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離間不成,契丹逞威
「少寨主,前面就是黃崖關了。」
薊縣東北方,雄關隘口外三里。
裹著兩件皮襖的吳瓊臉頰泛紅,鼻子不斷吸氣,整個人暈乎乎的。
很明顯,感染風寒生病了。
雖然懷裡抱著的水壺中有薑湯,但跟隨大軍一路疾行,吳瓊沒能好好休息,此刻額頭已經出現發燙跡象。
仰頭望著遠處山坳,李易目光轉向女孩:「一會紮好帳篷你先休息,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
「嗯。」
吳瓊乖乖點頭,她也知道自己身體和李易比不了,一旦生病別說騎馬參戰,就連給李易準備飯菜都沒力氣。
這會能站得住,就已經是在耗費最後的精力。
雖然有點懊惱自己居然會生病,但吳瓊也慶幸自己是現在病的,若是在此之前生病,她肯定會拖累少寨主的行動。
「大首領,我已命人寫了一封勸降書,稍後遞入關內。」
庄不周悄然走靠,開口道:「不求這封信能讓庚岳動心,但凡能稍微離間拓跋嗣與庚岳之間的關係,對我們而言也是好處多多。」
大軍壓境,雖說早就做好了攻堅的準備。
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
更何況常言道,最堅固的堡壘通常都是從內部被破壞。
拓跋氏山河日下,拓跋嗣難道不擔心樹倒猢猻散?
庄不周覺得這是個機會。
李易對庄不周的這種試探性外交不感冒,平淡點頭:「可以一試。」
庄不周卻是很熱衷,和李易稟告之後就興沖沖的去安排信使。
半個小時后,一匹快馬來到關隘衛城外遞上書信。
僅僅過去一刻鐘,這封書信就被送到了庚岳手上。
書信內容與正常的勸降信大同小異,都是闡明了拓跋氏的末路,和庚岳並非草原族群的立場,以及歸降能得到的收穫。
說白了,威逼利誘四字而已。
然而這種勸降信有時能起到奇效,但在某些場合卻是如同一張廢紙。庚岳只看了兩眼,就隨意丟給了傳令兵:「此信乃城外叛軍所寄,拿去給主公過目。」
庚岳沒想過叛變,真要叛變也等不到今天。
他也相信,這事拓跋嗣也不會放在心上。
事實正如庚岳所想,和弒殺殘暴的拓跋紹相比,拓跋嗣一向秉承仁義為先,對這種明顯的挑撥離間根本不在意。
所以當書信從庚岳那被送到拓跋嗣手中,拓跋嗣隨手便將書信扔進了火爐,並沒讓傳令兵帶任何回話。
關內的動靜,很快就從某些玩家口中傳至關外。
得知自己的計劃竟然沒有掀起半點波瀾,庄不周也只是失笑搖頭。
原本想著歷史上那些謀士使用謠言、離間等計謀總是屢試不爽,他才會有類似的念頭,現在看來想讓當主公的『降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起碼,區區一封勸降信還不夠。
「看來還是得強攻。」庄不周嘴角低念了一句,抬頭望向南面關隘。
按照『內應』玩家給的布防情報,庚岳在外圍衛城駐紮的兵馬只有少量異人,這麼做一來是防止異人開戰就倒戈,同時也是想要表明他寸步不讓的態度。
所以第一戰很關鍵,誰能取勝或者佔得上風,都會極大的鼓舞士氣。
「不知那三族勇士,能打出什麼樣子。」
此時此刻,不止庄不周心存疑慮,其他玩家領主也在猜測盤算。畢竟雙方並不熟悉,玩家們可不希望自己打下的大好局面,被三族兵馬給攪合了。
正午之前一頓飽食,未時三刻耶律阿保機親率五千契丹兒郎奔赴衛城山腰。
五千兒郎當中三千騎兵、兩千步卒,不論騎兵還是步卒均手持硬弓,身後背負兩壺羽箭,來到城下百步開外便張弓拉弦。
「嗖嗖嗖嗖~」
飛箭鋪天蓋地的朝著衛城傾瀉,守在城隘石牆上的兵卒紛紛尋找掩體躲閃。
耶律阿保機趁勢下令衝擊,一眾草原兒郎當中立刻分出了三隊人,左右兩隊護著中間的兵隊直衝城門。
『轟』
『轟』
重木砸門,惹得整個城隘都跟著發顫。
耶律阿保機完全沒有用雲梯攀爬進攻的意思,就一門心思要撞破城門。
城外弓箭掩護,城下沖城錘轟門。
雖說草原兒郎不善攻城,但此時表現出的戰力卻是有板有眼。
只是這座拓跋珪傾注了心血打造的雄關,它的衛城城門並不是那麼脆弱。接連衝撞一盞茶時間后,兩側守護兵隊在城頭守軍的反擊中已經折損近四成,已經無力保護中間隊伍。
回撤的號角聲響起,第二批進攻兵卒很快與頭一批三支隊伍完成交替。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契丹兒郎倒在城下。
耶律阿保機雙眸通紅,眼中的怒意和殺氣不斷翻騰。
隨著第四批進攻兵卒退下,耶律阿保機卻是忍不住了,翻身下馬後抓起一面盾牌,便帶著第五批兵卒頂上去。
來到城下高舉手中長刀,對準了之前沖城錘砸出的一道道裂痕。
「破!」
長刀劃過青芒,落在裂痕出很快就響起了『砰~咔』的斷裂聲響。
只見有兩丈高的巨大城門從中裂開,向內凹陷都能看到斷成兩半的插銷。
「轟~」
緊接著,沖城錘狠狠砸了過來。
只一擊,便徹底撞開了衛城城門。
「契丹兒郎,隨我殺!」
耶律阿保機長刀拖地朝前方直衝,身後跟著蜂擁入城的麾下將士。
「可汗,上馬!」
一名契丹副將策馬入城,手邊還牽著耶律阿保機的戰馬。
耶律阿保機翻身上馬,吩咐道:「蕭敵魯你領人走東邊,我帶人走西面,爭取在匈奴兵馬趕來之前佔領此地。」
「是,可汗。」
身為耶律阿保機心腹愛將,蕭敵魯人高馬大、臂力過人,掌管著耶律阿保機的宿衛營,也就是親衛營。
手中一柄大斧看著比李易所用宣花斧還要厚重三分,可在馬背上揮舞起來卻是十分順暢,三兩斧就殺開了一條血路。
以往他只負責耶律阿保機的個人安全,時至今日終於有機會再臨戰場。
今日,合該我建功揚名。
帶著這種念頭,蕭敵魯可謂是見人殺人、見佛殺佛,起初還坐在馬背上,但後來從衛城街道路過殺下去,早就已經棄馬步行。
重斧面前,無人是其一合之敵。
而這種戰況,也是在第一時間傳回關外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