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顧（6）

「我知道，我知道你今天開會本來是要跟我們聊改革的事的，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整整半小時過去了隻字未提，卻一直在關心著我們的身體。我也知道，也許你這只是走走形式主義，為了就是想要拉攏我們的心。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很感動，你作為集團第一大股東，你說做，其實沒有人敢說不做；可你偏偏不用這種既微風又有效的方法，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們商量，甚至去了解我們的喜好，我很感動！真的很感動！所以，關於改革的事，我投支持票！」

闞起走到李箐身邊，伸出右手與她握手感謝。其他幾個在李箐的帶動之下也紛紛投了支持票，只有卓見坐在那裡一言不語。

大家紛紛離開，闞起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你對我的意見很大呀！」

「不敢！」

「卓......」

「別這樣叫我，你是老闆，我是員工；你應該叫我卓見或是小卓。」

「你為什麼就這麼反對我？」

「因為我不喜歡改革，我喜歡安穩、安穩你懂嗎？」

「卓......卓見，我們要把眼光放遠一點！」

「我真的做不來，一個新的品牌從天而降，哪家店願意賣？你讓我往哪裡銷？」

「這個我們可以一起探討，一起商量的，前提是我們要先信心滿滿的把上市之前的事做好。」

「我還是辭職吧！」說完卓見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卓見！我不批！」闞起沖著他的身後低吼了一聲。

詩人李白曾用詩句形容過，煙花三月下揚州。

三月里的揚州真的是美不勝收，闞起從小早早的就被送到國外求學，一別便是二十年。

今年回國，第一次象今早這樣，可以欣賞一下家門口的風景。新鮮的空氣、宜人的花香，讓人神情氣爽；站在院子里昂著頭閉著眼睛，大大的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之後才滿意的踏出家門。

努力了這麼久，終於在昨天說服了眾股東同意他的改革方案，雖然卓見還有點小彆扭，闞起有信心能夠說服他。

家門口司機早就等在那裡，一上車汽車便風馳電摯的直奔集團。回來這麼久，他一直為改革的事在集團內部活動，今天是第一次正式來到公司上班，門口早就站滿了迎接他的員工。

好多女同事一眼就看出是特意打扮過的，生產部的王桐總監一向風風火火直腸子，她知道她們心裡想什麼，用鄙視的眼神狠狠了瞪了一下這幫興奮到腎上腺爆表的女人。

一旁的財務總監李箐小聲的對她說：「別生氣，她們這幫小妖再怎麼騷腰弄柳，我們那位海歸闞大總經理也不會看上的。」

「也是！就是看不慣，有點嘔心！」

「什麼老大帶什麼樣的員工，看看她們老大再看到她們這樣也不奇怪。」

「李姐，您是說老曹？」

「你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不說了。」

「啊呀，李姐！」

「來了。」

李箐朝著大門外努努嘴，一輛黑色雷克薩斯正穩穩的停在集團的大樓門口。王桐立刻跟大家一起高喊：「歡迎闞總！闞總好！」

身後的剛剛那幫女人，見到闞起的第一眼就已經按耐不住的朝前撲，幸虧前面有各部門的總監擋著，不然估計這個海歸闞起會被他們生撥了。

就在這時候，李箐看到最早最不支持闞起的曹肖，殷勤的走上去接住他的公文包。讓李箐很是費解的同時，覺得事情可能從頭到尾都不是她看到的那樣，對眼前的這位已經接觸有一月有餘的新任總經理多了一份憚忌；對老曹更多了一份厭惡。

闞起看了一眼四周，沒有卓見的身影，徑直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剛走到辦公桌旁邊就看見辦公桌上赫然躺著一封辭職信，打開一看，果然、卓見。微蹙了一下眉頭，手上的辭職信已經被撕得粉碎。

曹肖怯怯的把手提包交到助理的手裡，準備悄悄退出去。

「站住！」闞起背對著他低吼一聲。

「闞總，還有什麼吩咐！」曹肖已經有點顫抖。

「他的辭職信是誰接的？」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不是我接接接，接的！」老曹的手擺個不停，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縮。

「你怕什麼，我記得前幾次開會的時候，你都是第一個反對我的，今天為什麼這麼反常？」闞起的眼神開始銳利起來，轉身盯著他問道。

「沒，沒有！我第一個反對您，也是，也是為集團考慮，求穩心裡！也是為集團好！」曹肖的聲音越說越低。

「哦，為集團好。嗯，這理由挺好。出去吧，回到行政部問一下，是誰接的卓見的辭職信，讓他來見我。」

「好好好，好！」曹肖迅速逃離辦公室。

「總經理......」一旁的助理正要開口說話，被他的一個手勢給打住。

辦公室瞬間寂靜下來，靜到可以清晰聽到闞起握緊的指關節聲音。

助理安靜的泡了一杯咖啡送過來：「喝杯咖啡提提神，早晨不宜動氣。」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緩緩轉身再次擺了擺手，助理便知趣的退出了辦公室。

不一會兒曹肖帶著一位女孩來到了總經理辦公室，女孩戰戰兢兢、曹肖不停催促她快點走。

「闞總......」曹肖敲開門，女孩幾乎是碎步挪到他的面前，低著頭、聲音小的像蚊子哼一般。

「是她接的？」聞聲轉身的闞起看著眼前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女孩，轉頭問曹肖。

「是的！我剛剛去問她的時候，她說卓見把辭職信往她桌上一扔就走了，小姑娘沒什麼工作經驗，也沒想太多，就直接送到您的辦公桌上了。我，我回去批評她，還請闞總再給小姑娘一個機會，像她這樣剛畢業的小丫頭找一份工作不容易。」

曹肖自說自話的替小姑娘說起情來，咋一看很有人情味的樣子。

「我有說她什麼了嗎？」闞起用犀利的眼神盯著曹肖。

「沒、沒有！」

「你先出去吧。」

闞起的逐客令果斷乾淨，雖然心裡不想離開，擔心這個丫頭亂說話，但是還是不敢有絲毫遲疑，而且闞起的話音剛落助理已經擋在他的前面做出一個『請出去』的姿勢。

闞起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一直到他離開，辦公室門關上。才緩緩的繞過辦公桌坐到沙發上，端起一會之前助理泡的那杯咖啡輕啜了一口，發出一聲淡淡的咂嘴聲：「涼了」

「老闆......」助理趕忙上前準備幫他重新泡一杯，卻又被他的一個手勢阻止。

闞起端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隻手保持著阻止助理的手勢；一隻手端著那杯咖啡，目光卻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