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不是應該痛哭流涕，陷入最恐怖的幻境深淵嗎？怎麼跟他想的不一樣，還是說他打開的方式不對？
宋凡索性收起鬼樣子，摸了摸腦袋，露出一副與他書生面相違和的憨勁兒。
發現姜瑤瑤的打量，宋凡扯了扯嘴角，自認為和善的笑了笑，誰知剛一動，臉上劣質的脂粉撲簌簌往下掉，下面是古銅色的黝黑膚色。
姜·猝不及防·瑤瑤：「……」難怪要塗這麼厚的粉。
為了賺靈石，宋凡接過不少NPC的任務，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姜瑤瑤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闖關者。
這小孩長得真好看，尤其是那雙靈動的雙眸，讓人忍不住想rua一把她的頭頂。
宋凡怕嚇到人按捺住了，「你不怕嗎？」
姜瑤瑤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可怕的，就這不走心的道具，和過於浮誇的演技，分分鐘齣戲，完全沒有沉浸式的體驗。恐怖指數打一顆星都全靠同行襯托。」
宋凡憨憨地抓了抓頭，雖然沒聽懂，但姜瑤瑤的嫌棄他感受到了。他的演技他知道，說好聽點叫浮誇，說不好聽點演的那叫一個辣眼睛。
姜瑤瑤瞅他一眼，問，「想不想學？」上輩子她可是第一個因為能力太強，從玩家直接升級為NPC的人。
別問為什麼，問就是生活不易，多才多藝。
宋凡點頭，他當然想，做夢都想。
他想要買更多的碧粳米，就需要大量的靈石，這一年來，新入門的師弟師妹們是越來越不好忽悠了，不然他也犯不著出來接這任務。
離宗門比賽還有半年，若是不能做成四品以上的靈膳，靈膳峰這次鐵定保不住十二上峰的名頭。
「你教我，測試一個人五個靈石，我分你一半。」
姜瑤瑤心動了，握爪，幹了。
不就是扮演NPC么，這東西我在行。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開始。」
經過短暫的職業NPC培訓，宋凡總算扮得有模有樣了，不僅動作熟練，就連NPC不打擾玩家的覺悟都提高了不少。
若是之前，看到幻境中輕易被厲鬼誘惑恐嚇的弟子，肯定忍不住上去教導。
宋凡自信心爆棚，期待大展身手，這次他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測試者引入幻境測試。
不過，在這之前，他們還需要準備一些道具。
宋凡看了一眼一米高的石楠花，「真的要薅嗎？不需要賠錢？」聽說這次掌管秘境的是勾玄那老頭，這麼薅道具真的不會被報復？
「當然不會，我可是親自問過勾玄真人的，快點薅。」這裡面的測試者僧多肉少，去晚了，連湯都沒有了，還賺什麼靈石。
石楠花就是種在四周一米高的植株，是一種用來輔助幻境的靈草。每一株石楠花上面結滿了大大小小的矩圓形的果實。裡面是細細密密的種子。
這些種子具有迷幻作用，是布置幻境最佳的輔助靈草。姜瑤瑤之前看到的那些浮現在空中亮閃閃的顆粒就是石楠花的種子。
「當然，」姜瑤瑤說著動手，拽下一枚矩圓形的果實，「扮演最重要的是氛圍，氛圍靠什麼營造，全靠石楠花。出場前，我們把這些石楠花往外一撒，迷幻效果加上我們專業的動作和走心的妝容，效果肯定好。」
「啪！」她不小心捏破了一顆果實，裡面白色顆粒撒了一手，細細小小。
姜瑤瑤低頭一看，這不就是白芝麻嗎？
揀了幾粒丟進嘴裡，果然唇齒留香，油脂豐富，她愈發肯定就是芝麻。
「你在幹什麼？」宋凡一臉疑惑，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塊拳頭大的烤肉，「借給你的，待會從分成里扣。這石楠花的果實太小了，除了女修們會用來做香料抹在臉上外，根本不頂餓。」
做香料？
姜瑤瑤嘴角抽了抽，腦海里出現一個柳葉秀眉的仙子正往臉上抹芝麻粉的場景，渾身一哆嗦，趕緊把腦海里的畫面甩掉。
「這種子用來抹臉太可惜了，」姜瑤瑤咬了一口靈獸肉，一邊薅果實，一邊說：「這石楠花的種子像我認識的一味調料，若是用來增香，絕對完美。」
宋凡自己就是靈膳師，從來沒聽說這石楠花還能用來做調料，他狐疑揀了幾顆生芝麻放進嘴裡，這香味似乎也就那樣。
姜瑤瑤見他懷疑，指著手上的靈獸肉說：「就比如你這靈獸肉。為了增加香味，在炙烤前應該用香料鹵過，可惜鹵料配比不合適，草果的量多了，所以做出來肉有些發酸。若是用這芝麻增香，不僅步驟更方便而且香味會更濃郁。」
「看不出來，小丫頭對膳食居然這麼有研究。不瞞你說，處理草果的時候，」說到這兒，宋凡嘿嘿撓了撓頭，「吃多了放了個屁，結果靈氣岔氣，直接草果的味道激發過度。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個肉是沒味道的。」
