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心猿意馬
薛越道:「你今日去見誰了?」
「...徐正言。」她說話都在顫抖。
薛越笑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包紮好的手,道:「你是知道本王脾氣不好,今日到底去見了誰,為何要見,為何要選在哪裡?你和誰做了交易要治本王於死地?」
他步步緊逼,滿身血腥,顏長歡被她壓迫的步步後退,聽著他的質問更是一頭霧水,搖著頭否定。
「我沒有!」
薛越該不會是被害妄想症吧?
就是手受傷了而已,怎麼就制他於死地,怎麼就是顏長歡和人勾結了?
顏長歡哭笑不得看他:「凌安王就如此不理智嗎,我為什麼要找人殺你?」
薛越幽幽的盯著她:「這不是得問你嗎?」
「......」漂亮,這是把這莫須有的罪已經給她扣上了是嗎?
無法辯解,低頭不想說話,卻見薛越受傷的那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開始出血了,刺眼的紅浸染了雪白的紗布,而薛越還在捏拳頭。
「你傷口裂了。」她好心關切,伸手去碰他的手。
剛碰到就覺得不對勁,薛越的手燙的像剛剛從開水裡撈出來似的,難道是傷口感染髮燒了?
正要問,薛越忽然反手抓住顏長歡的手往外一推,顏長歡猛地被砸在燈台上,夜明珠猛地摔了下來,咕嚕咕嚕的不知要滾到哪裡去。
她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被薛越抓住后脖子往後拖,力氣之大,顏長歡感覺自己要脖子要斷了。
「薛越你瘋了!?」
她有種自己活過今晚的預感。
薛越忽然將她抱住,將腦袋抵在她的肩頭,顏長歡背對著他不敢動彈,只感覺到薛越全身滾燙,力氣也越來越大。
「你,哄我開心。」
顏長歡當即愣住,然後下一秒就開始將笑話段子,可是她現在害怕的很,什麼笑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都有點不對味兒。
她聽見薛越似乎在痛苦的呻、吟,身上的重量也漸漸往她身上壓來。
顏長歡咬著下唇不敢回頭:「王爺,你受內傷了?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大夫?廢物而已。」
他咽了口唾沫,臉上的汗水都從脖子滑進了衣服里,彷彿痛苦極了,整張臉都猙獰了起來,好像全身上下都在痛。
顏長歡低頭看見他放在自己身前的手,原本雪白的皮膚,此刻居然泛紅髮紫,看著就不太正常的樣子。
緊張道:「王爺要不你放開奴家,奴家去給你找個大夫吧!」
正不知所措,薛越真的把她放開了,可她一回頭薛越就把她推開,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床榻上栽去,只聽見『咚』的一聲,薛越就好像沒了意識似的,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
只是隱約可見他還在用力的呼吸,五官仍然猙獰,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雙手緊抓著被褥,手上的手也早就被鮮血浸透了。
顏長歡忍不住心軟,上前戳了戳薛越的肩膀:「喂?你沒事吧?薛越?王爺?」
這怎麼越看越不對勁啊?
該不會是傷口有毒吧?
想著,不敢多耽誤,提著裙子就跑了出去找到守在門口的周子時,她看見顏長歡手腕和后脖的淤青,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神情緊張的繞開顏長歡進去。
等顏長歡進去的時候,只見到周子時從一個小瓶子里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來,只不過是她剛剛出去那一段時間,薛越已經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模樣了。
周子時把葯餵給他,下一瞬轉頭看向顏長歡,厲聲道:「叫朱尚準備好葯浴!」
「哦...哦哦!」
等顏長歡帶著朱尚過來的時候,薛越居然口吐鮮血,從床上栽倒在了地上,周子時著急的雙眼發紅。
朱尚一驚,連忙跟著上去攙扶:「哎喲我的祖宗喲!」
滿地鮮血,而那個之前高高在上,像血煞鬼一樣可怕的人,此刻居然癱軟在地上,狼狽的被兩個人攙扶著才能站起來,渾身都被自己吐得血弄髒了。
顏長歡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覺得腦子裡很亂。
等到葯浴端上來的時候,周子時和朱尚兩個人將薛越扶到屏風後面去,忽然周子時探出頭來看著顏長歡:「姑娘!」
「啊?」
顏長歡跑過來。
「還請姑娘搭把手,脫了王爺的衣裳。」
顏長歡點頭,開始給薛越脫衣裳,一開始還好,只是外衫,後來只剩下一層裡衣的時候,顏長歡感覺薛越半張開眼角在看著自己。
頓時不敢再繼續了,僵在原地,心猿意馬。
周子時催促:「姑娘快些,否則王爺性命不保!」
顏長歡一聽這關乎性命,哪裡還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立馬伸手把薛越脫了個精光,恍惚間她還看見薛越嘴唇微動,好像在說著什麼,仔細聽好像是『顏長歡。』
果然,『顏長歡』真的是薛越的白月光,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顏長歡』。
等到薛越被扔進葯浴里,顏長歡以為自己能回去了,卻又被周子時叫住。
「王爺如今神志不清,得需要人看著,否則我怕他滑進水裡不測。」
顏長歡點頭:「你說的對,我去叫下人。」
「誒!?」周子時嚴謹:「此事不能太多人知曉,我與朱尚都不能待的太久,否則有人會起疑心,只有你可以。」
顏長歡愣住,為什麼她可以?
周子時彷彿看穿了她的疑惑,解釋道:「外面盛傳王爺寵愛於你,侍妾在主子屋子裡共度一夜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
「......」完犢子,那更沒有清白了。
朱尚緊跟其後,指著浴桶旁邊的火爐,道:「那上面燒得就是葯浴里的藥水,等水溫降下來了,你在給王爺添上。」
說完兩個人便朝顏長歡投來了委以重任的眼神,然後一同離開,並把顏長歡給鎖在裡面。
顏長歡激動的拍打著門:「我還沒有答應啊!喂!」
她掙扎了一會兒,忽然聽見屏風後面又水聲,以為是薛越掉進浴桶里了,立馬返回去查看。
果然,真的只剩下一個頭頂了。
連忙伸手把人撈出來。
手觸碰到他粗壯有力的手臂時,顏長歡忽然有種觸電的感覺,也不知道是這葯浴太滾燙了,還是薛越的身體太燙了,總之顏長歡覺得自己開始升溫了。
罷了罷了,就當自己做一回觀世音救苦救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