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報名費竟然要三十靈珠？」姜瑤瑤攥著手裡的幾個銅板，沉默了。

窮逼連一個靈珠都拿不出來。

負責報名的麻子臉修士一臉不耐煩，「其他地方當然不用交，可這裡是神棄之地，連靈氣都沒有。我們這一路過來，這靈舟驅動、修士吃住，哪樣不要錢，三十個靈珠都沒有修什麼仙，這財侶法地，財可是第一位，修仙可不適合窮鬼！」

說完不理會姜瑤瑤，和旁邊的同門聊天。

「要我說，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哪裡有什麼好苗子，還不如多在宗門附近的修仙家族多尋一尋。」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這次戰事吃緊，誰願意到這裡來。這一路上，我都好久沒吃過靈膳了，這臉都瘦了。」

沒有錢就沒有辦法參加測試，不測試就不能拜入宗門，就等於吃不飽。這事情就嚴重了，姜瑤瑤皺著眉頭，報名一直持續到明天傍晚，得想辦法把報名費湊齊。

栗州城因為登仙會格外熱鬧，尤其是酒樓，全都賓客盈門。

飛鸞酒樓，姜瑤瑤在心裡默念了一下，聽說這家酒樓是栗州城最大的酒樓，說不定可以一試。

「掌柜的，生意興隆！」姜瑤瑤拱手。

「承蒙客官照顧，小娘子，是住店還是吃飯？」掌柜的樂呵呵笑道。

「聽說貴酒樓在找廚娘，我是來應聘的。」姜瑤瑤自信滿滿。

「你？」掌柜看她一副瘦弱模樣根本就不像能做飯的，擺擺手道：「小娘子莫要尋我開心，我這裡暫時不缺人。」

不管她怎麼解釋保證，對方就是不願意給她一個機會。他們在城裡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家做工的餐館。

那些穿越文里上酒樓自薦會做菜，就會有掌柜相信，還會花大價錢購買菜譜的情節，完全沒有發生。

「咕咕咕！」

姜瑤瑤餓的頭暈眼花，吱吱也垂頭喪氣。

旁邊有兩個釵裙小姑娘正在談笑，「快看，好大一頭山鼠，它竟然還帶頭巾。」

「好想摸摸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溫順的山獸。」

有這個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周圍早就圍了一圈人。

姜瑤瑤計上心頭，賺靈珠的機會來了。她往人群中一瞅，一眼就看到一個躍躍欲試，十分打眼的小胖子。

小胖子矮墩墩，白白凈凈，穿著格外華麗，尤其是腰間那塊碗大的水晶玉，透著親切的味道。

就是你了。

「想摸嗎？」姜瑤瑤湊到小胖子身邊，沖他指了指吱吱。

小胖子趙淮安笑眯了眼睛，興奮的搓搓小手，「可以摸？」

「可以哦！」姜瑤瑤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摸一下，一個靈珠。抱一下，十個靈珠。要是舉高高的話，」姜瑤瑤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小胖子小一百斤的身材，遞給吱吱一個你行嗎的眼神。

吱吱握拳，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我可以，我能行。

趙淮安一臉期待看著姜瑤瑤，「還可以舉高高？多少錢？」

「最少一百個靈珠。怎麼樣，要不要試試？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兒了，這可是以兇橫著稱的山獸，摸到就是賺到，說出去也是倍兒有面子的事情。」

這小胖子身後連家丁都穿著勁裝朧綉袍，應該付得起吧。

趙淮安愣了愣，本以為會被敲竹杠，沒想到居然這麼便宜。

以他爹城主的身份，這麼多年也才得了一頭大白鵝一般的山獸，可見山獸的稀少。這頭山獸雖然瘦了點、丑了點，可好歹也是以兇橫著稱的山獸。

吱吱見趙淮安看它，裂開一個自以為和善燦爛的笑容，這是金主的專屬。

這笑得也太難看了，趙淮安有點猶豫，可就像對方說的，這可是山獸，能被山獸舉高高，這說出去，在小夥伴里也是倍兒有面子的事情。

姜瑤瑤見小胖子猶豫有些擔憂，難道是嫌貴了？正打算繼續忽悠，不對，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就聽到小胖子朝後面招了招手，「趙一，拿靈石。」

她默默收回到嘴邊的話。

「這是十個靈石，我叫趙淮安，你叫什麼？」

「謝謝，姜瑤瑤。」接過靈石，拍了拍吱吱的肩膀，「待會給你加餐。」

吱吱深吸一口氣，兩隻腳呈弓步，憋氣，口中發出兇橫的吼叫，托著小胖子往上舉。

周圍人群發出「嘩」地一聲，下意識往後退，等反應過來齊齊鼓起了掌。

「不愧是山獸，竟然能把這小胖子舉起來，太厲害了！」

「剛才嘶吼的樣子好兇猛，有這樣一隻山獸一定很有安全感。」

吱吱聞言心花怒放，鼠也這麼覺得。不過它是一隻有格調的鼠，儘管心裡樂得想打滾，面上還是雲淡風輕，輕易不透露情緒，只有嘴角總忍不住想勾起。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吱吱也把趙淮安舉得更高，就算臉都憋紅了，還是特地舉著他兜了一圈，如願聽到了更多讚美。

