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南疆之地 第四十五章 靈念之力
「而若想殺了此人，了結此事，必須要五行之力為引……此事事關重大，你務必要守口如瓶，你只需知道，我對你絕無半點惡意，我可以道心起誓，如違此言，我當道心崩滅……」陳濟盯著方銘的雙眼，一字一句，神色真誠
方銘一愣，看著對方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
「我要知道，按前輩的計劃，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此事……」陳濟苦笑一聲，「方才你有什麼感覺？」
方銘仔細回想一下，想到手掌崩潰之前，那一瞬間的震顫
「這便是問題所在，我曾看過一部上古玄醫留下的醫書，細細鑽研之下，有所發現……」
據陳濟所言，其多年總結之下，認為人體同樣分為五行，筋脈肉皮骨，分別對應五行中的木火土金水
陳濟的設想，便是在這筋骨皮肉之上刻畫聚靈符文，達到儲存靈力之效，然後以此輸出五行靈力，如此以來，便應與五行靈根無異了
即便不如五行靈根，但只要達到五行之力平衡，能夠使用五行之力，也便有了解決此人的辦法，而陳濟要的，也只是能夠殺了此人
五行之力相生相剋，在體內刻畫符文，吸收五行靈氣，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平衡
方銘手掌崩潰，便是因為陳濟僅在其皮膚上刻畫了金系符文，導致其他四種靈氣衝突造成
若是能在筋脈肉皮骨五處同時刻畫，並控制靈力達成平衡，形成五行循環，此事便可成功
方銘之前的弟子，如劉子凌，曾多次被陳濟化開皮肉，在筋脈骨肉上刻畫符文，剛開始還好，憑藉陳濟的各種大力誘惑，和其本人的堅持，尚能承受
但無數次之後，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肉被一點點破開，在骨肉上一點點刻畫的感覺，肉體和精神上雙重的折磨，如同噩夢一般，無人可以堅持到底
陳濟緩緩講解，方銘面色平靜，內心急轉，思索此人可否相信，此事是否能成
突然陳濟似有所查，拿出一枚傳音玉簡，查看一番后，看向方銘道：「老夫需外出一趟，這是需要刻畫的五行靈力的符文，是我與宗門數位長老一起研究所得，你……暫時且自行修鍊吧」說完放下一枚玉簡，化作長虹離開
方銘沉默，拿起玉簡，查看一番后收起，緩緩起身，走到洞外平台，靜靜站立
夜風微涼，月色黯淡，前方無邊林海，松濤蒼茫，如同一尊巨獸蟄伏，方銘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一切，忽然覺得這蒼茫林海如同一片黑色大海，自身如同一葉孤舟，風浪翻滾，危機四伏
忽然方銘轉身看向某一處，有一瞬間，彷彿有人在看著自己，可身後除了山石，便是草木，暗影綽綽，哪有半點人影
山頂處，涼亭內，此刻一身邋遢的陳濟素手而立，毫無半點嬉笑之色，站在白髮老者身旁
老者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抹滄桑，此刻看著山腰處的那個黑色身影，淡淡開口道：「這小子，有意思啊」
陳濟感慨萬千：「確實不凡，心思細膩，不乏果敢，又處事有度……那個老傢伙，可以安心了……」
白髮老者長嘆一聲，良久之後，開口道：「此事……非他不可？若是出了意外，我們怎麼跟那老傢伙交代？」
「並非必須，但我想讓他親手報仇！」陳濟眼中露出一絲恨意
「也好，不過暫時別告訴他，若是無法成功，徒增其壓力罷了，若是成功了，再告訴他不遲……」
陳濟歸來，看到方銘拿著幾枚玉簡沉思，便靜坐在一旁，不去打擾
方銘知曉陳濟回來，並未起身，此刻有一個想法正在腦海中完善，而且以如今兩人關係，不必太過拘謹，片刻后，方銘收起心思，看向陳濟，微微一愣
此時的陳濟，再無半點邋遢臟污，一身暗紫色長袍，體型稍有消瘦，面容滄桑，濃眉大眼，不怒自威，一時間竟有些認不出了
陳濟看向方銘，眼中閃過一抹複雜，開口道：「如何？」
方銘沉吟少許，緩緩問道：「前輩曾言，萬物絕無完全相同的二者，人體更是這樣，既然如此，對於不同的人，此符文需做些許調整，如此一來，花費時間太長……可有其他方法？」
陳濟感嘆一聲道：「說實話，在血肉之上畫出符文，並非最好的選擇，但除此之外……除非……」陳濟突然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除非什麼？」
「除非你能修成那道太虛靈符，以念力為引，內視己身，親自給自己畫符……不過這部功法，宗門數千年來，無人可以成功……」
