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斬首行動
身後沒有回答,好你個范老頭子,說話說一半,還賣關子呢,三當家停下腳步剛想回身大罵,突然間感到一絲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但是多年江湖摸爬滾打的經驗告訴他,有危險!
面臨危險,三當家首先想到的是二當家和五當家聯手暗算自己,大當家死後團伙內部就明爭暗鬥,都想爭頭把交椅,該不會有人真出暗招吧?
三當家真功夫在身,對這些宵小之輩的暗算並不是很放在心上,他當街站定,冷冷道:「老二,老五,你們是一個個上呢還是一起上?」
沒有人出聲,回答他的只有嗖嗖的破空之聲,三當家聽聲辨影,迅速出刀格擋,一邊擋一邊大罵:「無恥,竟然敢用暗器,有種的出來明刀明槍的干。」
同他一起破口大罵的還有暗處另一人,「無恥!」
從四面八方射過來的是無數弩箭,近距離的手、弩發射的弩箭,每一根都帶著摧人肝膽的呼嘯聲,三當家立馬展開身形,長刀舞得水潑不進,然則他刀法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蹦飛幾支弩箭后,胸口便中了一箭。
三當家身子一顫,僵住了,頭上又挨了兩箭,他竟毫不閃避。
長刀脫手,三當家轟然跪倒在地,嘴裡喃喃道:「別害我家裡人。」
「禍不及家人,你放心去吧。」黑暗中傳出一句話,然後又是一箭射出,正中三當家咽喉,登時便要了他性命。
這一箭射出的時候還有一道人影跟著衝出,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讓弩箭射中三當家后,那到人影才到,短刀一揮,將三當家的腦袋剁飛。
爾朱雷怒氣沖沖,「虎子,你不講信用,說好的這個人留給我呢,我都還沒和他過招!」
冉虎毫無表情,「又不是武林高手過招,能用最簡便的方式,幹嘛不用,就算你能殺他,你能殺十個?一百個?當兵要的不是萬人敵,是破萬人。」
爾朱雷一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哼哼認了。
「閃。」冉虎說罷,轉身便走,黑暗中隱藏著的騎兵小隊也悄然而退。
眾人匯聚到兵匪總堂據點附近,再次清點人數之後,冉虎道:「都聽我說,咱們不費吹灰之力,兵匪的兩個當家都被咱們斬了,待會把兩顆人頭往裡面一扔,他們不戰自敗!你們務必按照我說的去做,馬虎不得,記住,咱們必勝!」
騎兵小隊其實對長途奔襲這事是沒底的,然則沒想到出師如此順利,一口氣就幹掉了兵匪兩個頭子,眼下士氣正旺,都真心把冉虎當頭兒看待了,聞言都壓底聲音和道:「必勝!」
然後各自準備去了,白銀剛想走,被冉虎拉住:「白銀,聽我說。」
「虎子,有啥交代?」
「待會要是風頭不對,帶兄弟們趕緊走,一步都不要停,一定要活著回去。」
白銀一頭霧水,「虎子,你這是?怎麼說這話?」
「沒事,以防萬一罷了。」
那邊爾朱雷披了三當家的皮襖也過來了,他二人身材相仿,披了外套,暗處一看,倒還真分不出來。
冉虎見爾朱雷一臉不樂意,便道:「大雷,這是最關鍵一步,別老是想著打打殺殺,多用腦子,這事成一半了,接下來能不能成,全在你身上,看你能不能把大門賺開了,這比你砍一兩個人管用多了。」
爾朱雷蹬著牛眼想了想,似懂非懂,還是點點頭。
冉虎按一按懷裡的短刀,道:「咱們走。」
冉虎深吸一口氣,和爾朱雷二人走到寨門前,爾朱雷颳起嗓子,喊道:「上面的狗日的,開下門。」
連喊了好幾聲,寨牆上也出現了一個醉醺醺的兵匪,舉起火把朝下面照了照,問道:「是三爺嗎?」
「瞎了你的狗眼,不是我三爺還能是誰?」
藏在暗處的白銀聽得這嗓音唬了一跳,他萬萬沒想到爾朱雷還有這一手模仿口音的能力。
牆頭上的馬仔見來人和三爺形態一般,嗓音也是一般的暴躁,毫不懷疑,被唬得屁滾尿流,真當是三爺到了,趕緊去開門,生怕慢了一步,要被三爺開口笑伺候。
弔橋放下,大門吱吱呀呀打開,冉虎和爾朱雷二人慢慢走了進來,邊走邊觀察,總堂內烏煙瘴氣,有喝酒的,有耍錢的,還有打架的,毫無防備。
門口只有兩個人把守,還暈暈乎乎的,見狀忙上來行禮,話還沒說,人就先結束了,腰眼上被爾朱雷狠狠扎了一刀,位置是脾臟,人當場就掛了。
