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晚開始，我等你

孟南妍哭喊著說出了自己的所願，狠厲的聲音中透著悲涼。

只有她知道，畫像將是她在這是世上唯一的痕迹。

她走後，證明她曾經來過。

秦亦霆看不懂孟南妍臉上不停滑落的的淚水，看上去更像是勝利者的喜極而泣，更加招人厭煩，「孟南妍，你要是敢碰夢瑤，我定讓你陪葬，想讓我再給你畫畫像，你簡直就是做夢！」

「誰給誰陪葬還不一定呢，我警告你，三年前我既然能害死你爸媽，今天我就有能力不著痕迹的送走她，要不要試試？」

「孟南妍！」

秦亦霆看著她的咄咄相逼，滿眼忍耐到頭的憤怒。

孟南妍的病不能激動，尤其不能哭，如被扼住喉嚨般，她臉色通紅，大口的呼吸，同時，撕裂的咳嗽聲不斷的響起。

秦亦霆看著咳得不停彎腰的孟南妍，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像是在躲避瘟神般，眼神中出現了來自身體內部的舒爽。

孟南妍悲痛不已，卻不得不強行自我穩定情緒，喘息之餘，她努力的擠出幾個字，「你們是十天後的婚禮，我不會……耽誤你們的，只要你畫到我滿意，十天後……我主動消失，你…你們這輩子都見不到…我了…」

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格外的詭異，秦亦霆蹙眉，眼前的女人怎麼看都如鬼魅般，不可置信。

孟南妍看出了他眸中的意思，緩了口氣，繼續道：「只是畫頭像，我不會全裸勾引你的。」

秦亦霆緊緊的抱著許夢瑤駐立在原地，他就那麼死死的盯著她，薄唇微動，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孟南妍清楚，她的要求，他從心裡厭煩。

她是他的殺父仇人，剛剛還口口聲聲說要殺了她的許夢瑤，他恨不得現在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怎麼可能還有心情給她畫畫像。

藝術是高雅的，是神聖的，在秦亦霆看來，給她畫畫像，簡直就是對藝術的侮辱，對他的侮辱。

可至始至終，不斷被侮辱的只有她，孟南妍。

癌症晚期的她本就沒了常人的氣力，風稍大她都站不穩，要不是許夢瑤故意挖坑給她，她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傷了她。

此時，許夢瑤如受了驚嚇的寵物，蜷在秦亦霆的懷中抽噎，「亦霆，我頭暈。」

秦亦霆寵溺的看著懷中的女人，輕聲安撫，「沒事的，我這就帶你去醫院，抱緊我。」

許夢瑤聽話的抬手環住他的脖頸，稍一用力，秦亦霆的領口歪到了一處，一個明顯的，五彩斑斕的圖案裸露了出來。

在陽光的照耀下，他脖頸跟處的半隻蝴蝶如破繭成蝶般，掙扎著要翩翩起舞，異常耀眼。

許夢瑤瞥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假裝沒在意順勢將頭倚靠在秦亦霆的肩頭，死死的壓在了蝴蝶上。

孟南妍已經看不清許夢瑤的表情，她的眼中只有那隻蝴蝶，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她記得這半隻蝴蝶，卻還是第一次在他的身上見到它。

沒想到，他竟偷偷的刻在了身上。

那是他為她在婚禮時準備的驚喜，也是他現在的後悔不已。

孟南妍僵在原地，整個心都翻了個個，酸疼酸疼的。

這是她最美好的回憶，是他們深愛過的見證，是他們下輩子尋找對方的標記。

曾經，他也常常緊擁她入懷，也曾對她這般呵護，疼愛。

看著即將轉身離去的秦亦霆，孟南妍笑說：「你確定要去醫院嗎？你不怕再一次的醫療事故嗎？」

只是一句話，相擁的兩個人同時變了臉色。

尤其是許夢瑤，做賊心虛般一個激靈。

秦亦霆感受到了她的不適，低頭安慰著，「不怕，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

轉頭看去孟南妍，一臉冰冷的警告道：「我不許你再欺負夢瑤，她要是真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肅殺的眼神如利刃般，刀刀見血的刺向孟南妍的周身。

孟南妍不曾躲閃，看著兩人的背影，大聲提醒道：「今晚開始，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