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路
人被埋到鎖骨位置,就沒辦法憑藉自己的力量掙脫出來了。
但先天境的修士,修出了先天真氣,卻仍然可以利用體內的先天真氣活動,不過,杜聞感覺埋葬他的路渾然一體,想要動彈一點都極為費力。
而且,他很快又發現,他每動彈一點,下一刻路就會有一股力量作用在他身上,直到完全恢復才會消失。
如此,他蘊養的先天真氣就以讓他驚恐的速度快速的消耗掉了,他也終於恐慌起來,開始通過傳聲的方式向許一求饒。
許一不可能犯下婦人之仁的錯誤,也不會給對方臨死反擊的機會:他雖然擁有了路之真符,但本身的境界是後天七重,先天境對他出手,他也未必躲得開,不可不慎!
等到路下面徹底沒有了生命氣息,他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又發現,他似乎可以讓「路」把杜聞身上的東西帶到他面前,不過,他不想杜聞的死和他產生任何直接的聯繫,就沒有動。
隨後他繼續趕路,並加入了第一個遇到的運茶的商隊,並連夜趕到了就近的縣城,梓縣。
他之所以這麼急著趕到梓縣,是因為他要將青湖村存在妖邪的事報給上陽門。
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和更有能力的人去做,這是他當時就想好的應對之策。
事實上這也是最好的解決方法,那妖邪再強,肯定也強不過整個上陽門。
作為在上陽門修鍊了五年的人,他自是知道哪裡有直接聯繫上陽門的渠道,據他所知,梓縣的向陽武館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隨後他就留在了縣城,一方面是既然遇上,包括牛眼村的村民也在附近,他想看到這件事能夠圓滿解決,另一方面,他在梓縣有家貨棧,他想要按結成路之真符的經驗進行新的嘗試,這裡也有符合的條件。
除此之外,這次的事讓他意識到,離開了上陽門,外面的世界並不安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遇到妖邪,他想要不出意外,除了要清醒的認識自己,像這次一樣,不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外,也要有面對強大妖邪或者敵人的能力!
長遠來看,他要做的就是得到更多真符,但人不能只看長遠,誰也無法保證眼前不會再遇到類似、還倒霉到無法逃避的事,所以,現在他也要找到應對之策,獲得反擊的能力。
對他來說,他現在最強大的就是擁有的路之真符和被強化的雙腳,要想擁有反擊的能力肯定就要著落在它們身上。
他很快想到了幾種運用的方法,比如,以他的修為迷惑對手,然後給對方來一記大衍級別的腳踹!
如果對方警惕性高,或者不給他這樣的機會,那麼,他也可以藉助真符製造的「真符之路」的能力,靠近對方,然後再給其大衍級別的一腳!
另外,由路之真符製造的「真符之路」,本質上是真符力量的具現,它能讓他以凌空飛行的狀態和速度行進,按道理說也能影響對手,這其中應該也能做些文章……
再加上剛用過的對付杜聞的方法,他感覺圍繞路之真符的對敵手段還是不少的,如此他心中的不安就被化解了。
……
或許是因為他的身份,妖邪出現的地點又在青湖村,離人太近,加上前段時間杜聞兩人就曾前去搜查妖邪的信息卻沒有任何發現,所以,他將消息報上去不久,向陽武館就派人告訴他,上陽宗這次派出了親傳弟子張子洋前去處理這件事。
上陽門的正式弟子分為外門、內門和親傳,其中外門的要求是突破先天境,內門更進一步,要突破陰魂境,親傳一般也是陰魂境,但卻是其中的佼佼者。
許一雖然不能確定湖中的妖邪到了什麼境界,但既然他憑直覺感覺能一腳將其踩死,那麼應該也是陰魂境級別。
張子洋作為親傳弟子,那麼,在境界上應該不至於吃虧,且與妖邪相比,他身上肯定會有靈符、靈藥之類的輔助物品,由他出馬,想來應該足夠解決湖中的妖邪的。
退一步講,張子洋就算失敗了,後面上陽門也能出動更強大的修士。
如此,他就將這件事放下,開始專心嘗試能否使用和結出路之真符類似的方法,看能否得到新的真符。
這次,他準備修一座橋。
他在梓縣開的貨棧名為百順,位置在城東區。
之所以在那裡選址,是因為它離東門近,且旁邊就有一條河,這樣一方面方便收發貨,另一方面,如果出現火災險情,還能就近取水滅火。
不過,那條河在貨量大時很方便,但從一邊運少量物品到對岸時,也只能用船,就不免麻煩了,所以,他想修橋是有合適的理由的,並不會顯得突兀。
次日,他去請了縣衙的主簿吃了頓飯,送了點禮,就很輕鬆的把事情定了下來。
接著就是找修橋的工匠,去河邊勘探修橋的位置和建什麼樣的橋,然後就是準備物料,找人,等等,七七八八瑣碎的事情,接連忙了兩天。
他這邊還沒忙完,那邊張子洋已經除妖結束,並且找到了他。
張子洋雖然是僅次於門派長老的親傳弟子,但面相柔和,見到許一也主動問好,顯得溫文爾雅:「許師弟請了,我這次來找你,一是來告訴你青湖裡的那隻水妖已經被我除掉了,另外,也是想向你求證一下,當日你可曾看到水妖的面貌,以免出現錯漏。」
這種負責任的態度也贏得了許一的好感,但他當時雖然隱約看到了水妖的輪廓,不過以他的修為看不到才才是正常的,既然它已經被除掉了,他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來慚愧,師弟當時只感覺到不對,心中驚恐,只想著逃命,並沒有看到它長什麼樣子。」
張子洋溫和的道:「師弟無需自責,以你的修為,能夠逃得性命已經不易,且,沒有你報信,還不知道會讓它禍害多少人呢。」
「不過,師弟,那隻水妖能夠使用擾亂感知的妖術,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嗎?」
這是要調查我?
