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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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秋怡很快被帶了進來,她看了看端坐主位上不怒自威的郁老夫人,又看了一眼一旁坐著的少女,瞳孔因為震驚驟然縮小。

現在郁蘊神色如常,面色自若,身上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根本沒有任何發情期的特徵。

以她給郁蘊下藥的劑量,至少能持續三天,而且整個郁家的抑製劑都被她收走了,郁蘊如果想要讓信息素不外泄,只有一種可能——

郁蘊已經被標記了。

以Alpha在S級Omega面前的瘋狂,標記過程是不可能單單隻是標記的,比起信息素的馨甜芳香,Alpha對Omega身體的慾望也是無限的。

更何況像郁蘊這樣的極品?

在此之前,她讓林柔嘉找了一群不學無術的Alpha混混暗中潛入了郁宅,在邀請之中出身名門的Alpha在失控的期間都被控制在了宴會廳中,因此標記郁蘊的Alpha只有可能在林蔓找過來的那些Alpha之中。

如果郁蘊已經被其中一個Alpha標記,郁家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到那個標記她的Alpha,逼迫郁蘊嫁給他。嫁出去的Omega,潑出去的水,郁家是不會把郁蘊留下來的。只要郁蘊不在郁家,再加上她的Alpha如此拉胯,看她還怎麼和自己爭郁家的產業?

退一萬步講,郁老夫人要是真心庇護郁蘊根本不可能把這件事鬧大,如果不想把事鬧大,郁老夫人根本奈何不了她,畢竟她才是郁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郁家小一輩最出色的Alpha。

現在的郁蘊只是一個Omega,根本不可能與她相比,她做這些只是為了萬全之需。

她本人並不相信自己的父親,一個處處留情讓Omega不斷懷孕又不肯接進家門給一個名分的Alpha有什麼值得相信的?不過她還是偷偷讓人走漏了風聲,畢竟郁成華如果在她與郁蘊之間選一個,肯定是要選她的。她對郁蘊也打心眼裡看不起,要不是郁蘊闖出了名氣,怎麼可能有人替她說話?下一步她就要把關於郁蘊失身的消息散播出去。郁蘊身為Omega在大庭廣眾之下失身,絕對會引來一波熱度,到時候郁蘊的風評……

想到這,郁秋怡不怕反笑,她沒看郁蘊,轉向郁老夫人笑笑,旋即低頭,掩蓋住眸子深處的得意與陰冷:「祖母叫我來做什麼?」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過來問我是什麼意思?」郁老夫人冷著臉問。

她一看這個從天而降的孫女就不順眼,對於她兒子做的事,她也知道一些,只當兒子在外面玩玩,玩夠了就會回來,卻沒想到自家兒子不止在外面玩了,還給她帶來了這樣一個「驚喜」。

聽郁老夫人這麼說,郁秋怡捏准了郁老夫人不敢聲張,假裝無辜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我現在經驗還是不足,昨天招待賓客太辛苦,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疏忽了,怠慢了客人?祖母放心,我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郁老夫人點點頭,口氣稍稍緩和下來:「秋怡,這幾天是你的易感期么?」

郁秋怡搖了搖頭。

對於這個問題她沒發說謊,郁家上下所有Alpha和Omega的易感期和發情期都會有專門的人記錄,她易感期就在上周,就算再失調也不可能這麼近兩次。

「那你脖子上的抑制貼是怎麼回事?」郁老夫人雖然年老,但眼睛卻絲毫不花,一眼便看見了郁秋怡被隱藏在長發之中的抑制貼。

「我?」郁秋怡的手下意識摸向後頸,遲疑了一剎,很快找到了理由,「昨天我怕有Omega賓客到了發情期忘帶抑製劑,祖母也知道我是Alpha,信息素濃度不低,如果有Omega釋放出信息素我肯定會被影響到……」

「那你把它摘了。我已經過了年齡,現在也不是阿蘊的發情期。」郁老夫人用命令的語氣說。

「這……」郁秋怡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一個約莫四五十的男性Alpha走了進來,他頭上微有謝頂,眉眼之間隱隱藏了些皺紋,儘管如此,也能窺見他年輕時候的丰神俊逸,儀錶不俗。

一見到這個人,郁秋怡暗暗鬆了口氣,郁蘊的目光警惕起來。

這個人便是她們的父親,也就是現在的郁家家主,有最風流名聲的Alpha郁成華。

「媽,怎麼了?」郁成華看著茶室里一股審判的畫風,有些困惑:「我剛才四處找小秋找不到,原來在您這啊,您有什麼事必須叫小秋來?昨天小秋忙了一晚上,就算是Alpha也撐不住啊。」

郁成華全程只看了郁秋怡一個人,根本沒把目光分給過郁蘊。

對於兩個女兒,他更偏向郁秋怡,郁秋怡不僅聽他的話,不與他對著干,更重要的是,郁秋怡才是將來能繼承他家業的Alpha,還能與林家的女兒聯姻,將林家作為親家拉攏過來,至於郁蘊,作為Omega遲早都要嫁出去,那時候和郁家還有什麼關係?

