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緩和
顧青更是困惑，更加覺得穆寒是在為了殺人而找借口。
不對，他是皇帝，殺就殺吧我也沒轍啊，對我撒什麼謊啊？還說這麼長一段話，他倒是腦子挺好的。
穆寒瞧著顧青愛理不理的模樣，怒火不打一處起，猛地伸手一把捧住顧青臉蛋，一下將顧青原本低著的頭扭的往上同自己對視。
顧青雖說畏懼穆寒眸中不知所以的怒火，但更多的，他的脖頸因為方才穆寒的突然用力而咯吱作響，疼的他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朕鮮少同人解釋一些朕做的事情，莫不是你還不信朕方才說過的話？」
一旁的侍衛婢子第一次瞧見穆寒如此模樣，紛紛皆認為這是穆寒發怒前的徵兆，一個個對顧青拋去了趕緊認錯的眼神，讓他千萬不要惹怒龍顏。
顧青輕輕嘆了口氣，只當那些婢子們讓他趕緊安撫穆寒，可顧青想了許久，只想到了先前妹妹哭鬧時自己用的法子。想來，應當是通用的罷？
顧青輕輕揉了揉穆寒的腦袋，還不忘捏了捏他的臉蛋，「好啦好啦，我當然相信你了，乖，聽話。」
氣氛一下變得寂靜的可怕，顧青甚至能聽見穆寒的心跳聲，以及自己的呼吸聲。
顧青回憶了遍自己方才的動作，確認並沒有做錯什麼時，變得更為苦惱。
穆寒卻從那懵中猛地回過神來，尷尬地輕輕咳嗽兩聲，不動聲色地遠離了顧青一些距離，看的顧青分外鬱悶。
自己當真是直男啊，可是剛才，剛才真的是他們慫恿的啊！
顧青還不忘憤憤地看向了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婢女同侍衛們，只聽得穆寒一聲咳嗽，原本一個個目瞪口呆圍觀的吃瓜群眾，幾秒內全部撤出永樂宮。
顧青忍不住感慨了句，「他們這一個個都是飛毛腿啊，要去參加奧運會豈不是拿獎拿到手軟？」
穆寒聽得一頭霧水，方才臉頰上微微泛起的紅暈也盡數消失，只留的往常的那一抹冷淡。
「你不生氣啦？」顧青瞧著穆寒又低頭安靜喝酒，腆著臉皮笑嘻嘻問了一句，穆寒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從未生氣，反倒讓顧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好好，我的傲嬌寶寶。」顧青悄聲嘟囔著，穆寒一口酒沒咽下，生生嗆著了自己，咳得險些要了自己半條命。
顧青原本不想搭理這個死冰山，但是瞧著他咳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倒是可憐的緊，還是挪了挪自己位置，輕輕拍了拍穆寒後背幫助他順氣。
顧青腦內覺著自己的形象定當是溫婉如玉的白衣公子形象，可惜，穆寒本咳得並沒有什麼，被顧青這一拍差點拍死過去。
穆寒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顧青瞧著穆寒不生氣也沒什麼大礙了，又開心地回到了糕點堆里捧著碗碟吃的滿嘴都是小細屑，看的穆寒忍不住扶額，唇畔也不禁間染上幾分笑意。
「你這個貪吃鬼。」
「我才不是貪吃鬼！我和你說，我可是美食家！經由我嘴巴的食物，不是我吹，我隨隨便便就能指出他們的不足與好！不信，我給你說......」
顧青話未畢，那半個糕點偏偏噎在喉嚨里，噎的他痛苦至極，白眼都翻了出來。
他拚命伸手想夠水喝，隨便摸了摸摸到一個白玉杯子，一股腦就往嘴裡灌。
清香的桃花味在口內彌散開來，混著淡淡的白玉蘭香氣，令人有些醉了。
顧青眼前的東西皆有些模糊了，所有物什都出現了重影，讓他分不清自己的方向究竟在哪裡了。
穆寒似是低低嘆了聲氣，緊接著便有什麼扶住了自己搖晃的身子。
「你這鬼精靈，倒也是看也不看，就著朕的酒杯就喝了。朕也不曾料想，你倒是酒量差的出奇。」
顧青本想義正言辭地反駁自己能一口悶二兩白酒，到了嘴邊卻都變成軟糯的撒嬌聲，聽得顧青想給自己來兩個大嘴巴子。
穆寒身子微微一顫，似是被顧青方才的聲音給嚇著了，卻又極快地反應過來，身子卻是有些僵硬了。
「你啊你，這些一看便是宮宴上剩下來的糕點，你不是一向自詡眼力勁最好么？怎的，今日沒有看出來么？」穆寒聲音悄悄的，似是在說給癱在他懷裡的顧青聽，又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顧青雖說軟軟的動彈不得，腦子卻是聽得分外清楚。
別說，要是穆寒不說這是剩下來的，自己還當真是不知道。更別提什麼宮宴了。
不過穆寒這口氣，莫不是今夜來送這糕點，就是來為了讓我得知我沒有被邀請去了什麼宮宴？讓我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麼得寵？
顧青想的吃力，腦內開始混沌，不得暗暗感慨這身體酒量當真是受的酒量，隨便兩口桃花酒就給放倒了，實在是不禁喝。
既然能讓穆寒晚上還來特地暗裡表示自己沒去，那麼這場宮宴定是分外盛大罷？
如此說來，興許今日自己的缺席，給那些長舌婦們更多機會好噼里啪啦講些自己的事情了罷？
說沒被邀請氣倒是有些氣的，可顧青氣的只是既然宮宴盛大，那菜色定當分外豐富。那些長舌婦們之間喜歡玩弄的宮廷遊戲，顧青卻是已經有些興緻缺缺了。
「宮宴？我倒是未曾聽說過要辦宮宴什麼的。不過去不去倒也是無所謂啊，去的話就是能多吃點好吃的，不過你此番給我送了不少來了，也算彌補了一些。我這人很好說話的，你給我點好吃的，我能一個人在這裡躺上個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你派牛來拉都拉不動我。」
顧青有些醉了，卻是一字一頓說的誠懇，還不忘緊緊看向穆寒，想讓穆寒明白他當真是一點都不生氣啊之類的。
穆寒聽得有些發怔，靜靜看著癱在自己懷裡的穆寒，唇畔忽然染上幾分笑意，看的顧青反倒是不知所以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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