太虛靈符？幾千年無人修鍊成功？自己就能修鍊了？方銘苦笑
「你如今築基，自然修成靈識，又叫神識，可以此查看周身萬物」
「傳說中，修行到極高深的境界后，神識可化為神念，若說神識如同多了一隻強大的眼睛的話，這神念便如同多了一雙手臂」
「可以此施法，攻擊，傳說有修為通天的大能，以神念御萬物，神念一出，天地色變……」
「而這靈念，則是另一種類似神識或神念之力，據古籍記載，神念限於修行者自身，即是如同你隻身對敵，孤軍奮戰」
「而靈念，則萬物均有，草木山石，皆有念，而若是修成，你將如同凡俗間的將軍，可指揮手下兵將一般，以你自身之念，引萬物之念與你一起戰鬥……這便是靈念與神念之別」
「此力極為玄妙，我等鑽研多年，終是一無所獲……」
方銘再次拿起太虛靈符的玉簡，查看半晌之後，決定再次一試，陳濟見此情形，暗嘆一聲，走出洞外，盤膝而坐，默默守護
方銘睜眼看了一眼陳濟的背影，再次閉上雙眼，哪怕如今對陳濟看法有所改變，但警惕之心絲毫未曾放鬆
萬物之念……以自身之念，引萬物之念……太虛靈符……萬法鈴……！
方銘突然想起，當初煉化萬法鈴時，出現的那個女子身影，和那種瀰漫整個星空的萬古悲哀，讓自己憑空生出無邊悲哀，如同沉淪，淚流滿面
那女子是否就是以自身的悲，引動自己的悲？這種悲，是否就是一種……念力？
方銘若有所悟，按照功法上的要求，方銘雙手掐訣，心神沉澱，呼吸漸漸緩慢，去感悟天地間那種特殊的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方銘突然感覺心神一震，「看」向四周，洞府，石桌，洞頂符文，皆是泛著點點晶光，洞府，石桌，皆是淡淡的土黃色晶點
而符文則是各種晶點組成線條，線條中間，五種顏色晶光相互吸引，又有所排斥，彷彿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將五色晶光有序排列，楊木明悟，這晶光，便是各種靈氣
看向洞口盤膝的陳濟，此時的陳濟，如同被一團淡青色的人形霧氣包圍，陳濟是木靈根，這包圍環繞的，便是木靈氣了，霧氣向外擴散少許，如同防護
這種感覺極為玄妙，方銘忍不住想要看得更多，但彷彿有一股拉扯之力，想要把自己拉出這種狀態
方銘此時內心毫無其他，只覺得脫離這股拉扯之力的想法越來越濃，用力掙脫之下，嗡的一聲，拉扯之力消失，只覺得突然有一股冷意，自己如同魂魄離體，神遊物外
從陳濟身旁穿過，陳濟恍若未覺，靜靜盤膝
洞府外，方銘看向四周，天地間被各種顏色的晶光充斥，山石，草木，溪水，天空，皆是各色晶光
方銘緩緩飄起，突然感覺枯符宗後方火紅色晶光極為濃密，散發出一股溫暖之意，本能地想要靠近
突然，方銘聽到一個略帶滄桑的聲音冷哼一聲：「何方道友深夜來訪？不如現身一見？」
方銘只覺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推來，自己如同被一座山峰般狠狠撞擊，不受控制的回到洞府，融入洞內的肉身
方銘身體一震，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雙目露出駭然，面色蒼白，只覺得心神有種說不出的疲憊和寒冷
陳濟聽到動靜，回頭看到方銘神色，急忙抓起方銘右手，查看一番之後，面色嚴肅，毫不猶豫拿出一個精緻的白色玉盒，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放著一粒晶瑩的白色丹藥，聞之精神一震
方銘看了一眼陳濟，想起方才的守護，接過丹藥緩緩吞下，一股暖意湧來，疲憊寒冷之感緩緩減輕
又閉目打坐許久之後，才漸漸好轉，不過這次傷的是其魂魄，極難恢復，若非陳濟那顆丹藥，恐怕這一下就留下頑疾了，眼下只能慢慢滋養
方銘睜眼，陳濟依然在洞口守護，咳嗽一聲，陳濟聽到動靜，急忙走近查看一番，眼中露出關切之色
詢問了一番之後，陳濟長吁口氣，露出一抹驚訝：「一天時間，以你修為，你竟然做到了魂魄離體？」
陳濟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魂魄離體，哪怕是靈丹期也有難度，雖然這太虛靈符修鍊靈念的同時，對於魂魄也有一定的凝練作用，但也並非是一個築基期可以隨意做到的
「你應是驚動了宗門強者，不過好在對方並未出手，僅是警告而已，你受傷，是因你修為太低的緣故」
方銘對此瞭然於心，此次雖然誤打誤撞的魂魄離體，卻依然未感受到靈念，不過也算是找到方法了，方銘收拾心神，繼續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