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水上停留
就這樣，雙方僵持了七天時間。
高陽這邊等的急不可耐，對面的童貫卻是優哉游哉的呷茶。
再有三天時間，西軍就能抵達對岸，到時候高陽這兩萬人絕對不堪一擊。
「小郎君，讓俺帶一萬人殺過去，這乾等著讓人著急。」雷放急的不停的在營帳內轉圈。
沒等高陽開口，呂子妍已經進行制止。
莫說是一萬人，就算是他們全軍出動都沒有半點勝算。
雷放的行為根本就是在送人頭。
「師父，難道我們要繼續等下去嗎？」呂子妍同樣有些著急的問道。
高陽搖搖頭道：「恐怕用不了三天時間，朝廷的西軍就會從函谷關方向而來，到時候我們腹背受敵，毫無勝算。」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在這等死吧。」雷放急的直跺腳。
史進同樣有些焦頭爛額，他顯然在擔心弟兄們的性命。
高陽長長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陸大哥還沒有回來嗎？」高陽對著雲羅問道。
「還沒有。」雲羅搖搖頭道。
七天前高陽派陸千機求援，以他的腳程再遠的距離也應該抵達，很可能是遇到了解決不了的情況。
「加強對西側的偵查，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過來報告。」高陽鄭重的說道。
他們是在跟時間賽跑，如果陸千機提前趕到，那贏得就是他們，但如果西軍提前抵達，那他們將別無選擇。
一轉眼又過了三天時間，高陽這邊的軍營已經開始炸鍋，人人都想是熱鍋上的螞蟻。
就在這個時候，西側偵查的守衛急匆匆的來報告消息。
「不好了，西軍來了！」斥候兵拉著長調喊道。
高陽腦袋「嗡」的一下子，跟要炸開一樣，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來了多少人？」高陽問道。
斥候兵搖搖頭道：「屬下只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根本數不過來。」
這名斥候曾參與過跟契丹人的戰爭，心理素質較強，連他都沒看清敵人的數量，足以說明有多可怕。
根據高陽的判斷，敵人少說要有十萬，甚至是二十萬乃至三十萬。
總之，他們這點蝦兵蟹將，根本無法跟敵人抗衡。
「過河！」
高陽當機立斷，這也是他們唯一生還的希望。
雖說渡河的危險性很大，但也好過被數十萬西軍絞殺。
一艘艘戰船快速下水，士兵們井然有序的上船。
這幾天時間，高陽已經訓練了無數遍下水的過程。
不但一刻鐘時間，兩萬多人順利下水。
望著白茫茫的水面，眾人生出一股畏懼。
憑他們這種小船，根本抵禦不了大風大浪，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過河。
只不過河岸對面有四萬敵軍把守，他們很難上岸。
當船隻行至大河最中心位置的時候，高陽命令停在原地。
他對陸千機仍然抱有一絲希望。
當然，他們最多只能在水面上停留一天時間。
等第二日天亮后，如果再不上岸的話，身後的西軍就會找來船隻追擊，對岸的童貫也有可能派人下水。
就這樣，眾人在驚慌與恐懼中堅持到夜幕降臨。
對他們來說，這了能是最後一個晚上。
極度的緊張，再加上暈船的跡象，沒有一人能睡得著。
此刻，童貫已經命人往水中投放船隻，雙方一旦在水面上交戰的話，勢必損傷慘重。
幾個時辰后，天色逐漸明亮起來，對岸的敵軍也已經開始下水。
眼看著敵人接連不斷的下水，高陽這邊顯得更加慌亂。
「師父，現在該怎麼辦？禁軍馬上就要衝過來了。」呂子妍緊張不已的說道。
高陽望著不到五百米的對岸，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狠厲。
他知道，這五百米的距離，將會是他們的死亡之路。
「衝鋒！」
高陽咬著牙大聲命令道。
他很清楚，再這麼拖下去，不僅情況更加糟糕，還會極大的減弱士氣。
隨著高陽的一聲令下，兩萬多人憋了數日的怒氣全部迸發出來，戰船飛快前進。
見此狀況，童貫大笑不已，他讓拿下已經上船的禁軍立刻上岸，然後數以萬計的弓弩手準備就緒。
只要高陽他們進入兩百米的射程內，就會受到最猛烈的攻擊。
看著那黑黝黝的一片箭簇，高陽內心不禁生寒。
這一去，還不知道會損失多少兵力。
「哼，大不了跟他們魚死網破！」雷放義憤填膺的說道，他早就看不慣這些朝廷官員的所作所為。
史進也壓制住內心的恐懼，一心要跟敵人拚命。
「準備！」
隨著高陽他們不聽的靠近，岸邊的禁軍開始拉動弓弦，就差最後一個信號。
「繼續加速！」
高陽嘶聲喊道，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上岸，爭取把傷亡降到最低。
然而，天公不作美，一陣南風颳了過來，他們前進的速度不僅沒有加快，反而有所減弱。
高陽的頭皮一陣發麻，他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
「哎……」獨狼同樣唉聲嘆息道，按照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他們根本沒有活命的可能。
「哼，跟朝廷作對，就是死路一條。」童貫嘴角噙著冷笑。
上萬名禁軍把弩箭對準了天空，他們要以最大的角度進行射殺。
放箭！
隨著童貫的一聲命令，上萬隻弩箭齊刷刷的飛上天空，遮天蔽日般的朝著高陽他們襲來。
「躲進船艙！」高陽急忙命令道。
如今他們的戰船前進的速度很慢，足夠敵人發射十輪箭雨，到時候他們這兩萬人會死傷大半。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躲起來，爭取減少傷亡。
不多時，密密麻麻的羽箭落在船頭上，立刻有上百名弟兄殞命。
若不是雙方距離太遠，傷亡數量會激增數倍。
一時間，高陽不知道該進該退。
他們每往前一步，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高陽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到敵軍陣營，親手宰了童貫。
兩萬人的氣勢，在敵人的箭雨中被澆滅，死亡的氣息籠罩著每個人的心頭。
「師父快看，那是什麼？」就在高陽最無助的時候，呂子妍指著對岸上一陣黑色的旋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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