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喝茶

敘述的那叫一個全面，一天換幾次葯，吃幾次葯，卧床多少天，哪天開始好轉，哪天能下床，甚至連洞房都包括進去了。

聽的高達目瞪口呆，羞澀不過一秒就變成了渾身雞皮疙瘩，畢竟誰被人全天候盯著都覺得難受。

但是坐堂大夫聽的是連連點頭，甚至對趙悅露出欣慰的笑容，問她：「你也學醫術了嗎？」

「是的，我在家的時候，已經跟爺爺學了六年草藥和醫理了。」趙悅鄭重回答。

坐堂大夫還挺驚訝，要知道，就是他自己的孫女，他都沒教過一點，只有兒子和孫子才能得到他的悉心傳授。

但是也不知道他的兒子們和孫子們是怎麼回事，大部分人都不太開竅，唯獨一個兒子和另一個孫子還算有點天賦，但是學了這麼多年，還沒有這小女娃學的好，難道真的是要他把醫術傳給女娃嗎？

看著坐堂大夫眼裡的欣賞，余欣卉邀請他休息的時候去茶館一敘。

坐堂大夫知道他們家想把這個小女娃送到藥鋪來當學徒，但是他是不贊成的。一個是藥鋪學徒其實是很累的，小女娃不一定能做下來，另一個就是小女娃過幾年就要嫁人了，而醫術並不是三年五載就能大成的。

但是想著自己兒孫和這女娃的差距，他又猶豫了，要不……就去看看？讓他倆知道一下自己跟人家的差距在哪也好。

「可以。」遂答應了余欣卉的邀約，等三日後他休息時去城外茶攤喝茶聊天。

坐堂大夫雖然不知道這家人為什麼非要去城外的茶攤喝茶，看他們也不像差那幾文錢的樣子啊，但是他覺得自己都這麼大歲數了，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就痛快答應了。

到了坐堂大夫休息日這天，趙樹根套車去濟民藥鋪接人，結果沒接到，才發現自己這邊傻呵呵的請人家喝茶，居然都沒問人家姓甚名誰，現在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人。

還是碰巧在出城的路上遇上了，才訕訕地請坐堂大夫上車，他後面還跟著兩個十來歲的小孩，應該是大夫的孫子，也一併坐車裡來暖和一些。

「您看我這腦子，忘了請教您貴姓了。」余欣卉覺得自己真是一孕傻三年，之前別人懷孕的時候自己還不信，嘲笑過別人來著，結果到自己這就感受到了，真的是腦子不夠使！

「老夫免貴姓李，這是我的三孫子和四孫子，一個十一歲，一個九歲。還不知夫人貴姓？」原來是李老大夫，他的兩個孫子也向余欣卉拱手行禮。

「哦我姓余，這是趙悅，前邊趕車的是她爹爹。我們是有緣聚到一起的，算是一家人。」他們這一群人來路還是挺複雜的，沒辦法和李老大夫簡短的解釋清楚。

就這麼說著一些不疼不癢的話題，趙樹根已經把車趕到了城外的茶攤上，一行人從車上下來到茶攤里喝茶。

這個茶攤很是簡陋，就是用四根木棍搭了一塊草帘子，做成一個棚子的樣子，棚子下面只能放下兩張桌子，沒有佔到桌子的人只能拿著碗蹲在棚子外面喝，好在會來這裡喝茶的人也不介意這樣蹲著喝。

現在時候還早，茶攤上沒人喝茶，余欣卉她們一行人就直接佔了一整張桌子，喝著攤主給沏的粗茶，李老大夫還是沒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跑這麼老遠來喝茶，這茶也不好喝，這早春也沒什麼景色啊。

看出李老大夫臉上的疑問，余欣卉示意李老大夫看對面。

對面是傷兵營。

這個茶攤既是做旅人生意的，也是做軍營生意的，其實冬天旅人很少，大部分還是軍營里的人出來喝茶。

這裡茶不貴，一文錢一碗，還能免費續一碗，周圍除了幾個小攤子也沒其他東西，能出來鬆散一下又不能走遠的兵，基本上都是來這喝喝茶嘮嘮嗑。

所以這個茶攤擺的比其他攤子離傷兵營更近一些，從這裡還能望見一些傷兵營帳的情況呢。

李老大夫一臉疑惑的看過去，也不知道要看什麼，就是在幾所營帳和站崗的兵之間來回徘徊，並沒有什麼焦點。

過了一會，有人進出傷兵營帳，李老大夫從掀起來的門帘縫隙里，看見了裡面躺了一地的傷兵情況，有斷胳膊的，有斷腿的，有身上都紫了的，也有看著沒什麼異樣但是肚子特別大的……

他雖然是這安榆縣城裡看外傷最好的大夫，那也只是跟縣城裡其他大夫相比而已，而且也僅限於普通的刮傷、刺傷等日常生活不小心受的傷，就連被菜刀砍傷的都少，乍一看這麼刺激的畫面，李老大夫也是非常不適，趕忙看向別處。

「您老看見了吧？」余欣卉沒敢看，只覷著李老大夫的臉色，見他臉上一陣不適，就知道他應該看見了那些傷兵的情況。

李老大夫忍著不去想剛才看到的畫面，但是越不讓自己去想，腦袋卻越要去想，他趕忙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看著余欣卉說：「你要來這喝茶，就是讓我看傷兵營的情況？」

「沒錯！」

李老大夫還是沒明白：「我看了又能怎麼樣呢？雖然我很同情他們，但是我又沒辦法幫他們。」

「您當然可以幫他們，也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幫自己，幫自己的家族，只要您狠的下來心帶家中小輩去歷練。」

「你的意思是？」李老大夫好像明白了什麼，但仔細一想又不知道，催促余欣卉把話說明白。

「你看這一大片的傷兵營帳，想到了什麼？」余欣卉還是沒直接說。

「裡面有一大堆傷兵？」

「不，您應該看見的是一大群可供研究，可供學徒練手的小白鼠啊！」

「小白鼠是什麼鼠？」

「咳咳，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裡面都是可供您和學徒練手的好材料啊！」

雖然余欣卉說的詞他不太明白，但是意思李老大夫是明白了，想出師做個真正的大夫為什麼難？

一部分是資質問題，另一部分就是沒有大量的練手對象，大家生病都願意找資格老的大夫，一看年紀小點都不讓他看，這就導致年輕人很難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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