不過因為自己母親對郁蘊疼愛有加,或許是出於Omega的同病相憐,郁成華也不能把對郁蘊的態度表現在明面上,因此現在整個房間瀰漫著一股微妙的氣息。

「你來了?」郁老夫人看著兒子,明白怎麼回事,郁成華一到,現在的形勢已經微妙地轉向了Alpha那邊,但她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你看看你這個新女兒做得好事。」

郁成華更困惑了:「媽,您先別這麼說啊,讓小秋來。小秋,你怎麼了?」他轉向郁秋怡,語氣不解:「小秋,怎麼回事?你慢慢說,不著急。」

郁秋怡垂下眸子,表現得有些委屈。

「抑制貼配額有限,就算是郁家也沒有太多,不是關鍵時候別亂用,你剛到我們家,怎麼學得這麼浪費?」郁老夫人說著,藏在寬大袖子下的手微微一動。

一聽這話,郁成華也只得順著自己母親的話說下去:「是啊小秋,雖然你剛來,以前沒見過這些,但也要省著點用,我們家雖然有點錢,但這種東西有價無市,想弄到不是容易的事。但是因為這個,媽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郁老夫人冷著臉,一言不發。郁蘊站在郁老夫人身邊,同樣看著這對父女。

聽郁老夫人和郁成華都這麼說,就算郁成華有開脫的意思,但還是順了郁老夫人之意。郁秋怡無法,只得將手伸到黑髮之中,緩緩揭下貼在後頸上的抑制貼,就在她輕輕摘下一角時,突然渾身一僵,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

一縷若有若無的茉莉花香鑽入鼻孔,直奔大腦,雖然極其細微,但熏得她有些昏昏沉沉。只在下一秒,她就完全下意識地將抑制貼按了回去,暗暗恨自己為什麼圖方便用了抑制貼,而沒用抑製劑。

莫非郁蘊的信息素還在泄露,只是郁老夫人用什麼手段來讓郁蘊外表看上去還正常?

現在她可不敢輕易摘下抑制貼,她清楚郁蘊的分化等級,郁蘊的信息素只要零星一點,便足以讓她這種Alpha失去理智而想要佔有她。

郁成華臉色驚悸,轉向郁蘊,又看了看郁老夫人,他確定自己聞到的是郁蘊信息素的味道,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沒起反應。

要知道當初郁蘊分化成功之後他只是聞到了一點,好幾個Omega一起安撫他才讓他恢復冷靜。這證明血親之間對信息素也會有反應的,可現在他卻一點欲|望都沒有。

不會是他上了歲數,功能不行了吧?

「怎麼了?不方便么?」正當郁成華鬱悶之際,卻見郁老夫人緊緊盯著郁秋怡,將郁秋怡的動作都收在眼底,「摘下抑制貼應該不會有副作用的。」

郁蘊也盯著郁秋怡的臉,她沒有說話,眼神已經能說明很多東西了。

「還是因為阿蘊在這裡才不方便?」郁老夫人似笑非笑地問,雖然如此,她的每一道皺紋間都寫著冰冷,令人膽寒,就算她是Omega,郁秋怡是Alpha,但郁秋怡的氣場還是被她壓得死死的。

郁秋怡雖然心中慌亂,但很快便平靜下來,手微微伸到衣服口袋裡,邊摸索邊回答:「沒有,我只是想如果在我摘下抑制貼之後,大姐便進入發情期了怎麼辦?這裡只有我和爸爸是Alpha,爸爸控制力強,或許能剋制,但我肯定都抵抗不了大姐的吸引力。我若對大姐下手,我成什麼人了?為了大姐我也不能……」

悄無聲息地禍水東引,還要擺出對她的關切,面子工作做得可不謂是不足,果然是手腕高明的正牌女主。

不過這句「爸爸的控制力強」……在場的人無不是嘴角一抽,就連郁成華都不敢認,要知道郁成華可是有名的Alpha種馬,說他控制力強,那簡直就是說紈絝公子林凌是個性冷淡。

