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嫁妝

第179章 嫁妝

大余大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直到全部撤出河西,這邊才傳來北陵的消息。

殷長軍帶人趕到並辛宗青暫時接管了帝都的布防,安置傷兵,統計亡者。

永政帝下旨,貶衛王衛王妃為庶人,賜鴆酒,衛王府其他人等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其中卻又特赦,因姚家,永政帝特赦姚側妃與其子可回姚家,不用同王府其他人一般論罪。

而林家,抄九族,族裡男丁皆判斬首,女眷全部發配為官奴。

其他參與謀反人等皆按罪論處,抄家罪族。

一時間,整個北陵專斬首示眾的菜市口地面的血跡就沒有干過。

其餘殺反賊有功者,一一論功行賞,活下來的加官進爵,死去的撫恤其家人。

及至六月中旬,持續兩個月的衛王之亂終於塵埃落定,一切都陸續恢復了秩序。

普行寺後山,封澤和蘇紡送走了白跑一趟並沒有派上用場的岫族神兵,還有些醒不過神來。

望著悉數消失身影的鐵甲神兵,蘇紡偏頭笑了笑,「這位仁帝,真是叫人佩服。」

封澤頷首,頗深以為然。

那日他帶著人在北陵城外,眼見著衛王大軍攻進了城,本想立時帶著人衝進去幫忙的,卻發現稷山背後躥出了一支軍隊。

察覺他們並沒有惡意,封澤下意識的令眾人掩藏了身影,親眼看著他們進了城,還特意派影二去看了,得知他們竟是來幫禁衛軍殺反賊的。

縱然心中詫異大余如此行事,但帝都之危能解,他就不必再現身了。

以他這個身份,不到萬不得已,確實不好出現。

現在衛王事敗,眾人都得了該得的後果,天下也算安定了,大余能出手相幫,想來不會對大慶兵戎相見,至於這天下最後到底是誰來坐,就不用多關心了。

因而,這岫族神兵也用不上了,自然得還回去。

封澤負手,同蘇紡一起往回走。

他看了看天邊的餘暉,「我明日便啟程回雲州,稟明母親,前來提親可好?」

蘇紡微微燙了燙耳尖,眼神同樣落在天邊的餘暉上,「提親?誰家的姑娘啊?」

「鄞州河西府人氏,姓蘇。」封澤輕笑。

「姓蘇?河西府可有好幾家姓蘇的,不知你說的是哪家?」

「自然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落日餘暉,霞光萬丈,俊秀的青山彷彿被籠上了朦朧的面紗,似夢似幻。

兩道身影並肩而行,漸漸消失在餘暉里。

背後被遠遠拋下的湖泊迷霧裡,那是隱在世俗之外的世外桃源。

一道宮室里,盤腿坐在圓台之上的神巫緩緩睜開了眼,眼中閃過一絲璀光,語氣帶著一絲晦明,「幾日了,幽溟池如何了?」

離圓台不遠處還有一座稍低幾分的蓮花台,盤腿坐於上方的靈枳聞言,也睜開眼來,回道:「挨過幾日淬鍊,如今就只有雲夙榮胤以及那個方青,還撐得住了。」

「方青啊。」神巫語氣里沒有意外,「既都撐住了,便放他們出來,至於那個方青,驅他離去吧。」

到底已經是幾代之後,岫族血脈早就淡了,靈枳沒有多問,當即就領命去了。

神巫遙遙望著虛空某個方向,唇角發出一道低低的喃音,「是非曲直,終要各歸各位,這才是大道。」

……

六月二十四,永政帝下罪己詔,廣告天下蒼生。

六月二十八,永政帝發國函於仁帝,隨後昭告天下,禪位仁帝。

七月初五,仁帝回函,拒絕永政帝禪位,天下嘩然。

位於兩國交界的河西府,對此更是津津樂道,茶餘飯談。

反正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道的事,百姓們閑來無事嘴上說說,官府也不管,只要嘴上把門,別說得離譜就是了。

說來說去,說得多了,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很快,就說起了河西府新來的劉都尉家和陳家二房結親的事。

先前就下了聘,選好了日子,雙方年齡也都到時候了,乾脆將婚事給辦了,也並非不可。

時間就定在七月十八,算來也沒有幾日了,劉府早就張燈結綵,掛滿了紅布貼滿了喜字,布置得紅紅火火了。

而陳家,梁有慧也忙著清點給陳婉君的嫁妝。

早先為了唯一的女兒的婚事,她是愁得幾乎茶飯不思,現如今女兒親事終於定下,男方家境也不差,足以配得上的陳婉君,梁有慧自然要將女兒的嫁妝打點的妥妥噹噹,絕不叫劉家看輕。