姜瑤瑤一言難盡地看著宋凡："……"其實你可以不用解釋的，突然覺得手上的肉不香了，果然還是來點芝麻壓一壓比較好。
宋凡自顧自地說著，壓根兒沒注意姜瑤瑤的表情，不知想到什麼，盯著她眼冒綠光，「你有沒有考慮來太玄宗？我們太玄宗可是三宗二門一殿中排名前五的宗門，這待遇balabala…….」
這模樣，不像招生辦主任，更像傳.銷公司的老闆。
去哪個宗門姜瑤瑤暫時還沒想好，為了轉移話題，她從石楠樹上摘了幾個果實的芝麻捏破，把一粒粒飽滿油潤的芝麻均勻地撒在靈獸肉上，把串著靈獸肉的樹枝往前一遞。
「來，宋師兄，幫忙烤一下。」
宋凡大手一揮，拳頭大小的火球升起，落在乾柴上，噼里啪啦燃燒起來，火焰灼燒著上面的芝麻。
白色的芝麻發出滋滋聲，被油脂覆蓋，染上一層光澤，一股比生芝麻香濃十倍的味道散開。
「這香味？」宋凡有些新奇，也學著取了一塊靈獸肉出來烤制。
芝麻這種易熟食材不適合長時間烤制，烤的時候尤其要注意火候，烤的不熟香味出不來，烤太久了又容易焦掉，失去本味。
姜瑤瑤控制著樹枝，不斷翻滾著，以便可以讓芝麻均勻受熱。
經過高溫，石楠花褪去迷幻作用，散發著獨特豐厚的香味，安全可以服用。
香！
姜瑤瑤迫不及待咬上一口，頓時露出陶醉的神情，果然還是要加芝麻。
烤得酥脆的外殼，一口咬下去，發出咔嚓聲，芝麻的香與靈獸肉的香混合在一起，不僅沒有喧賓奪主的感覺，反而彼此纏繞，融合一種全新的香醇味道。
宋凡吃得滿嘴油，豎起大拇指，「朧月修真界不是沒有石楠花做的靈膳，但都是把石楠花當作輔助幻境或者麻醉的靈草，吃的都是石楠花本身，還從來沒有人想過把石楠花當作香味調料來用。」
太好吃了！宋凡捧著肉塊頭也不抬地啃著，越吃越驚訝。此刻他看著周圍這些芝麻樹，那眼神兒要多饑渴有多饑渴。
這些哪裡是普通的樹，分明就是一棵棵結滿靈石的搖錢樹。
吃完手裡的靈獸肉，宋凡舔了舔手上的掉落的芝麻，四周瞅了瞅，還特地看了一眼連接水鏡的陣法，確保沒人看到后，才開口。
「小丫頭，這石楠花在外面就不好收集了，一般都長在野外，很少有人會種植。出去想要遇到這麼多成熟的石楠花，可就需要點運氣了。這幾棵樹長在這裡也是浪費了，不如，我們挖點回去？」
這時的他眼裡都是精光，哪裡還有憨勁兒。
姜瑤瑤意會，確認過眼神，都是喜歡扮豬吃老虎的人。
吃完獸肉，姜瑤瑤用宋凡提供的雞血給她倆畫了一個簡略版的厲鬼妝，又特地用水打濕衣擺，營造出一種冰涼的感覺。
在他們身後，只剩下幾株光禿禿迎風搖擺的石楠花。
至於挖樹，不急，還是先完成KPI要緊。
墳山陰煞之氣叢生，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姜瑤瑤一樣運氣好傳送到外圍區域，不少人直接出現在中央區域，陷入幻境里出不來。
姜雅瑤和宋凡聯手，所過之處直接一把芝麻，測試者直接陷入幻境，根本沒有反應時間。考驗完立刻換下一個地方，速度之快，如蝗蟲過境。
財富+5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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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凡手中的玉牌上密密麻麻都是星星，每一顆都代表考驗的一個人，不對，是代表靈石。
姜瑤瑤笑眯眯，心裡默默計算著，有了這些靈石，至少好幾個月不用被迫餓肚子了。
那些原本打算大展拳腳、狠賺一筆的其他NPC，把自己的區域溜達了一圈，撲了個空。
又把附近溜達了一圈，還是撲了個空。
毫無用武之地的厲鬼NPC們：人呢？
姜瑤瑤和宋凡在附近找了一圈，確保都測試完了，這才回到種著芝麻的那片墳山。
雲台上，勾玄真人看了看天色，距離第二關關閉還有一個時辰，該出來了。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都希望自己家的孩子是第一個通過測試的人。仙門規定，第一個通過測試的人不僅有自主選擇宗門的權利，他所在的家族也能得到宗門的獎勵。
光門泛起漣漪，盯著測靈門的人心跳到嗓子眼兒，答案即將揭曉。
「出來了，出來了。」眾人驚呼。
會是我家孩子嗎？
肯定是我家孩子？
眾人伸長了脖子，結果揭曉前的時光度秒如年。
光門泛起漣漪，一根光禿禿的樹被扔出來，準確來講是一棵被薅禿了果實的石楠花樹。
眾人安慰自己，沒事，沒事，接下來總可以知道誰是第一名了，眾人的心再次被揪緊。
光門泛起漣漪，第二個出來的仍然是一棵樹。
然後是第三棵，第四棵。
眾人心塞，有完沒完，到底誰才是第一個通過測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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