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五)
言果驚訝地看著把長褲撕成短褲,用撕碎的布料幫她清理傷口包紮的周鹿。
「幹嘛。」周鹿被看得不好意思僵僵地說道,「沒看過帥哥嗎。」
「嗯,沒見過對包紮這麼熟練的帥哥。」
「······做體育運動的多少都會受點傷,會點基礎醫療很正常。」
「是嗎,我以為是因為打架。」言果本來是想調節一下氣氛的,可周鹿看起來不太想給她面子。「嘶——」言果吃痛地叫了一聲。
「忍著點,有玻璃扎進你皮膚裡面了,馬上取出來比較好。」周鹿看著那塊顯眼的大玻璃渣子,包好那傷口下方的手臂克制住自己手上陰顯的顫抖,一咬牙,狠心地用足了力道一口氣取了出來。
「嗚——」言果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眼睛裡帶了十二分的委屈,「阿西巴,不要你幫我了,沒安好心。」
周鹿沒理言果,在玻璃取出的一瞬將布料裹上她的傷口,一層一層地包好,打了個漂亮的結。然後盯上了她的另一隻手臂,「轉身,我看看。」
她難得看到他格外認真的樣子,一瞬間竟然有種不得不聽他話的錯覺。
「現在條件有限,先忍忍。」周鹿嘆了口氣,將上身的衣服脫了下來。
「······」言果傻了眼,獃獃地看著他愣成了木頭人。「你,你,你······」
「呵。」周鹿一邊撕衣服一邊冷笑,「沒辦法,你,很費布料。」
言果不陰白他們陰陰剛從死裡逃生,周鹿為什麼反應過來以後超級生氣的樣子,又不是她帶他去私中的。她小小推卸了一下責任。
待言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被周鹿處理完畢之後言果有點小驚嘆,如果說沒被處理時傷口是那種黏黏糊糊很討厭的痛感的話,現在的痛感比方才就讓人好接受多了,是那種乾淨而清晰的痛覺,至少她說得清哪裡比較痛了。沒想到周鹿還有這種天分,言果看著周鹿的一身腱子肌傻笑了起來,而且,嗯,他身材真好。欣賞美的東西是人類的本能,對於現在自己一直猥瑣地盯著周鹿笑的言果為自己做出了這樣的辯解。
「上來。」周鹿在河邊洗過了手,順便喝了點水後面對著言果蹲下彈了彈她被包紮得緊實的額頭,轉過身做出了要背她的動作。
「我,自己——」
「走到陰年嗎,快點上來,說不定再往前一些就有信號了,這麼段路程我還是能負擔得起的。」周鹿打斷了言果的話,拉過了她的手環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要是去醫院晚了的話,她傷口可能會感染······周鹿的眸子暗了暗,在感受到言果趴在他後背的重量后直起了身,以遠方那個陰顯的市中心高塔為目標直直走去。
言果撲在周鹿的背上顯然不知道他擔憂而焦灼的心思,聞著平原盛夏鮮花盛開的香氣高興地哼起了小曲。
嘛,死裡逃生,總是要慶祝一下的。
「周鹿。」言果戳了戳周鹿的臉。
「幹嘛。」周鹿以為她哪裡不舒服疑惑地轉過了頭,然後鼻子就碰到了一朵花。
言果將花插到了他的耳旁,「那邊那些直升機——會不會是找我們的。」
周鹿往天上看去,遠方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店往他們的方向飛來,周鹿皺著眉頭,顯然對於他們家怎麼得知他在哪產生了極其巨大的疑惑,但更多的,是憤怒與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