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顧（3）

「瑤，不得無理！」

「還不得無理？人家就差爬到你的頭頂撒......尿了......」

周瑤一直都氣溫里太過溫和好說話，雖然他一直告訴她說做人要謙和，沒有讀過太多書的人想在商場上混口飯吃，謙和誠信很重要。

周瑤也一直半開玩笑的說：難道有個破本本就可以為所欲為、狂妄自大、似信譽為糞土了？那我豈不是可以上天了，你也可以上天了，因為我的本本是你給的。

每當這時，溫里都會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在他眼裡，雖然自己只比她大幾歲，但是她就是孩子，剛剛畢業的孩子。

周瑤向來大大咧咧慣了，如果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世的話，絕對不會想到她會是一個孤兒。天真的性格是溫里一直以來照顧周全的緣故；可真的來到他的身邊工作時，發現他比書獃子還要呆，現在正一個人坐在休息室懊惱著。

「對不起闞先生，她是我妹妹，從小就跟炮仗一樣，你不要見怪。」

「哦，不會！很活潑的一個女孩，很好，很好。」

「你剛剛說想聊聊，請問聊什麼？」

「我今天是來跟你談合作的，我們集團因為業務繁忙需要外發加工，你們願意做嗎？」

「啊？願意願意，當然願意！只是，闞先生我想問一句，你們集團既然業務這麼忙，為什麼還要去截萬能的單子？」

這是溫里在看到K集團的網路廣告時就已經產生的疑惑，不問出來實在是憋得難受，估計要有好幾天睡不著覺。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你們公司雖然不大，但是我一直聽業內人事說你為人謙虛溫和、正直有誠信，就想跟你做個朋友。剛剛出去的那位女孩不是你妹妹，應該是你一直接濟上學的周瑤姑娘，我說的對嗎？」

溫里笑回：「她一直都是我妹妹。」

「難得啊！自己這麼多年掙得的錢都花在她的身上了吧，學藝術的費用還是很貴的，你還包攬了她的全部開支。」

「闞先生......」

「你想問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你的事對嗎？」

「對！」

「我在這個行業想要調查一個人還是很方便的。」

「也對！」溫里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我們現在可以談合作的事了嗎？」闞起笑問。

「可以可以，來，這邊請。」

雖然闞起解釋說是想跟他交朋友，所以才製造了一些見面的機會，溫里的心裡還是有疑惑。如果真的為了交朋友的話，不是應該直接在每年商會上交流更好；為何非要製造這種打一巴掌揉一揉的事出來，他有點看不懂。

闞起走後，溫里告訴周瑤他不是K集團的銷售總監卓見，而是K集團的總經理闞起。

K集團在揚州已有十多年之久，前生身是闞起父親做的一個小紡織廠，慢慢的開始做起服裝加工生意。闞起接手也不過前段時間的事，他是海歸學子，學的是金融管理。

這位闞起總經理可能是海歸的原因，腦子裡裝的都是新奇的點子，所以傳說跟股東們的關係都不是很好。

不過這個關係不大，對於一個加工企業，股東對他的威脅並不大，他不需要他們的技術支持，也不需要他們的業務支持，更不需要他們的金錢支持；這樣的一支股東隊伍，在他看來對集團沒有半點用途。

正因為做加工式公司沒有技術含量，幾台機器幾個人就可以幹起來，所以才會有越來越多的服裝加工企業，大大小小，琳琅滿目。

他想打破傳統——改革。

也只有改革，創辦集團自己的服裝品牌，集團才能永生長久。但是股東里沒有一個支持他的，就連他一直信任的銷售總監卓見也不支持他。

「也就是說，我們這一年裡都不用愁單子了？」周瑤聽溫里跟她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之後，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是的！」

「你說這位闞大總經理是不是腦子壞掉啦，搶了我們半年的單子，給了我們一年的單子，他是為什麼呀？」

溫里搖搖頭，用手托住下巴，似在思考的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說他想跟我交朋友。哦，還有，他對你也很了解，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我扶持你上學的事。」

「什麼？不會是沖著我來的吧！我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們公司的事啊，我才剛出來工作。」

「肯定不是這個原因，你別一驚一乍的。」

「那，OMG！不會是這位闞大總經理看上本仙女了吧！」

「想什麼呢吶你！」溫里生氣的拍了一下她的額頭：「幹活！」

「哦！」

一下子接了一年的單子是該好好乾活了，周瑤雖然還嘟噥著嘴，人已經坐在了機器跟前。小加工廠除了跑單子和基本賬目，行政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事干，所以通常業務忙的時候，她和溫里都要坐在機器上干著車工的活。

周瑤算是很聰明的那一類女孩，才來公司半年，基本可以頂一個全能型車工了，這一點溫里即欣慰又心疼。

當初她要來唯里的時候溫里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但是實在經不住她的軟硬糾纏，最後還是同意了她暫時留在唯里，一旦找到好的工作立刻離開。周瑤答應是答應了，可也從來沒有出去找過，因為她根本就沒想過離開溫里；離開唯里。

溫里陷入了沉思，闞起今天來特別提到了周瑤，會不會真的是因她而來的。腦海里忽然冒出周瑤剛剛說的那句話『OMG，這位闞大總經理是不是看上本仙女啦！』

「不行！」

溫里忽然沒頭沒腦的大喊一聲，嚇得周瑤差點把手塞到電車針下面去。

「你幹嘛，嚇死我了，差點針就扎到手上去了。」

「沒事吧！」

「沒事，什麼不行，你剛剛大喊什麼不行。」

「沒有，我就是覺得你應該出去找工作了，你看現在公司有一年的單子做，我也不需要每天出去到處找訂單了。我覺得這時候你應該可以安心的出去找工作了吧，嗯？」

「嗬，原來你剛剛是因為想趕我走想的入迷了！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周瑤露出委屈的神情，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哎呀，不是的！你說我好不容易把你培養成一個高校藝術生，你賴在我這樣的小作坊裡面算怎麼回事嘛！這樣的話，當初還不如不上學。」

「裡子哥，那你究竟是為什麼要無償幫助我上學啊？我知道你人善良，但是每一種事情發生不是都應該有一個必然的原因嘛。」

「因為我也是孤兒。」

「......里，子哥！」

「沒有人知道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即使你我也從來沒有說過。因為我不想提起這一段往事，但是不想提不代表我自己能忘記那一段經歷。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好像見到了我自己，那時候你面臨退學的抉擇中，我知道你想上，但是你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