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

睜開眼，是一片黑暗，伸出手，想要拉開窗帘將月光邀請進室內，然而一雙大手抓來，被箍住手的言默無法動彈：「誰！」

刷的一聲，窗帘拉開。

同時牆上的熒光水母亮起，好似張牙舞爪的暗影生物，給這間暗藍色的房間里更添壓抑，與窗口相對的海棠屏風接受到光線后折射出微弱的紅光，給人一種詭異且荒誕的感覺。

「Xanxus……」被拿著胳膊的言默怔愣，然後手指捏住他的衣袖。

正在腹誹房間環境的Xanxus垂頭：「做什麼！」

神色萎靡的言默恍惚道：「純黑的黑色里，西索索的爬行聲……聽不真切的笑語聲」

「嘖！」Xanxus摔回床上，並抬手擋住這會兒過於明亮的月光，「睡覺！」

「……」能看到月亮一角的言默盯著窗外，今天的星星們也格外明亮，「就像被洗刷過一樣……」

群星匯聚的天幕中，處女座星系最亮。

白蘭站在高大的鳥居上，偌大的白色羽翼直入天際，和那燦爛的處女星系相映成輝。

「有意思。」白蘭遙望城鎮，昳麗的面容上紫色倒皇冠紋飾隨笑容變化拉長，同色的眸子中笑意盎然，「沒想到徹底侵佔這個世界的白蘭，竟然要花費我一年時間。既然是你親自邀請我入局，那我就不客氣的加入這場狂歡了。只望姍姍來遲的我，不會因此錯過盛宴~」

凌晨五點，因為身邊的大抱枕消失，重新醒來的言默躺在床上看著亮起暗藍天空發獃。

冰藍的蝴蝶穿過玻璃，身後是「水波」漣漪，它落在言默肩上，蝶翼扇動的風掃過言默脖頸，讓他痒痒的用手蹭了蹭。

言默起身換衣服。

「果然，身體徹底變得不同了。」感覺自己身輕如燕的言默蹦了蹦，隨後離開房間。來到隔壁的綱吉房間的門口，推開門……

言默怔愣的看著綱吉房間，然後默默地合上了門扉，抬手抓住了心口：光，消失了。而且感覺好難受，胸口這裡好疼好疼。

站在走廊上發獃的孩子潸然淚下。

隨後他轉過身，步履蹣跚的回到了閣樓。

而在那之後，綱吉的房門緩緩打開，走出來的綱吉左右看了下：「言言呢？」隨後他合上自己的房間門朝著閣樓走去。

「嗚嗚嗚……」

綱吉頓住腳步，反身坐在樓梯上，直等裡面的聲音小下，綱吉才冒頭看了下情況，被子摺疊整齊的榻榻米上正蜷縮著一個身影。

綱吉來到床邊探頭查看，對著牆的言默已經睡著，但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怎麼哭了？」有些擔心的綱吉坐在地板上守著，腦中回放昨天的情況：蛇、火焰、封印、昏迷……

還有那隻在火焰中展翅的蝴蝶！

綱吉忽然扣住腦袋，一雙棕眸空洞，但轉瞬他就恢復，起身用手帕給言默擦了擦臉……兩人對上視線，接著言默忽然坐起，怕撞到一起的綱吉急忙退開，隨後就見言默揉著眼睛要下樓。

「言言……」綱吉拉住言默的胳膊，被拽得踉蹌的言默掃視周遭。

綱吉放開手，正要開口說話，就看見言默又往樓梯口去，綱吉用手臂攔住他，被截住的言默覺得自己撞到了什麼，但視野里沒有東西，以為自己眼睛有問題的他用手摸，也沒有感覺到什麼。被抓著胳膊捏的綱吉狐疑。

接著言默繞過這一塊下樓。

「這是……」

綱吉快步趕上，這一次直接和言默面對面，然後在言默眼中看到了地步、牆壁、走廊，可就是沒有他的身影——言默又繞過了他。

「我不見了？」

綱吉頓住了腳步，像個雕像一般。

「是他看不見我了！」

在窗戶上看到自己影子的綱吉肯定，下意識的揚起微笑，淚水卻一顆顆滾落，聽到樓下有人走動的他屏息凝神，趁此收拾好情緒回房，卻在手握住外間門把手時——情緒崩潰，笑容再也不能維持，淚珠連成一線。