她本就只有陳婉君一個女兒,而且兒子還小,說親還有幾年,眼下還是女兒重要,因此,將自己的大半嫁妝幾乎都給了陳婉君帶走,如此足足有六十四抬嫁妝。

到了女方曬嫁妝這日,眾人見得這足足的一點都不虛的六十四抬,都齊齊贊了出來。

梁有慧對此更加的覺得有面,得虧自己沒有小氣,將好東西都給拿了出來。

很快就到了七月十八,陳婉君出嫁。

梁有慧早早的就給閻羅堂遞來了帖子,讓蘇紡這日早點過去吃喜宴送嫁。

蘇紡早就說過不會再上樑家門,不再同這些人摻和,因此,只叫辛夷早早送了一份適中的禮過去便罷了。

梁有慧和陳婉君還想著要好好的在蘇紡面前炫耀一番,當初楊家那事不成,指不定蘇紡在背後怎麼笑話,如今陳婉君又得了門好親事,順順噹噹的就要出嫁了,而二十有一的蘇紡依舊無人問津雲英未嫁,這廂一對比,怎能不叫人心生快意。

當面叫蘇紡沒面子最好了,卻哪曾想蘇紡竟只派人送了禮,人卻不來,可叫梁有慧母女氣得不輕,吉時不能耽擱,氣氣也就罷了,總不能叫人去將蘇紡強硬的請人,沒必要,還怕破壞了婚禮呢。

被梁有慧母女在心裡氣罵的蘇紡也沒有閑著,平葙就快要出嫁了,她正忙著張羅平葙的出嫁事宜。

平葙陪在她身邊十幾年,爹又是她的先生,她答應過她爹,會替她置辦嫁妝,風風光光的將她嫁出去的。

辛夷回來一說陳婉君有多少嫁妝,婚禮有多熱鬧,蘇紡抿抿嘴,不以為然。

年前就定做好的一季四裳早就送來了,首飾也早就選好,至於嫁衣,平葙早在前年就綉好了。

到月初,蘇紡專門叫人給平葙打好的拔步床梳妝台八寶閣衣櫃桌椅箱籠也陸陸續續送了過來,將後院兩個跨院都堆得滿滿當當的。

除此之外,蘇紡還給平葙準備了許多花瓶瓷器一應擺件,還有一些字畫書籍,南城北城各兩個鋪面,城外還有兩個莊子和良田百畝,另外還陪了金魚巷的一座三進的宅子,以及壓箱底的銀子五萬兩。

這般厚得嫁妝,便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姑娘都比不上呢。

這麼一清點,好像也不差什麼了。

辛夷打趣平葙一番,沖著蘇紡就開始倒酸水,「姑娘,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先前準備的一百二十萬兩根本沒用出去,蘇紡手裡不差銀子,自然也就不小氣,當下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還有青瑛,你出嫁我也給你準備嫁妝。」

尋青瑛聽得一陣羨慕,說到她,她忙擺手,「別別別,蘇姐姐可千萬別給我準備嫁妝。」她又不比平葙姐姐和三師姐跟蘇姐姐一起長大的情誼,哪能厚顏叫蘇姐姐給她準備嫁妝呢。

蘇紡毫不在意,「放心,你們都是一樣的,別給我省銀子。」尋青瑛將她爹千叮嚀萬囑咐要好生保護的羊皮卷毫不猶豫的拿了出來,又叫她一聲蘇姐姐,她自然不能虧待她。

辛夷嘿嘿一笑,接嘴道:「姑娘可不缺銀子花。」

平葙先前一直被這麼多的嫁妝給嚇得說不出話來,此時聽辛夷這句,倒是回過神來,「哪能不缺銀子花啊,話說,咱們自從回河西,這麼幾個月了,好像還沒有人找上門來求診呢。」

沒有人求醫,就意味著沒有銀子進來。

辛夷眼珠子一轉,也不在乎剛剛才從外邊回來,當下道:「我這就出去轉轉。」

閻羅堂里一片和諧,遠在數百里之外的的雲州,浣南府轄內的棲霞山,姚家世代居於此,替封氏皇族鎮守皇陵。

其實仔細算來,封氏江山不過才百餘年的光景,這皇陵中,說起來也不過才埋葬了寥寥十數人罷了。

因有皇陵在此,整個棲霞山方圓百里,就只有姚家這麼一戶人家。

姚家的宅子極大,矗立在棲霞山的山腳下,連綿一片,佔地面積足足有十畝。

姚家一族只有三大嫡支,沒有旁支,因此沒有分家,統統都住在這座宅子里。

現如今的姚家家主姚慶余也是族長正是姚側妃的父親,也就是封澤的外祖父。

姚慶余有四個兒子,卻就姚側妃這麼一個女兒,因此,對這個女兒是如珠如寶的疼愛得緊。

早年被衛王那般算計,他恨不得親手殺了衛王才好,可惜為了姚家一族,他不得不忍氣吞聲,叫女兒在那座王府里委屈了二十年。

幸好,如今衛王多行不義必自斃,他的女兒也能得自由身回歸宗族,姚慶余對此是極為滿意的。

他不許姚家上下有任何怠慢,將離主院最近的一處院子撥給了姚氏住,以示厚愛。

而封澤,在姚家的地位也從來都是不低於任何一個公子的。

封澤多年在外,甫一回來,姚慶余就安排了家宴,一大家子足足排了十幾席給來封澤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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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醫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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