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庫洛洛,是玲子最不想打交道的人之一。
這位蜘蛛頭子看著溫良無害,內里黑到不能再黑,他能笑著跟你交談,私底下可能就想將你的念能力盜走。
當初,玲子也差點沒被他盜走了念能力。
見計謀被識破后,庫洛洛絲毫沒有慌張,反而問玲子想不想加入幻影旅團。
玲子自愧不如,難怪庫洛洛能夠混得這麼風生水起呢。
遲疑一小會,還沒等玲子走過去,俠客和庫洛洛已經走過來了。
「俠客,你報酬沒了。」玲子聲音鏗鏘有力。
「超-過分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們之前的友誼難道這點錢都不值得嘛?」俠客面露苦惱,哭唧唧地控訴著。
玲子白了他一眼,咬牙道:「我讓你保護征十郎,你連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沒有保護好,你哪來的勇氣找我要錢?」
「我很認真地工作哦,不過是詛咒師太強大了。」
俠客並沒有絲毫的愧疚,甚至還可以說得上很坦蕩,氣得玲子想把行李箱砸在了他那張娃娃臉上。
跟這群非人哉的混蛋相處是不能帶任何的三觀,這一點玲子很久前就知道。可現在還是很氣。
「別擔心,玲子,那幾個詛咒師至少會保證赤司先生的安全,畢竟赤司財閥的勢力在一定程度上還是起作用的。」一直站在旁邊的庫洛洛出聲安慰。
玲子睨了眼庫洛洛,「你現在已經除念成功了?」
「嗯。」庫洛洛烏黑的雙眸漾著些戲謔笑紋,「你是要打電話告密嗎?」
「現在沒空管你的閑事,我得去把征十郎弄回來。」
交易的時間是在第二天晚上,現在還沒有到時間,玲子只好先去酒店下榻歇歇,庫洛路和俠客也跟了過來。
玲子坐在了沙發上,她看了眼正在擺弄著手機的俠客,皮笑肉不笑:「俠客,你別告訴我你什麼都沒有做,就在這等我過來吧。」
玲子心情是真的不好,眼中死死地壓抑著一些戾氣,整個人難得呈現出以前沒有過的沉沉壓迫力,這讓庫洛洛與俠客對視了一眼。
俠客假裝恐懼,顫著聲音說:「玲子好可怕啊,怎麼這麼嚴肅呢?」
「我看你是想嘗嘗被我四十米大砍刀削頭皮。」
插科打諢過後,俠客聳聳肩,說:「好吧,我在他們身上放了念能力製作的追蹤器,你沒必要擔心你赤司總裁會失去聯絡,再者,之前為了方便,我有在赤司總裁身上做了點小手腳……」
一把縈繞著薄薄黑氣的刀擦著俠客的臉頰而過,釘在了後面的牆上,刀柄還因過於強大的力道在微微發顫著……
「這麼激動嗎?」俠客不在乎笑了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在乎一個男人。」
「閉嘴!」
玲子揉了揉眉心,十幾個小時的旅途,加上因赤司被綁架為了不走漏風聲,她這兩天是忙得焦頭爛額。整個人胸腔都憋著一股無法紓解的戾氣,以至於她現在幾乎是一點就要炸。
如果被針對的人只是她自己一個人還好,關鍵這件事牽扯到了赤司,玲子並不願意因為私事連累到旁人。
庫洛洛瞧著面前的女人,她面色陰沉,像一把赫赫凜然的刀,好像從來沒有看過玲子會有這樣暴躁的一面。
是因為愛情嗎?
