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逃出生天

「哇哦，看看這家小超市，我最喜歡小超市了。」

齊跡從一隻喪屍的腦袋裡將匕首抽出來后徑直走入了一家超市，這裡是在大邱車站的前廣場，前廣場上此時散落著大批的死去的喪屍，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誰做的。

小超市中琳琅滿目的食物瞬間勾引起了齊跡的飢餓感，他一天沒吃東西了。

不止是他，還有站在他後面，眼巴巴看著他走入小超市的一大群『難民』。

「死……死侍先生，我們可以進去嗎？」『濃眉黑帶九段』小心翼翼的問道，

在他的身後，是三十來個倖存者，他們一部分是跟著齊跡從列車上出來的，還有十來個是《釜山行》原本的主角團，在候車大廳中被齊跡救下來之後他們便加入了這一支隊伍，

因為種種原因一部分人和大部隊走散了，譬如那個小鮮肉乘務『俊熙』，當人們發現他的時候他的兩條腿已經不知去向了。

「嘿，我沒有那麼混球，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吧，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齊跡說完走到了一排貨架前開始挑選速食麵，這裡的速食麵都是各種辣白菜泡菜的，看不到傳統的『康帥博』桶面。

「謝謝！！！」『濃眉黑帶九段』聽到齊跡的答案后興奮的沖齊跡鞠了一躬，接著轉身用韓語大聲說道：「大家！進去吃點東西吧！」

一群飢腸轆轆的乘客們聞言興高采烈，他們如同高爾基撲向書籍一般撲向了小超市中的各色食物，

但是也有一小部分的人故作矜持的站在小超市外面感受涼風，這種時候都不忘放高姿態。

小超市中，印度小伙阿迪爾拿著兩袋麵包湊到了齊跡的旁邊：

「死侍先生，您真的是我們的英雄！您讓我們安全的離開了滿是殭屍的車站，還讓我們吃上了東西！還一個人殺光了整個車站廣場的殭屍！！！您簡直就是超級超級大英雄！不，您簡直就是戰神！」

「停！」齊跡伸出了一根手指抵在了阿迪爾的臉上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再說下去齊跡就要吐了，「三子，人的一生只有遇到真正對的人時，他或者她才能成為你的英雄。你知道嗎？大多數這種情況都是一男和一女，我們這樣，會顯得很基，會讓讀者們尖叫的。」

「哦……抱歉死侍先生……」

「沒關係我的小黑牛，以後只要你難過就跟著我喊一個口號，喊完之後就會心情舒暢了。」

「是什麼，死侍先生？」

「山東菏澤曹縣，牛皮666」

……

夜晚23:00。

整座城市已經徹底被夜幕所籠罩，街邊的路燈陸續亮起，今天，應該是這座城市有史以來最安靜的晚上了，沒有汽車的鳴笛聲，沒有人們的吵鬧聲，

有的只是時不時忽然響起的，來自遠方的一聲慘叫，亦或者是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超市中的眾人將小超市的卷閘門鎖死，關上了大門，今晚就打算湊活在這裡過夜了。

三十多人擠在一間只有二十來平米的小超市中的確有點擁擠，但是沒有辦法，總比睡在滿是喪屍的大街上強。

齊跡抱著腿坐在收銀台上，旁邊是打著哈切正在看一瓶洗衣液標籤的阿迪爾，

列車長和僅存的另外三名乘務——乘務長、一開始被齊跡救下的漂亮女乘務以及『濃眉黑帶九段』，四人擠在超市的一角，此刻他們的表情如同複製粘貼一般的同時蹙起了眉頭，每個人都在惆悵明天；

石宇正輕撫著女兒秀安的後背，秀安在輕聲吟唱著兒歌，這是此時屋裡唯一的聲音；

棒球少年榮國緊緊的將女孩兒珍熙抱在懷裡，兩個人之間傳遞的只有心跳；

那對老姐妹正依偎在一起，此時對方已經成為了他們活在世上最後的羈絆。

流浪漢在舉著一瓶辣醬往嘴裡倒，儘管裡面只剩下了幾滴辣油。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們。」