綱吉將自己關在屋內。

夜半，睡在綱吉房裡的言默醒來。

夢裡一片一片漆黑，好像在提醒他光的消失。

發了會兒呆，睡不著的他起身離開房間。

躺在床上的綱吉翻了個身，雙眸幽深。

他趴在床上，看著那之前被打開的門——綱吉發送信息說自己出門野營，然後到了晚上，穿著睡衣的言默睡到了他旁邊。

繞過紅海棠的屏風，Xanxus還未去睡，坐在床上的他藉由月光，正盯著手裡的一張紙，見到言默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

扶著屏風的言默走向床，隨後他發現牆上的熒光水母都是暗的，腳下玻璃層下的LED燈也沒有好好工作，回過身，在月光映照下的紅海棠屏風也沒了昨晚的詭異，反而更為聖潔。

「啊！」言默被提到了床上。

穩住身體坐好后，想要興師問罪Xanxus為什麼要弄壞他的燈光布置，就看到了那張畫著七枚指環的紙上的字：「彭格列？」

言默念了出來。

「已經識字了啊，小鬼。」

「嗯，這幾個我最熟悉呢。」

「……睡了，」紙張被揉成團塞進口袋，接著還穿著外套的Xanxus就躺在了床上，並向言默警告道，「不準半夜吵醒我！」

「我盡量吧。」被夾在里側的言默應聲，隨後耿耿於懷的看著海棠屏風：營造出的深海環境完全被破壞了啊！燈光布局全都失效了……

嗡————

飛機啟航，九代也離開了。

但是……

被留下來的Xanxus黑著臉，他將和斯庫瓦羅長久的居留在並盛，甚至九代還趁這段日子布下了針對他和斯庫瓦羅的封鎖線，強行將他和斯庫瓦羅困在了並盛。

九代：Xanxus，你們就多留一陣吧。

綱吉嘆息一聲，然後又湊到言默身邊和他嘰嘰喳喳，而言默也「專註」的聽著。

等到回去時，綱吉牽著言默的手，和他一起坐上車。被莫名事物拉走的言默沉默。

回去后綱吉也會和言默玩，言默很少說話，但兩人總能視線相交，關係處的十分不錯——其實這只是綱吉在有意迎合，在言默清閑的時候和他待在一起，營造出兩人玩耍的表象。

綱吉在費勁心思的維持著平靜。

過來找貓的恭彌發現綱吉小動物情緒不佳，言默小動物更是悶悶不樂：唔？

一等開學，言默就扎進了黑曜，甚至放假也不肯回來了，說是認識了朋友住他家。

貓又沒了的恭彌：……

徹底沒精神了的綱吉：……

只有言默，他在精神奕奕的活躍著。

整個不良學校里，言默成為無冕之王，身為王的領地亂塗亂畫的牆壁要收拾乾淨，打破的窗戶裝上新的，垃圾不可以到處扔……

總之當斯庫瓦羅來參觀時，這裡乾淨整潔的好似貴族學校，繁花盛開、蝴蝶翩翩、建築乾淨閃亮，瓷磚里沒有一點污垢。

「這裡不是不良學校嗎？！」斯庫瓦羅被嚇了一跳：說好的浮躁和惡劣壓迫呢？怎麼我滿眼只有真善美、團結和諧和共同進步！

陪同的老師也汗津津地擦汗，一點也不敢和這位家長多說：誰能想到呢？明明之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不打架不抽煙，專註學習，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

一座歐式涼亭中，穿著黑曜制服的言默等在這裡：「斯庫瓦羅親怎麼來了~」含笑的嗓音里滿是熱情，但那眼神卻讓斯庫瓦羅很熟悉。

帶路的老師匆匆離開，斯庫瓦羅進了涼亭，掃了一眼滿桌的美食：「你過的倒舒適。」坐在言默對面的位置，「boss無聊……」斯庫瓦羅想起來了，言默此時的眼神就十分像Xanxus，於是他死死盯著言默，「……過來看著你。」

舀了一勺聖代的言默說：「我有什麼好看的？學校里的大家都很喜歡我，每天給我吃不完的好吃的，還會邀請我去他們家住，況且……」言默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這裡可是成為了我的地盤啊~黑曜的環境很好對吧？」

斯庫瓦羅：是不像愛打架的不良學校。

「那是因為大家很愛戴我啊~所以他們想要給我最好的環境，做的真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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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芽被劈成了兩半，他憤憤的支棱著自己一分為二的莖，想要將自己努力粘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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