姜瑤瑤招呼著：「各位看官，這麼高大威猛的山獸，摸摸抱抱舉高高，這樣的機會哪裡找，不要99，不要88，只要少量的靈珠，買到就是賺到。」

「我要抱抱，」

「我要摸摸。」

「我要舉高高。」

姜瑤瑤笑得見牙不見眼，「別著急，都有，慢慢來。」

吉祥物的生意格外火爆，以至於收攤的時候她和吱吱還有點戀戀不捨。

街尾的巷子里，姜瑤瑤和吱吱躲在茅草堆後面，一邊數一邊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這麼賺錢，除了那十個靈石，這零散的靈珠加起來居然也有一百五十個。這下報名費有著落了。」這次也算是沾了登仙會的光。

吱吱甩甩額前的胎髮，嘚瑟的昂著頭，那當然，像我這樣貌美的鼠，世間也不多見，剛才第三家飛鸞酒樓的招牌菜看起來不錯，我要吃那個。

「行，你是大功臣，你來點菜。」她抬頭看了看天，「我們先去報名，報完就去。」

報完名，姜瑤瑤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帶著吱吱上了飛鸞酒樓吃了飯，吃完飯天色已晚。

這幾天是登仙會，城裡實行宵禁，若是戌時還在外晃蕩，是要下大獄的。可因為登仙會，栗州城裡人滿為患，姜瑤瑤找了許久，才在城西找到一家有空房間的客棧。

掌柜的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正借著燭光打算盤。

「老闆，住店，一晚多少錢？」

掌柜的掃了一眼姜瑤瑤和她身邊的吱吱，意興闌珊道，「上等房二十個靈珠一晚，普通房十個靈珠一晚。」

姜瑤瑤和吱吱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貴？」

「你這麼說我就不高興了，哪裡貴了，我這是正常報價。現在可是登仙會，人多了，價格自然就上來了。就這價格，還是給你打了折扣的。愛住不住！」

兩個靈珠等於一個火雲鳥蛋，十個靈珠相當於五個火雲鳥蛋，比起她吃一頓飽飯要四十個火雲鳥蛋，這房錢也不是不能接受。

「行吧，要一間普通房，另外送點熱水上來。」

掌柜的正要辦理入住手續，目光落在吱吱身上，想起今天聽到的傳聞，試探道：「如果你把這鼠獸賣給我，我不僅不收你錢，還給你錢。五十個靈石，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五十靈石？！

吱吱怒不可遏，就要動手，幸好姜瑤瑤眼疾手快拉住它。

它覺得自己被輕視了。再怎麼著它曾經也是皮光水滑，豐腰肥臀的山獸，就算現在毛髮分了叉，門牙豁了口，怎麼著也能值個千八百靈石吧。

「吱吱吱吱！」你這是看不起我，竟然只給五十。

姜瑤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吱吱你關注點是不是錯了，重點是五十靈石的事嗎？

不過這掌柜的也太摳門，再怎麼說也是稀少的山獸，怎麼能只給五十呢。

難道是因為太丑了？

她的目光落在吱吱尖嘴豁牙，綠豆鼠眼上，自以為這就是真相，果然還是因為太丑了。

吱吱爪子指著掌柜，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掌柜的以為吱吱要對他動手，被嚇了個趔趄，拿起桌上的算盤擋在自己面前，指著姜瑤瑤哆嗦，「你，你，你可不要亂來啊，這城裡可是有仙人的，你要是謀財害命絕對跑不了。」

他怎麼就忘了，山獸就算有主，那也是山獸，哪裡是他一個凡人就敢買的。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這一人一鼠實在太兇殘了。

掌柜的腦海里不斷浮現自己被山獸撕碎的場景，竟然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姜瑤瑤和吱吱：「......」

得了，這店看來是住不成了。

一路上，吱吱像個小媳婦一樣低著頭跟在後面，它也不是故意的，這人也真是的，它長得這麼乖巧可愛，今天還有人願意花靈珠摸摸抱抱舉高高。

怎麼就嚇暈了呢？

鼠真是不懂，會不會不是被嚇暈的，而是羞愧暈的？比如看到它的盛世美顏，對比掌柜那張光溜溜一毛不拔的臉。

這麼一想，吱吱豁然開朗，一定是這樣。

姜瑤瑤在城裡找了個遍都沒找到房間，打算去天橋下將就一晚，到時候就算被抓著了也能往城外逃。

這時對面來了一群官兵，姜瑤瑤以為到宵禁時間了，拉著吱吱就拔腿就跑。剛跑沒多遠，就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名字。回頭一看，居然是下午舉高高的趙淮安。

虛驚一場，還以為是抓宵禁的。

」原來是金主，不對，是趙少爺，幸會幸會。」

「姜瑤瑤！」趙淮安很高興，「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今天多虧了你的山獸，我才能在小夥伴中出這麼大的風頭。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沒找到住的地方吧，不如去我家，我家房間多。」

姜瑤瑤挑了挑眉，這瞌睡了就來枕頭，果然金主爸爸就是金主爸爸。

拒絕？這怎麼可能，有房子不住白不住，總不能真的去住天橋，她又不傻。

趙淮安吩咐家丁：「你們幾個，跟在後面，小心車上的東西，這可是少爺我的戰利品，一定要整整齊齊的給我拉回去。」

姜瑤瑤下意識掃了一眼車上的東西，直接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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