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面具生活的話（一）

言果從頭到尾仔細而認真地打量著楚因，也就二十來天沒見吧，她怎麼覺得楚因好像變高了，還是她在這二十天里變矮了？是藥物科學新研究出什麼能讓人快速增高的藥物嗎？她怎麼沒聽過。楚因站在原地閉眼休憩，也任她打量，不置一詞。言果覺得自己很久都沒跟楚因打架鬥嘴什麼了，陰陰他昨天還是個幼稚的小鬼，才二十天不見言果居然有種他成長得像個大人的錯覺。

「好久不見。」言果感受到了一絲微妙的尷尬，想要打破這種讓人不適的氛圍。

楚因聞言睜了眼，對她扯出一絲清淺到看不出的笑容，轉瞬即逝讓人無跡可尋，「你也知道。」

······說來，好像那天離開酒店以後她也沒跟楚因聯繫，這二十天她圍著葉開團團轉也沒想起來要和楚因說一聲這件事。「你，該不會因為我出門沒跟你說生氣了吧？」言果小心翼翼地一問，她面前的是楚因耶，雖然老久沒再跟她打架，但這是那個楚因耶，怎麼想都不會是會擔心她的那種人，言果恍然想到，有可能是因為楚因本來以為不用再見到她很高興，現在她又出現在他面前讓他的期望落了空，所以他很生氣。

「你現在這個裝扮是什麼，cosplay嗎？」楚因沒有理會她的問話，轉而將話題引到了言果身上。

言果也識相地順著他的話題往下，「嗯，葉開演劇有個片段是在醫院，群演不夠，所以我就臨危受命，化妝師就把我打扮成這樣了，好看吧——」

「哦？是嗎？哪部劇？改日我可以看看替你弟增加一下收視率。」

「······是······」言果眨了眨眼，眼神心虛地瞥向一旁，他幹嘛這麼刨根究底啊。「我也記不得了，幫他挑戲的又不是我。」

「需要我給葉開打個電話問一問嗎？」

「好嘛！我錯了！我就是受了點小傷，再說，你管那麼多幹嘛！」真是敗給楚因了，言果雙手合十朝他鞠躬求饒，「你千萬別跟阿開說！」為了防止阿開見到她擔心，她還特地把父母找她出去當作擋箭牌，要是楚因跟阿開說她不是要功虧一簣。

楚因嘆了口氣，難得對她有所妥協，「等等。」言果本來以為楚因上了私人飛機是要跟爸爸媽媽說她受傷去不了了，誰知道他過了兩分鐘拿了件衣服丟給了她，「披上。」

「？」

「飛機上有空調，不用擔心會熱，腿上這些就說是時尚風潮吧。走吧。」

「嗯······嗯。話說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不知道，他們說為了慶祝畢業帶我們去個好地方玩，地點保密。」好像是為了照顧她的傷楚因的步調放得特別慢，上機那段三步並兩步他就能邁過去的樓梯他陪她整整走了五分鐘。

終於進入艙門後言果囁嚅著雙唇想說聲「謝謝」，卻不知為何無論如何都沒法說出這句話，嘛······她長到這麼大，好像還真沒因為誰有照顧到她說過「謝謝」這樣的話。

「阿言，阿因，過來過來，等你們好久，趕緊的，要出發了。」言媽媽的聲音將言果那句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謝謝」給淹沒過去。

「知道了。」楚因應了聲，轉過頭看向她，「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沒有。」言果擺了擺手，「沒說什麼，我們過去吧。」言果感覺自己的臉彷彿被灼傷了一般，低著頭快步和楚因一塊走到含笑的父母身旁，坐到了一旁為他們留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