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四 割袍斷交69

世界四 割袍斷交69

衍帝登基后第五日,原本返回西關邊陲的睿王便在潼關點起兵馬,帥兵奔襲,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明顯想跟根基不穩的新帝爭奪大晉江山。

剛從皇后密道中逃出的凡笙卻在風餐露宿。腦子裡不斷回想的還是在密道之中,與那位冒牌太子爺的對話。

「我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你為什麼會幫我?」

凡笙毫不扭捏,手法嫻熟的替對方包紮傷口,然後神色自然的問道。

之前在密道之中,他們幾次三番遇到前來追擊的人,全靠對方拚死維護,他們才能且戰且退逃出密道。而此時此刻,看到身邊為自己浴血奮戰的男人,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出這個問題。

男人渾身一僵,原本因為失血而顯得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失魂落魄,最後還是輕嘆了一口氣,凝視凡笙的眼睛,「你真的忘記我了嗎?」

凡笙瞬間向後退了一步,卻不是面對慕容明衍時,那種心中小鹿亂撞的感覺,而是震驚中透著一絲心虛和慌亂……

只一句話她就明白,對方要找的,不是自己,而是原主!她飛快地在腦海中思索,憑藉精神搜索,終於在原主記憶的犄角旮旯里把這一段往事給扒拉出來。

其實故事也很老套,無非就是某個逃家的小姑娘無意間救了一個在大街上倒地昏迷的小奴隸,在他對整個世界完全絕望的時候,給了他一壺水一個饢,還有自己身上唯一值錢的金銀纏紋鐲。當然小姑娘只給了他其中一根銀鐲子,畢竟這是她生母留下的,為數不多的飾品了,其餘都被小姑娘偷偷溜出府門,換了銀子,若不是有那些銀子傍身,小姑娘可能早就被自己的繼母餓死在閨閣之中。

逃家的小姑娘自然就是幼年時候的原主,而被她救下的小奴隸就是眼前這個跟『慕容明衍』幾乎有九成相似的男子。她簡直要倒吸一口涼氣,這莫非真是緣,妙不可言?

事隔境遷,誰也沒想到一次偶然的邂逅,會有再次重逢的一天,而兩個人的身份都毋庸置疑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難怪在京城郊外,他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難怪他會出現在庭軒閣,幫自己化解了一場無形的危機;難怪在皇后寢宮,他會突然出言相救……

原主不經意中釋放的善意,沒想到卻為她帶來了這樣的好處,這也是讓凡笙始料未及!

閉了閉眼,凡笙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問題我只問一次,你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答!」

「但如果你回答了,我希望這個答案是發自內心的……」

墨生微微一怔,顯然沒有想到在這樣危機關頭,凡笙竟然還有心情提問。他看著眼前的少女,突然沉默下來。

他知道少女想要得到的答案,也知道她希望中的答案,但他是真的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從一開始他就是被放棄的那一個?明明有著同樣的出身,為什麼對方可以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自己卻要隱姓埋名,在皇宮之中如同幽靈般存在?

正因為他的不甘心,所以他才會刻意在那個妃嬪面前露出馬腳,他只是想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面,想要在花園中拍球,想要跟同齡人玩一下,然而萬萬沒想到,即便是這麼微不足道的願望帶來的卻是彌天大禍。

他們的秘密終於暴露了!而當他的身份要真相大白時,帶來卻是血雨腥風,卻是生身父親對他高舉屠刀,要將他當做異端燒死!

為了救他,唯一給過他溫暖的女人死在那一場大火之中,她本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她的家族為了救她,願意傾盡所有!

然而她沒有離開,因為她知道,這是那個男人的底線,一旦她離開了,所有人或許都會遭到那個男人殘忍的報復。

他被帶走,一半是悲痛一半是慶幸,以為終於可以站在陽光下,堂堂正正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卻沒想到那又是另一個悲慘故事的開始……有著這樣過去的自己,為什麼要選擇原諒?為什麼要將一切拱手相讓?如果能得到那個身份,就連她……最終也會是屬於他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安靜下來。

凡笙抿唇一笑,「好了,我明白的,有些事情終究不過是意難平罷了!」

她拿起方才防身的長劍,隨手挽了個劍花,長劍出鞘,動作行雲流水,只是少了些許力道。

「原本想割袍斷交的,但想了想終究沒這個必要!如果有一天終究會成為敵人,有沒有割袍,我都會一樣毫不留情,希望你也是如此!」凡笙說得擲地有聲。

男人卻是露出震驚的表情,許久漂亮的眸子里才流露出一絲黯然,「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藏鋒驚鴻,原來傳說中的天子劍竟是雌雄雙劍,而我以為的,其實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凡笙颳了刮臉頰,表示自己腦容量有限,沒有搞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怎麼前一刻還是憤青少年,后一刻又開始自怨自憐起來?

「雖然有挑撥之嫌,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那幕後傢伙說的肯定不是真的!想成為一代真正的帝王,所要付出的絕對是你所難以想象的代價,你可一定要想好,別被他佔了便宜!」凡笙恨恨得說道,就算不能一次性大小這個男人的野心,她也要在他和幕後黑手心裡埋下一根刺,但願明衍能夠及時消除隱患!

她相信以對方的敏銳,皇后的那點小動作應該瞞不住對方,他肯定蟄伏在某處,希望一切能如對方所願!

「皇帝就一定要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那人冷漠搖頭,「你認為我一定會比他差?」

「真相往往比較殘酷!」凡笙面無表情的說道,她不是個會撒謊的人,尤其是在自己還比較信任,而且有好感的人類面前。

墨生差點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這女人!真的是一點都不柔軟,也不可愛,可自己的一顆心偏偏不受控制般落在她身上……

「這些年我做過那座宮殿的隱形人,在那個人手下做過奴隸,也做過皇宮暗衛,越深入這座宮廷,越覺得這裡有多麼令人噁心,多麼令人窒息和絕望,整個大晉朝更像是一座被蠶食殆盡的獵物屍骸,只有空蕩蕩的骨架子,早就失去血肉,」男人搖著頭,「想要打破這一切,我自認為自己是做不到的,如果……」

「我只說如果,如果他能做到……或許我會去試著信任,想必這便是你真正想問的吧?」

凡笙沒有否認。科學研究表明,人類是生而有野心的動物,即便是君子,在這個年代,恐怕也逃不過統治思想的腐蝕!

當她看到坐在輪椅上,用估價般冰冷如蛇的目光打量自己的瘦削男子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彷彿第一次認識般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他們真的很像,即便是她如果不是通過靈眸,如果不是他身上沒有那麼龐大的信仰力,她差點就要無法區分,但眼前的一切卻又真實得過分……

所以那些話,不過是給自己灌得迷魂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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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重回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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