冉虎快步竄出去,噓噓兩聲,埋伏在周圍的騎兵小隊們一擁而上,殺進了總堂。
總堂中有一個碉樓,裡面燈火通明,兵匪們吃了半日酒,許多人酩酊大醉已經癱倒在桌子下面了,剩下的人也走路扶牆不分東西了,反正這裡是幾萬大軍的中樞,根本不怕官軍打來,大伙兒自然是花天酒地,盡情快活。
大當家掛了,二三當家在本地有自己快活所在,總堂只有四五六當家坐鎮。
四五六當家的年歲不大,二十郎當歲,均是被月里刀一手提拔坐上來的,手下並無多少班底,其實就是月里飛培養的個人勢力在團伙中的威信很一般,平日里大家均呆在總堂里,今天也不例外。
不過這三個月里刀的嫡系最近也在鬧不愉快,最小的老六對月里刀最忠誠,逃回來后一心慫恿大伙兒再度出擊,給老大報仇,老四老五比較冷靜,覺得此事應該從長計量,畢竟自己沒多少手下,貿然出擊硬碰硬官軍,討不了好處。
因為這事,三個人也尿不到一個壺裡,今日和往常一般,大伙兒抱著搶來的東西,喝酒吃肉,好不快活,老六生悶氣,躲在裡屋沒出來,老四老五主持局面。
今天別人都不在,所以老四便坐到了頭把交椅上,高高在上的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天已經很晚了,大伙兒喝得醉醺醺的,不少人嚷嚷著要找娘們瀉火,正喝著呢,忽然嗖嗖兩箭,支在牆上的火把應聲而落,緊接著就聽到一聲大吼:「都不許動!」
兵匪們都懵了,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彎,四當家把面前的桌子一推就要暴起,可還等他跳起來,又一枝羽箭便將他狠狠釘在椅子上。
外面忽地響起馬蹄的轟響,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在外面走動,人喊馬嘶的讓人心裡沒底。
就聽到有人喊道:「一隊向左,二隊向右,三隊上房頂。」然後是嘈雜的腳步聲,尖銳的哨子聲,具體也聽不分明。
兵匪們一個個臉色青白變換不定,喝醉昏睡的依舊昏睡,還沒醉倒的基本上都嚇醒了,「這踏馬怎麼回事?」
解完手的老五回來,臉色變得煞白,隨即臉色變得兇狠,「弟兄們,別怕,我們外面還有幾萬人,抄傢伙,管他是官軍還是有人想黑吃黑,先幹了再說!」
不得不說老五這句話屬實管用,兵匪們都不是什麼心善之人,他們可不是活不下去的起義軍,純粹就是想趁亂撈好處,成了亂軍后幹了什麼破事心底里清楚,眼下一聽老五吆喝,頓時個個面露凶光,大聲嚷嚷起來。
據守在牆頭的冉虎一見,頓時覺得壞菜了,嗖嗖嗖,不等他下令,早已奪取各處要點的騎兵小隊紛紛發箭,朝五當家招呼過去。
總堂里傳來一陣哀嚎慘呼,不少兵匪中箭到底,五當家身形靈活,在人群中亂竄,竟然毫髮無損,大喊道,「弟兄們,抄傢伙!」
剩下的兵匪們發一聲喊,紛紛拿起武器反擊,雖然被射死不少,然則不少悍勇之人拿著兵刃,硬是衝到大門這裡,若是讓他們跑到大街上,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冉虎心焦的時候,從後堂竄出一道人影,正是不和大家喝酒的老六。
「老六,你來得正好,有人要暗算本家弟兄,老四沒了,只剩咱們兩個了,併肩子殺出去,今天是個機會。」
老五沖老六打招呼,眼睛卻在使眼色,這是一語雙關,今天是個機會,殺出去,不管是自立門戶還是重新收復雀食谷,那都不一樣了。
老六跑到老五身邊,「五哥,我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老五聞言咧嘴一笑,忽地心口一涼,但見老六手中一把匕首,直直沒入自己心口。
咯咯咯
老五哆嗦著,死死抓住握著匕首的手,死盯著老六,用力擠出幾個字,「為什麼?」
老六沒有開口,用力一腳踹在老五肚子上,老五踉蹌著衝到院子里,撲倒在地上。
事發突然,自家剩下兩個當家的自相殘殺,剩下這幫殘匪也是手無寸鐵,想反抗都沒法反抗。
「爾等聽著,你們的二當家三當家已經授首,誰敢亂動他們就是榜樣!」
隨著這句話,兩顆血肉模糊的腦袋被拋了進來,不是二當家、三當家的首級還能是何物!
總堂里兵匪們最後的心理防線也被擊破了,一個個跪地求饒:「好漢饒命,大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