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梨花酒
雲小棠悲觀地想著,一旁的君弈卻滿心困惑。
他如今已是魔君之身,自然有極強洞察力,只可惜他能感知到雲小棠的失落情緒,卻完全讀不透她的心思。
思來想去,只覺得她可能還是在埋怨他曾對她的欺騙,埋怨他離開了她足足兩百年……
君弈沒有再追究了,拂袖起身:「你若暫時不想離開,就先留下。」
雲小棠抬頭看向他的背影。
君弈背對著她,在她開口前道:「過幾天回來。」
撂下這句話,他的身影便瞬間消散。
雲小棠望著那個方向,莫大的失望感再度襲涌而來。
這兩百年,她一直在想怎麼樣找到他,那種尋找幾乎成了心中的執念。
可她從未想過,再次重逢時,會是這樣一番情形。
失落嗎?
或許是的……
他和君弈是一樣的臉,卻又不完全是他。
多麼令人難過。
人間那個視她為珍寶,純粹愛她那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君弈,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
安然回到住處時,曲嬋看到雲小棠還很高興:「小棠你還活著?太好了……」
雲小棠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地問:「什麼叫我還活著太好了……」
曲嬋一邊拉著她進屋,一邊絮絮叨叨:「我在東山雲閣外瞧著裡頭陣仗那麼大,還以為出大事了……」
「誒不是說那可怕的魔君親臨了么?怎麼沒聽說有什麼弟子傷亡,大家好像都好好地回來了……」
她顧自念叨完,然後看向雲小棠:「對了,你當時不是在么?你有見過那位魔君沒,裡頭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啊?」
雲小棠不太想說話,敷衍道:「來了,然後走了。」
聽這話曲嬋就不解了:「不是說他是來奪取引靈燈的么?咦不對,不是妖王要來奪取引靈燈么?怎麼來的是魔君?」
「要說那魔界可不比妖界離咱們昆墟山近啊,魔君千里迢迢趕來,究竟是要幹什麼,該不會是要滅青凌派佔領昆墟山吧?」
曲嬋覺得今夜格外新奇,故而好奇的話也多。
然雲小棠卻沒什麼心思談論這個,只是垂著腦袋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說完走到床邊,往後倒了上去,神色迷茫地盯著房頂的房梁。
曲嬋這才發現雲小棠情緒失落,關切道:「小棠,你怎麼了?」
雲小棠茫然著表情,搖了搖頭:「沒什麼。」
就只是,信仰崩塌了而已。
曲嬋動了動嘴唇,還想說什麼,可不等話出口,雲小棠便已經翻了個身。
她背對著她面朝床里,顯然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
之後幾日,昆墟山上依舊嚴陣以待。
對於那位魔君的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所有人亦都是不知所以然,什麼樣的說辭都有。
其中有個勁爆的就是,聞名各界的兇殘魔君,居然擄走了青凌派的一名灰衣階女弟子。
曲嬋每回從外邊聽到點新消息,都跑回來告訴雲小棠,這次也不例外。
雲小棠卻沒什麼表情,甚至完全不想聽:「看來在輿論八卦這方面,各界其實都沒什麼差……」
曲嬋不太了解情況,繼續八卦:「你說這被擄走的會是誰呢?當日東山雲閣中,我記得只有三名女弟子吧,既然不是你,那你有看見被帶走的是誰嗎?」
雲小棠沉默了一下,直接轉移話題:「我要的梨花酒呢?」
「啊在這……」曲嬋一拍腦袋,麻溜將旁邊的酒罈子拿了過來:「話說你這兩天怎麼老喝酒啊,這些普通的酒又沒法醉人,除了味道甜,喝起來也沒什麼意思嘛。」
雲小棠接過酒罈:「嗯?那你知道有什麼酒能醉人?」
曲嬋成功被她帶跑偏,認真地想了想:「如果要說的話,唯有那清幽花酒……」
「那清幽花生長在靈力充沛的東山雲閣,以它釀成的酒,是摻雜靈力的酒,像那樣的酒,才能醉倒像你這樣有修為的人。」
雲小棠:「清幽花酒,我怎麼沒聽說過?」
「青凌派禁酒,你當然沒聽說過,只有個別大膽的弟子敢拿來釀酒偷喝……」
雲小棠莫名好奇,眼睛一亮:「那你有辦法買到嗎?」
曲嬋在桌邊坐下,手撐著下顎:「有自也是有的,就是價格可能昂貴點。」
雲小棠隨手拿過靈石袋,扔給她:「那去幫我買點來。」
曲嬋不可置信地望著這麼多靈石,驚了:「酒乃虛耗之物,你這麼理智的人,怎麼會願意花這麼大的手筆只為買酒喝……」
雲小棠想了下,這些靈石是不太好賺,可是她留著也沒什麼用。
畢竟在這修仙界,沒有日常吃喝的開銷,住的話也不要錢。
曲嬋拗不過執著的雲小棠,只好點頭答應:「那好吧。」
……
魔界,玄幽宮。
兩道身影同時在玄幽宮的大門前出現。
晏赤渾然不解地看向身邊的人:「尊主這是何意?」
他好不容易派了些小妖摸清楚了昆墟山的地形,找到了引靈燈的具體位置。
精心籌備許久,一切都部署周全,可這魔君怎麼說撤就撤?
君弈卻全然無心回答他的問題,垂著眼睫道:「退下。」
「可那昆墟山咱們不……」話未說完,君弈一個涼涼的眼神橫過來,眸中帶著些不悅的戾氣:「話需要本座說幾遍?嗯?」
微揚的尾音帶著滲入皮骨的冷意,晏赤瞬間就噤了聲。
他垂了腦袋,只好抱拳告辭。
想想也算了,尊主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君弈顧自回到了玄幽宮的正殿。
才坐下,額頭便傳來尖銳的刺痛感,隨之額心便泛出一絲幽微的紅光,像一道魔印,襯得他皮膚雪白,五官也愈發的妖異。
這是自他有意識以來便帶有的一種怪症,折磨了他很多很多年……
便是上次去人間渡劫,初衷亦是讓這頭疾之症消失。
可他不但渡劫失敗,這疼痛還愈發地嚴重。
而今,是又發作了。
君弈手揉上額角,蹙著眉瞌上了雙目。
這伴生頭疾雖不如人間時的骨毒之痛慘烈,卻也一樣惹人心煩意亂……
再高的修為沒法壓制,連帶著靈識都彷彿被尖銳的冰針攪動。
二更,章節名是瞎取的,為了湊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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