那個懷孕的女子一手扶著大肚子慢步來到了齊跡的身邊，她將一張剛才親手做的，信封大小的感謝卡遞給了齊跡，

上面簽著很多人的名字和感謝話語，看數量應該是目前小超市中大部分倖存者的簽名，

但是都是韓語，齊跡一個都看不懂……不，有一個齊跡能看懂，那就是阿迪爾用英語寫的那個好像狗屎一樣的簽名。

齊跡接過卡片之後愣愣的看著，這時候乘務長幫他翻譯了一下懷孕女子所說的話，半晌之後他居然開始抽噎，

他將那張卡片揣進了內兜里，然後順手從收銀台上拿了一盒牛奶餅乾遞給懷孕的女子，齊跡本來想把這盒牛奶餅乾帶回去送給伊萬。

女人接過餅乾后朝著齊跡微微一笑便轉過身去，和自己的丈夫坐在了一起。

當齊跡看到她壯實的丈夫時，他丈夫居然和善的沖著自己笑了……齊跡記得自己之前在列車上吹口哨他還要揍自己來著。

看著擠在這裡的乘客們，齊跡忽然有了一種不同的感覺……和在列車上全然不一樣的感覺。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救了『人』，感受到了人間的溫情，他忽然有了強烈的，想要保護他們的慾望。

這也是齊跡第一次感覺到了沉甸甸的責任，儘管這個責任自己是可以隨意推脫掉的。

一夜無話。

當第二天的陽光灑落在這片被喪屍席捲的大地上時，齊跡早早就帶著這一群人掉頭回到了火車站，

他們找到了一條沒有被破壞和阻擋的鐵軌，沿著這條鐵軌找到了一架還能跑的火車頭，

此時的鐵軌上還有零零散散有一些喪屍，齊跡三下五除二搞定喪屍之後上了火車頭，三十多個人勉勉強強都擠在了火車頭上，列車長發動列車之後所有人都開始應聲歡呼，或是放聲高歌。

火車頭開始向著釜山繼續前行，齊跡坐在火車頭的頂上享受著迎面撲來的涼風，他看著車上的眾人長嘆了口氣，然後指向那些人說：

「看官們聽好了！我可不是在做好事！我只是覺得他們可憐！知道嗎，就像你在路邊看到一隻瑟瑟發抖的，毛茸茸的小貓或者小狗，你肯定會忍不住上去把他抱回家！」

一個多小時之後，火車頭漸漸減速，

前方的鐵軌是被護欄圍起來的，火車頭無法通過，所以火車上的眾人只好陸陸續續走下車來，茫然的看著前方几百米外的一個黑漆漆的火車洞，

剛剛擁有的希望，這一刻彷彿又破滅了。

在前面被圍欄擋住的鐵道兩邊遍布著數不清的喪屍屍體，不少的屍體被火焰燒焦，此時仍有餘火在搖曳，燃燒著，

薄薄的黑色黑霧依然再從屍體上隨風瞟向空中，刺鼻的焦糊味在訴說著末日的殘酷。

「繼續向前走！」齊跡一手搭在了乘務長的肩上，另一隻手搭在了阿迪爾的肩膀上，「沿著鐵軌，一直走下去，那裡有人會救下你們，相信我。」

在乘務長的翻譯之下，所有人都堅定的踩著鐵路繼續向前走，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懷疑齊跡的話。

齊跡看著人群開始走遠，他將手臂從乘務長和阿迪爾的肩上放下，輕聲在他們二人的耳畔說道：「繼續走，不要停，不要回頭。」

兩人很聽話的走在人群的最後，一路向前走去。

當眾人已經來到火車洞口時，阿迪爾最終還是沒忍住回過頭去看向身後……不論是火車頭還是前進的隊伍中，哪裡都再也看不到齊跡的身影了。

他看著手中的那把齊跡送給自己的匕首，緊緊的將其握住……

這是剛才齊跡在對他說最後一句話時給他的。

他當然不會知道，這把匕首是齊跡曾經在『X武器』中殺死沙塵天使所用的那一把。

人群走入到了漆黑的隧道之中，走在最前面的小女孩兒秀安牽著父親的手唱起了歌謠，

緊接著懷孕的婦女、流浪漢、老年姐妹、棒球少年，以及所有的倖存者們，都開始跟著吟唱起來，他們的聲音從隧道之中傳出，一路穿到了隧道另一頭隱藏的狙擊手們的耳朵中。

……

「嘿，我讓他們一直走別回頭可不是為了感動誰，」齊跡拉著褲鏈從火車頭後面走了出來，「我只是噓噓了一下，如果被看到那就太糟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