看著也不像。
最後,俠客保證第二天絕對會接應她,竭力保證著赤司的安全,玲子還是沒有什麼好面色給他。
到了第二天晚上,玲子按照綁匪說的地點,獨自一人前往。
這是摩洛哥的一山城——舍夫沙萬,這是一座藍色的城。
城內許多的建築物都被塗上了藍色的顏料,整座山城看過去就是一片夢幻又憂鬱的藍色,比天空還要深邃,又比海洋輕淺。
山城地勢較陡峭,石板階梯七橫八豎在山城的每個角落。
落日的餘暉灑在山城上方,沖淡了被藍色包裹著的如夢如幻,整座城多了些溫度。
玲子順著指示走在這些巷道內,她面色冷素,就算那張臉龐美艷明媚,被她身上冷硬的氣息也嚇退了那些蠢蠢欲動想來搭訕的男人們。
順著對方的指示前往交易地點,越是靠近,五感敏銳的玲子越能嗅到了那股危險不安的氣息。
身邊遊客許多,可藏在了暗處的窺視就沒有消失過,一直在觀察著她的行蹤。
玲子在心中冷笑一聲,聽著藍牙耳機內的指示,最後來到了山城最頂端的被荒落的廣場。
說是廣場,周圍是高聳斑駁的石柱,石柱上圖案被風沙侵蝕變得模糊,幾乎是難以辨認。地上留下了黝黑的痕迹,看著像是被大火焚燒過戶的痕迹,沒有一丁點的綠色冒出。
夕陽已經收斂起了最後的一絲光芒,正片天空藍沉沉,上面鉛色雲層厚重,晚風從遠處捲來,捲起了玲子的裙角。
她打量著周圍,借著寬大的衣袖遮擋,一把短刃緊緊地貼著她的手腕肌膚。
有氣息湊近,玲子按捺著躁動的心,凝視著來人的方向。
一位穿著寬鬆黑袍的男人推搡著赤司走近,赤司見到了玲子那一剎,紅眸情緒滾動著,最後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微笑。
玲子打量著赤司,他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只是面色疲憊了些。
玲子放下心來,重新面對著那個黑袍男人,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點兒熟悉的痕迹,並沒有。
她並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
「你是怎麼知道我手上有宿儺的手指?」玲子開口問道。
黑袍男人哼哼笑了聲,說:「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會知道,齊木小姐不知道你在我們詛咒師這,也是很有名氣的嗎?」
「我已經不幹這一行很多年了,難得你們還惦記著。」玲子諷刺道。
黑袍男人似乎懶得跟她廢話了,又推搡了把赤司,示意著交換宿儺的手指。
玲子從寬大的袖子中滑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面裝著宿儺的手指,是她之前探險得到的。
她拿到這個東西,處於獵奇的心態,並沒有選擇交回給夜蛾,而是自己一直保存著,還是沒有想到,最後遭來了禍端,讓赤司被抓了。
將手中的盒子扔出去,赤司在玲子眼神的示意下,跑了過來……
玲子手指虛空晃了下,一道豁口橫空出現在了天空上放,探出的一隻手徑直地將赤司拖了進去,一道身影翻身而下,赤司不見了蹤影,而五條悟站在了那。
五條悟手插著褲兜,他斜睨了眼黑袍男人,又看向玲子,笑著說:「玲子雖然不做咒術師很久了,可一些符的畫法意外還記得呢。」
見到五條悟那一刻,黑袍男人面色僵硬,眼露驚恐,身體也像是樹葉在顫慄著。
果然,五條悟在咒術界是有壓製作用的存在。
五條悟露出了一個恐怖的笑,聲音低啞:「想拿走獄門疆?」
後面的事情就不關她的事情了,玲子冷漠地想著,可周圍強大的不詳氣息相繼出現,再次環顧四周時,那些石柱上頂端站著三個咒靈。
這種磅礴的咒力,是特級咒靈。
一個頭頂著火山頭,一個雙眼長著木枝,一個是像人一樣臉上卻有數條縫合的黑線。
這些咒靈徑直忽略了玲子,與五條悟纏打在一起,頗有種不要命的兇狠氣勢。
玲子皺了皺眉,地上的黑色瘢痕如有生命般在扭動著,像是黑色的火焰燃燒著,最後匯聚成了一個眼睛形狀的圖案,黑沉沉的瞳仁還在轉動著。
不詳的、陰暗氣息充斥滿了整個廣場,這裡並不是什麼被荒廢的地點,這裡完全就是一個祭壇。
玲子腦子中響起了尖銳的情報,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個眼睛看著的方向是五條悟……
五條悟正打得正嗨,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
「五條悟,看我!」
就在五條悟看過來的那瞬間,玲子用了術式強勢性地讓兩人的位置交換。
數條粗蔓藤刺入了玲子的心臟,她美艷的臉龐因強烈的痛楚扭曲一瞬,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像雨霧一樣噴在地上。
身體被木樁桎梏的那瞬間,玲子終於想明白了,他們真正的意圖是引來五條悟,那個眼睛型的圖案就是獄門疆,他們完全就是沖著五條悟來的。
玲子狼狽地抬起頭,她眼神模糊看向了五條悟,五條悟也驚愕地看著她。
他目眥欲裂,眼睛一片血紅色,牙關咬得死死的,磅礴的咒力不穩地亂瀉,整個人都處在一個發瘋的邊緣。
她想說點什麼,可又發現什麼也說出來,最後勉力地沖著五條悟笑了一下。
有些遺憾,沒有留下什麼遺言。
聽聞,在瀕死前,人的聽覺是最後消失的。
恍惚中,玲子好像聽到了五條悟痛苦的悲鳴,卻又像是動物可憐的呢喃聲,可憐得讓人心碎。
「原來你是為了我才死的,所以我在未來根本沒有看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