「如果說你聞到了阿蘊的信息素,那隻能說你心中有想法。」郁老夫人徐徐把手伸出攤開,她手中放著一小管香水小樣,茉莉莊園。

「媽,您這是……」郁成華一驚,「怎麼回事?」

郁老夫人面色陰沉:「你問問你旁邊這個女兒做的好事。就這樣,指望把郁家交給她?那我們郁家可真得被別的世家笑死!」

郁蘊雖然不說話,但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郁秋怡,她出於職業的敏銳,擅長從人的行為之中分析心理,她能感覺出郁秋怡現在反而比剛才更加從容不迫,似乎有了什麼可以作為倚仗的底牌。

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風向微妙轉變,已經對郁秋怡不利,郁秋怡還會鬧出什麼樣的花樣?

郁蘊看向郁秋怡,眸光有些驚疑不定,抓住衣角的手微微顫抖。不知怎麼,她心頭湧起一抹不詳的預感,這種預感強烈到幾乎如同潮水一般,將她從頭到腳沒了過去,壓得她有點喘不上氣。

她注視著郁秋怡從口袋裡伸出手,她的手中捧著一盒類似試紙樣的東西,看著郁秋怡臉上越來越深的笑意,郁蘊感覺一股危險從試紙上傳來,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如果我有錯,我自願認罰。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印證一件事。大姐的Omega身體才是關鍵。這是對Omega的信息素測試試紙,在試紙上滴一滴血,就可以檢測Omega是不是處於發情期,如果是處於發情期便會呈現為藍色。」郁秋怡唇角上挑,意味深長地看了郁蘊一眼,「大姐可以測試一下。」

郁蘊看向郁老夫人,郁老夫人知道現在郁蘊已經被標記,應該不算髮情期的範疇,只能點點頭。

應該沒什麼事吧?郁蘊只能接過試紙,剛打算用消毒的針刺破手指,卻又聽郁秋怡繼續補充道:「因為是檢測血液,所以就算被Alpha標記不在外表顯露發情期的特徵,依舊會檢測出來。」

郁蘊伸向針的手一僵,正當她迅速思考應當做什麼時候,卻見郁秋怡迅速衝過來握住她的手腕,Alpha對於Omega有天生的力量優勢,郁蘊沒法反抗,只能任由郁秋怡用針刺破了她的手指,血滴在試紙之上。

「秋怡,你做什麼!」郁老夫人訓斥道。

郁成華也接了下去:「小秋,別太過了!」但是他這句話軟綿綿的,根本沒有什麼震懾力。

可郁秋怡不慌不忙,將試紙放在了桌子上,攤在桌子上,這個角度正好茶室中其他三人都能清晰可見。

試紙上的血滴由紅轉化為深色,很快變成靛藍色,深到讓人驚心動魄。

這藍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郁老夫人臉色一變,心知遲了。而看見這幕郁成華轉向郁蘊,壓抑著憤怒:「你幹了什麼?!!」旋即他突然想起來一事,不由得心裡覺得奇怪,「不對啊,剛才你那信息素味道是怎麼回事?」他將目光轉到郁老夫人身上,恍然大悟,「媽,是不是您……算了,我問你郁蘊,你從實招來是誰標記你的,不然的話,我郁成華就沒你這個女兒!」

這張試紙已經說明了郁蘊現在正在發情期中,體內信息素濃度這個程度還沒逸出,一定是被標記過。郁蘊失去了Omega的第一次被標記這樣的消息要是傳出去了,絕對是他們郁家的奇恥大辱!

郁蘊死死抓著桌角,手腕上被郁秋怡抓握的疼痛沒散去,那勒痕的紅暈在白皙纖細的腕上格外明顯,宛若經雨梨花,讓人心疼。

可就在氣氛要近一步被激化的一瞬,走廊外傳來了一陣高跟鞋聲,聲音細碎,打破了沉寂。

「老夫人,林女士來了。」女傭稟告。

話未落音,一個婷婷裊裊的女子踩著高跟鞋進了茶室,她臉上帶著一層薄薄的銀制面具,閃爍著粼粼的光彩,讓幽暗的茶室頓時便亮了起來。

一股熟悉的沉水香撲入郁蘊鼻端,撩撥著郁蘊心底柔軟的弦,郁蘊不由得抬頭看向那女子的眼睛。

眼底含笑,春光媚色中藏著一抹森然,只是這森然並不是對她而放出。

與此同時,她感受到了自己身體中系統微微戰慄,又恐懼又興奮。

除了郁老夫人,三人不由得異口同聲問:「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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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alpha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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