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就是賤人
我聽了閉了眼,不是我怕了她,只是我的心思還沉浸在碧玉死去的傷痛里,那麼美好的女子,對成王那樣忠心耿耿,即使她幫助我逃脫,成王也該看著碧玉多年對他盡忠的份上,放她一次,怎能一劍殺了她?怎能不叫人難過。
張蓮碧見我閉了眼,提高了一點聲音道:「別裝死,再不說我可真的打了。」
說著,她真的手上用力,朝我的臉打過來。
我沒有躲,我手無縛雞之力,躲也是躲不開的。
閉著眼睛等著她的拳頭落下來。
卻突然感到一股子力量把張連碧甩出去好遠,不由得睜眼一看,見竟是端王滿面怒色的站在我的面前,他側頭對著張蓮碧道:「成王妃,要說有仇,也是我和她的仇深些,要打也是我打,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她。」
說著,眸光一冷,狠狠的瞪了張蓮碧一眼。
張蓮碧看了,哈哈笑道:「也好,誰打都是一樣,總之不能便宜了這個賤人。」
說著,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我去侍奉父皇,她,你就看著辦吧?」
然後看著我冷笑著離去了。
我看她走了,低低的嘆了口氣,眼淚又不自覺的湧出來。
端王見了,冷冷道:「別哭了,不是來侍奉我的嗎?跟著來吧。」
說著,轉身朝前面走去。
我忙擦了淚,既然皇上讓我伺候他,我也得盡職。
我們左拐右拐,進了上次我們飲宴的那個房間,太監們已經把晚膳擺好,端王一揮手,他們都退下了,只剩了端王和我。
端王坐了上首,我只好站在他的身側,像普通宮女那樣給他布菜,倒酒。
他起初一言不發的用力喝酒,忽然,他一下子拉了我的手腕,想要說什麼,我馬上「啊」了一聲,要知道,這正是剛才張蓮碧拉過的地方,此刻還正疼著。
他聽我喊叫,忙一撩我的袖子,也驚呼了一聲,原來我的手腕處一圈都青紫了,那個張蓮碧實在是太用力了。
他看著我的手腕,獃獃的,半晌未動,忽然,有涼涼的東西滴下來,落在我的手背上,我一驚,莫非他哭了?
只是,這東西,一滴,兩滴,接下來成了串,再也止不住,他竟輕輕的轉身,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身體,把頭埋在我腹部衣服上,痛哭起來。
我被他一哭,鬧的,心裡也分外難受,想起了前塵往事,也跟著哭起來。
雖然有心推開他,但他哭的傷心,也下不去手。
他邊哭邊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現在在這世上,本王再沒有什麼親人了。」
我用手撫了他的頭,低聲道:「還有我……」
哪知,我的話一出口,他一下子像醒了般,一下子推開我道:「離我遠些,你這個賤人。」
我被他一推,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他見了,眼裡分明滿是心疼,卻依舊嘴硬道:「你活該,誰叫你勾引本王。」
我氣的心裡糾結,我哪裡有勾引你,明明是你難過了,先抱住的我,我不忍心推開。
我慢慢的自己從地上站起來道:「王爺,你為何對奴婢如此痛恨,何不把事情說個明白?」
端王道:「和你這個賤人,有什麼可說的?」
我怒道:「你口口聲聲的說我是賤人,到底我哪件事情做錯了,要你如此的指責我?我又是哪裡算得上一個賤人了?」
端王聽了,眼睛一瞪道:「你還敢說,我先問你,我表妹遠嫁異邦是不是你的功勞?」
我聽了,面色無波的笑道:「沒錯,是我向皇上進言說她品行惡劣的,遠嫁異邦是皇上自己的意思,不是我建議的。」
他聽了氣的一拍桌子道:「好,你也承認是你向皇上說了她的壞話,才使她嫁給了一個老頭子,還去了那麼遠的對不對?」
我聽了,冷笑道:「難道你就一點沒聽說,你那個表妹是怎麼在宮外橫行魚肉百姓的?難道你就沒打聽一下,楚薔有孕的時候,她是怎麼攛掇著淑妃娘娘折磨這宮裡的后妃的?究竟是誰告訴你她的人品端正的?你就不會派人去靈城打聽一下她的人品?」
端王聽了,瞪眼道「我為什麼要去找別人打聽,我當初聽你說,我表妹在外面做壞事,被你和成王撞見,事後我去問過二哥,他告訴我說,是湘琴逛街相中了一樣首飾,卻被你仗著相府勢力搶去,從此怕湘琴提起此事,就到處詆毀她的名聲的。」
我聽了,心裡翻滾,真想吐出一口血來,表明我的氣憤。
沒想到這個成王為了離間我和端王竟說出這種昧良心的話來。
他見我氣憤的表情,冷冷道:「這次你沒話說了吧?」
我怒道:「我當然有話說,明明是成王和楚家鬧翻后,用這話來騙你的,你也相信?」
端王聽了,臉色狐疑道:「我相信二哥的人品。倒是你們楚家不可相信。」
我聽了滿心怒火,但既然開始解釋,決不能這樣子半途而廢,便又問道:「你說,還有什麼事情讓你恨我的?」
他一聽一下子變了臉色道:「當然有。那時候我聽信了你的話,以為是我母妃得勢不饒人,便心情鬱悶遠走去了邊境。怎知,我這一走竟和我母妃成了永別!你說,那日小皇子的百日宴是不是你和楚薔事先預謀加害我娘親的?」
我聽了腦子「嗡」的一聲,垂淚道:「我不說淑妃娘娘和楚薔之間的過節,我只說那晚飲酒時。」
你的娘親拿了轉心壺給我們敬酒,我的和楚薔的酒都是有毒的,而她的那杯根本就沒毒,這就是證據,雖然她當時趁亂用了手法掩藏了過去,但我心裡一清二楚。當時,我為了你,見她尋死,便和她爭搶她護甲里的毒藥,難道她護甲里的東西也是我能藏的嗎?「
端王聽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我哭道:「你以為那晚若不是我給淑妃娘娘求情,娘娘能被打入冷宮結局?謀害皇子,再加上在皇上的面前謀害后妃,還欲服毒自盡,這哪一條不夠賜她三尺白綾自盡的?」
端王看著我,眼裡含著淚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的母妃會是那麼狠毒的女人,我相信二哥說的話,這一切都是你們姐妹合謀加害我母妃的。」
我聽了,五內俱焚,哪有他這樣的人,明明告訴他事實,他也不相信,一味的認定就是我是壞女人,什麼壞事都是楚家人做的。
我這裡正在難過,門口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道「楚小姐說了這麼久,王爺您怎麼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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