這是天命嗎？」釋雪神色放鬆，語氣亦不再高傲，「我覺得不是，若是天命，無論我如何掙扎，結局都可預見，可是，我有選擇的機會，並且是完全選擇，所以這不是天命，是人命，是人可以掌控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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