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川城不雨
城門樓下，子桑墨抬頭看向城樓上，一抹倩影正凝視著他。
心中有千百萬的牽挂，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他只是微微點頭，看著唐溪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二人便心意相通。
她目送著他離去。
等到子桑墨身影漸漸遠去了之後，唐溪轉過身，看著乳母懷裡子桑灝睡得香甜，輕輕發出一聲嘆息。
「唉……」
「夫人，將軍走了之後，咱們又該如何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看著時辰不早，在這裡呆著也是浪費時間，倒不如趕緊回去，免得府邸上出了什麼亂子。
三日後，川城。
「賣糕點嘞！好吃的糕點！」
「主子，現如今這川城，倒是格外的富庶，您瞧瞧這大街小巷的，都是小販吆喝聲。」
自從三王爺母族的親眷，接手了川城的管理之後，川城就漸漸變得富庶起來，其中的改變也是肉眼可見的。
換作任何人，想來都不會相信，那幫助地方富裕起來的人，會做出那般禽獸不如的事情。
更何況，三王爺雖說淡泊名利，是個閑散王爺，但是，基本的是非觀還是有的，如果真的聽聞自己母妃的族人在地方欺男霸女，右啟會放任自流？
其中，必然是有蹊蹺的。
這也是為什麼，褚天鄖會讓子桑墨偷偷的來這裡巡視，打探消息。
「找個地方先落腳吧，別說這些沒用的。」
子桑墨掃視了一眼街道上，人群熙來攘往，好一片繁華景象。
「站住！」
正駐足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子桑墨扭頭一看，卻見一個小子朝他飛奔而來，身後跟著好些個官兵，一個在前面拚命的跑，一個在後頭賣力的追，愣是僵持不下。
他一伸手，一把攔下了那個小子，那小子見狀，正打算逃離，卻又被子桑墨帶來的人堵住了。
「你，好狗不擋道，你給我讓開！」
「捉住那個小賊！」
「我還當是什麼事情，原來是個毛頭小賊，既然如此，那這個路我就不能給你讓了。」
小賊見狀，頓時慌了手腳，看著不遠處有一架梯子，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正打算翻牆離去。
可誰料，子桑墨飛身一躍，一下上了牆頭，兩腳把那小子踢下了牆頭，那小子摔了個大馬趴，倒在地上呲哇亂叫。
「哎呦，哎喲！」
「毛頭小賊，叫你跑了這麼久，還不是得落網？」
那小子還沒說什麼，身後追著的官兵就衝上來，照著他的面頰就是兩拳，瞬間，男人臉上留下兩個青紫的印子。
「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助，這小子是個慣犯了，偷了不少東西，屢教不改的。」
「看著年紀也不大，小小年紀，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
「嗨！你也不用管他，終歸他就是這樣的人了，這輩子也就這樣。」
那個官兵冷笑一聲，踢了那小子一腳，那小子沒有反抗，只是悶哼一聲。
子桑墨看著他們領著那個小子離開之後，就自顧自的找客棧去了，所幸，在川城客棧並不難找，遍地都是，子桑墨隨意挑了一個落腳。
剛住下沒多久，就瞧見店家將門關了，子桑墨不免覺得有些疑惑，便上前詢問：「店家，這天還沒黑呢，怎麼就關門了？」
「客官想必不是本地人吧？若是本地人，應當知道最近的傳聞的。」
店家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什麼傳聞？」
子桑墨倒是有些好奇。
「實不相瞞，我們這裡已經許久沒有降雨了，按照民間習俗，是要祭祀龍王的，可不知怎麼的，他們無論怎麼求神禱告都沒有用，最終，來了個江湖道士，說……」
說到這裡，店家的表情變得有些沉重，頓了頓，接著說道：「說是海神需要祭祀，每到夜裡，就要抓一個女子，去海神宮裡做海神娘娘，直到抓到那個真命天女為止。」
「這是什麼荒唐的事情？到夜裡去捉女子，這是神仙做的事情？分明是妖怪。」
不，分明是旁門左道。
又或者，根本是有人處心積慮，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欺男霸女罷了。
「是啊！這話說出來，哪裡有人信呢？可是，偏偏就是有女子，半夜被人捉走了，弄得人心慌慌的。」
店家這麼說著，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要我說，就是那方大人一家子乾的！」
這話一出口，子桑墨愣了愣，片刻才反應過來，三王爺的母族就是姓方的，看樣子，這個店家說的就是這裡的地方官了。
「方大人不是幫著川城富庶起來的嗎？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鬼知道呢！誰知道他那人皮底下藏著是什麼的心？」
店家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一個比一的表情，似乎這個方大人是什麼凶神惡煞。
「我聽說，方大人年逾半百，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說是怕自己的老婆生不出來，納了好幾房小妾，愣是一個都沒有動靜，這不急了嗎？」
這樣的事兒，遠在京城的子桑墨根本聞所未聞。
他們一向只知道三王爺的母族對當地的貢獻，卻從來不曾聽聞這樣的小道消息，這頭一回聽說，還覺得有些稀奇。
但是仔細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若是那個方大人真的年逾半百連一個孩子都沒有，又豈會等到這個時才開始折騰？要折騰，恐怕早就折騰了！
「那個方大人，當真納了那麼多小妾？」
「人家家裡的家務事，咱們咋能清楚呢？不過，聽說是有四五個的。」
這倒是一樁軼聞。
聽著那店家這麼說著，子桑墨也對這事兒起了興趣，細細琢磨了許久，還是打算等到有空的時候，親自登門拜訪。
「砰砰砰！」
兩人正說話間，大門被人敲響，店家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難看，皺著眉頭，將門打開，么好氣的看著門外站著那個穿著破爛的男人，問道：「幹什麼？」
「求，求求你，給我一口飯吃吧……」
那人說話的聲音十分虛弱，子桑墨卻覺得那個身影有些熟悉。
駐足一看，才發現，那個人是今天早上見過的，分明就是那個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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