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十一 木頭
夜傾宸點頭道:「這個藥方可以,就按這個藥方給他簡要服用吧。」
「是。」
夜傾宸正要起身,就被奚無暝拉住了手腕。
「不要走,央兒,不要走,不要走……」
奚無暝燒得糊塗,抓著夜傾宸的手腕死活不肯放。
吳寶茜氣得牙都快咬碎了,她剛才這床邊照顧了這麼久,怎麼不拉她的手!
夜傾宸怎麼抽自己的手抖抽不出來,又怕力氣大了傷到奚無暝,畢竟奚無暝是因為自己猜會發燒的。
她求救的看向奚楚和樂殊,兩人裝作看不見,拉著吳寶茜和太醫便出去了。
夜傾宸:「……」
「央兒,求求你,別走,別走……」
夜傾宸的一隻手被抓著,只能用另外一隻手給他換腦門上的涼帕子。
好在樂殊良心發現,讓一個小太監來幫忙。
兩個時辰以後,奚無暝終於醒了,見夜傾宸守在床邊,臉上一喜。
「你……」
「醒了?醒了就放開你的手。」
奚無暝下意識立即放開,他太用力了,夜傾宸白嫩的手腕有一個大手印。
「對不起,我,疼不疼啊。」奚無暝愧疚道。
「沒事,醒了就把葯喝了吧。」夜傾宸試了試藥的溫度,遞給他道。
奚無暝接過,兩口就灌了下去。
「再睡一會兒吧,發一身汗就好了。」夜傾宸道。
「那……你能在這一直陪著我嗎?」奚無暝因生病有些發紅的眼睛滿是渴求的看著她問道。
「嗯,你睡吧。」
奚無暝安心的睡了,夜傾宸靠在庄床架子上,無聊得閉目養神。
樂殊抬著飯菜小聲的進來道:「先過來吃飯,你要是來我這裡餓瘦了,你爹娘一定會找我算賬的。」
夜傾宸失笑小道:「哪就這麼恐怖。」
她正要起身,手腕再次被奚無暝拉住。
「不走,不走……」
「我不走,我在旁邊吃飯。」夜傾宸道。
奚無暝放開了他的手。
要不是知道他是真的睡著了,夜傾宸真覺得他是故意的。
「央央。」樂殊喚道。
「嗯?」
「那個,我們擅自給暝兒的婚事做主,你不怪我們吧?」樂殊問道。
夜傾宸:?關她什麼事?
「我剛才已經和吳寶茜說清楚了,等我生辰那天,封她為公主,這樣也算是王室的人,吳老將軍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樂殊連忙道。
「她怎麼說的?」夜傾宸問道。
「她說她非暝兒不嫁,還說如果不能嫁給暝兒,她就去死。」樂殊頭疼道。
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忠臣之後,不能怠慢啊。
「你看這……」
「等奚無暝好了以後,讓他去說吧,要是吳姑娘執意如此,不娶也得娶,誰讓你當你們答應了吳老將軍呢。」夜傾宸聳肩道。
「只是,這件事你們應該和奚無暝商量以後再下定論,沒經過他的同意就這麼答應了被人的要求,最後卻讓他來承受這一切,太不公平了。」
她看了一眼在床榻上躺著的奚無暝道:「也就是他,要是我,早就和我爹娘鬧翻了。
但是鬧翻了有怎麼樣呢,該娶還得娶,該家還得嫁,承諾嘛,承諾了就要執行的。」
「他鬧過了,他說他非你不娶,如果執意讓他娶的話,他寧願不當我們的兒子,還因此被他父王打了一巴掌呢。」樂殊嘆了一口氣道。
夜傾宸的眼眸閃了閃,沒再接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她吃完飯,樂殊讓宮女把碗筷收走,兩人就坐在桌旁守著奚無暝。
「我後悔答應了,當初就是覺得吳老將軍即將逝世,一時心軟,哎。」樂殊行禮不太好受道。
「上位者要有憐憫之心,但是絕對不可以心軟,這是我爹和我說的。」夜傾宸道。
「其實按道理來說,所有臣子都是對社稷有功之臣,當年如無老將軍一般拋頭顱灑熱血的將軍不少,若是個個都如吳老將軍一般,這不得亂套了?
姝姨或許覺得這話是不尊重功臣,但我還是想說,他這就是拿著自己的功勛道德綁架,因為我對社稷對你們有恩,所以你兒子一定要娶我孫女。
人嘛,總是自私的,這個可以理解,但是,過了度就不太好了,他但凡說一句請求你們好好照顧他孫女,便足夠了。」
「可是如今話已經說出去了,吳寶茜也不接受另外的補償,她到時候要是鬧起來,會讓其他臣子寒心的。」樂殊頭疼道。
她看向夜傾宸道:「央央,你一定有辦法對吧?幫幫姝姨,也幫幫暝兒。」
「姝姨,不是我說你們,真是,出爾反爾,像什麼樣子?」夜傾宸搖了搖頭道。
「先等奚無暝好起來讓兩個當事人去談吧,要娶要嫁也是他兩的事,我們插手在其中總是不好的。
他談好了皆大歡喜,若是談不好就再說吧,你現在讓我想辦法,我的辦法倒是有一大堆,但是都沒這個適用。」夜傾宸道。
「行,就聽你的。」樂殊點頭道。
不愧是從小被攝政王教這長大的女兒,她也及不過啊。
「對了,暝兒昨晚帶你去玩,你們怎麼會掉下河裡呢?」樂殊問道。
以這兩人的武功,不至於會掉下去吧。
夜傾宸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吧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樂殊失笑道:「我這傻兒子。」
「姝姨,對不起啊,就因為一個花環,害你兒子變成這樣。」夜傾宸帶著歉意道。
「嗐,沒事。」樂殊不在意的揮手道。
「不過,作為暝兒的母親,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的心裡,真的一點波瀾都沒有嗎?一點點,一點點有沒有?」
「我不知道。」夜傾宸實誠道。
她不知道姝姨所謂的波瀾,是什麼感覺。
「那你告訴姝姨,你現在對暝兒,是什麼感覺?」樂殊問道。
「就,普通的感覺。」
「普通的感覺是什麼感覺?」
「說不清楚。」
「那,有沒有一種覺得一刻也不想離開他的想法?」
「沒。」
「有沒有想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想法?」
「沒。這兩句話不是同樣的意思嗎?」
「對對對,那他生病了,你有沒有覺得天要塌下來的感覺?」
「沒。」
樂殊:「……」
攝政王和攝政王妃愛得那麼轟轟烈烈,怎麼生的女兒在這方面是個木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