因為不想暴露得到真符的事,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說辭:「原來那霧能擾亂感知呀?怪不得當時發現情況異常后,都辨不清方向,最後用了一個笨辦法,趴在地上摸索,也可能和我這幾個月一直為牛眼村修路的有關,當時我對出去的路竟然有種直覺,加上離得也不太遠,就又找了回去……」
他講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至於他的感覺外人無法求證,張子洋也找不出破綻,最後只歸於他的運氣。
隨後又問道:「你逃出來之後又做了什麼?那水妖有沒有做其它的事?」
許一心中一動,莫名的感覺張子洋這樣問有可能和杜聞有關,但他當時加入了商隊,為的就是切斷和杜聞的聯繫,就回答道:「逃出來之後,我正好遇到了賣茶的商隊,就帶著他們一起逃走了。至於水妖,這個,逃出來后就沒有動靜了……」
張子洋看著他說完,然後點了點頭,道:「那就好,看來你遇到的妖邪就只有那隻水妖。」
「你這次報信是有功的,事後宗門應該也會給你一份獎勵,如果沒有,我收到的獎勵就會分給你一部分。」
許一忙道:「師弟能逃得一命已經倍感幸運,怎麼敢要師兄的獎勵,請千萬不要這樣做!」
張子洋溫文爾雅的一笑,隨後掏出一張傳信符,遞給他,道:「你不錯。如果日後再遇到妖邪,或者有其它麻煩,你可以直接給我傳信。」
許一眼睛一亮,忙將傳信符接過來,然後躬身行禮道:「多謝師兄!」
不管對方有沒有其它目的,有這種傳信符在手,他就相當於多了一座靠山,自然沒有不收的道理。
張子洋送完傳信符就離開了,等他一走,許一這邊的物料也準備得差不多了,終於可以開始修橋。
因為這條河平時還要走船,為了不影響它們,最終的方案是在上游地勢最高的地方修一座拱橋。
和修路一樣,許一這次建橋也全程參與,而在橋修到一半的時候,他終於發現手心裡的石印有了變化!
雖然這次變化需要仔細觀察才能看到,但無疑是一個好的開端。
等到一個半月後,橋修建完,手心裡石印的印跡已經可以看到很輕微的白色了。
這意味著,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不過,他並沒有因高興而忘乎所以,因為這次修橋的難度提升,造成了花費成倍的增加,而從印記變化的程度上來看,接下來他要按照這種方式修行,需要的金錢恐怕會是海量的!
他賺錢比較容易並不假,但到了一定的程度肯定會出現瓶頸,要想讓賺錢的速度跟上修鍊的速度,這幾乎是不現實的。
另外還有時間,或者說是年齡。
上陽門之所以定下了五年不突破先天就要離開的規定,原因就在於,人在到了一定年齡后,氣血就不可避免的衰落,作為男子,一般來說,三十二歲會達到身體的巔峰,但這還是無病無災的情況下。
他就算獲得真符的方式和別人不一樣,但恐怕也要受這個規律的影響,所以,他要儘可能的在三十二歲之前得到更多的真符,這樣才有利於他將來的修鍊和所能達到的高度。
想到他接下來的修鍊要做類似鋪路修橋的事,他忽然腦海里一亮,這些由官府來做明顯會更加容易。
要不,弄個官噹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