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親娘撒嬌
她說著對雨竹招手,雨竹便將湯盅放在了鄭蘇蘇軟椅旁的小几上。
梅寒裳親自將湯盅的蓋子打開,濃濃的排骨香氣頓時飄了滿屋子。
此時正值晚膳時分,大家肚子都餓了,聞到這麼濃香的湯,就連丫鬟都咽了口水。
鄭蘇蘇也被打動了,伸頭瞧了眼白濃濃的排骨湯,除了排骨,還有蓮藕和玉米飄在湯中,無論是顏色還是氣味,都讓人食指大動。
梅寒裳幫鄭蘇蘇盛了一碗湯,親自用勺舀了塊蓮藕遞到鄭蘇蘇嘴邊:「娘親,來,女兒喂您!」
鄭蘇蘇伸手來接:「還是娘親自己來吧。」
梅寒裳卻縮了手不讓她拿到,同時用撒嬌的口氣說:「娘親身子不爽利,女兒侍疾在跟前不是應該的么!來嘛,娘親,張嘴!」
她是現代人,平常在家少不了跟自己的媽媽撒嬌,現在穿越了,將鄭蘇蘇當成自己現代的媽,那嬌說撒就撒。
古代人不如現代人習慣表達愛意,但人心都一樣,自己的親生女兒跟自己撒嬌,還要喂自己喝湯,當媽.的如何能抵擋?
所以鄭蘇蘇的臉霎時笑成一朵大花,低頭就著梅寒裳的手,將那蓮藕吃進口中。
梅寒裳像個小迷妹一樣,托著下巴看著她,眼睛布靈布靈的,帶著滿滿的期待:
「娘親,好喝嗎?」
鄭蘇蘇連連點頭:「好喝,好喝!沒想到我家裳兒還有這一手!」
「這算個啥的!別說這是有材料的,往日里家裡沒錢買肉,為了讓大家吃得好吃,我能硬生生做出肉的味道來呢!」
梅寒裳說得歡快,但鄭蘇蘇聽了還是忍不住心酸。
她摸著梅寒裳的頭紅著眼圈說:「我家裳兒可真是受了苦了。」
梅寒裳陽光樂觀道:「現在裳兒跟爹娘團聚了,不是就享福了?」
看著女兒天真樂觀的表情,鄭蘇蘇打心眼裡感到安慰,想著以後定要多補償補償這個親生女兒。
梅寒裳等著她喝完湯,又站到她身後去:「娘親,女兒給你按摩一下頭吧?這樣晚上您能睡個好覺。」
鄭蘇蘇之前下午就被她按摩得好舒服,現在就更加不推辭了。
梅寒裳幫鄭蘇蘇按摩起頭來,想到明天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心裡有點小小的內疚。
她忍不住道:「娘親,女兒從鄉下回來,什麼都不懂,若是以後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您千萬不要跟女兒生氣,好嗎?」
鄭蘇蘇摸摸梅寒裳的臉,慈祥回答:「娘親怎麼會真的跟你生氣呢?你是娘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聽到這裡,梅寒裳感動,便將頭埋進鄭蘇蘇的懷裡蹭了蹭。
按摩完了,陪著鄭蘇蘇吃了晚飯,她才帶著雨竹回了竹苑。
歡兒一直沒來屋裡伺候,梅寒裳知道她去幹啥了,也不叫她。
等著天色略晚了點,雨竹來說:「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睡覺吧?」
梅寒裳卻問:「現在什麼時辰?」
「戌時了。」
梅寒裳擺手:「今日晚些再睡。」說完還站起身把自己的衣裳整理了下。
雨竹看著稀奇:「怎麼,小姐,您還要出門嗎?」
梅寒裳轉頭看向窗外:「聽說往日里君恩宴,皇上都要留大臣們喝酒到這個時辰才散……」
雨竹摸頭,她自然不知道君恩宴什麼時候散,更加不知道,自家小姐在今日的君恩宴上已經是死而復生換了個「芯」了。
她跟著小姐的目光看向門外,恰好看見鄭蘇蘇的貼身婢女采荷提著裙擺急匆匆而來。
「來了。」
她聽見自家小姐絲毫不意外的聲音。
采荷彷彿很急,神情凝重,進屋就說:「大小姐,老爺回來了,請大小姐去荷苑一趟呢!」
雨竹看出采荷的表情,忍不住問:「采荷姐姐,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采荷還沒回答,她就聽梅寒裳囑咐:「雨竹,去祠堂將家法用的藤條請到荷苑去,就說是我要請的。」
雨竹驚了,瞪圓眼睛看著梅寒裳。
梅寒裳對她笑:「讓你去就去,飛奔著去,可別晚了,讓你小姐我真的挨了打。」
雨竹不懂這裡面的事,但看到小姐那充滿自信的笑容,頓時就不慌了。
她應了聲,就小跑著往祠堂而去。
采荷也是訝異了下,但她跟著國公夫人到底見識廣些,好心上前勸慰:「大小姐,老爺是刀子嘴豆腐心,若他責罵您,您就受著些,示示弱,老爺過了那氣頭,就自然不會再責罵您了。」
梅寒裳對采荷燦然一笑:「多謝采荷姐姐提點。」
采荷一怔。
她望著大小姐那灼灼有神的眼睛,心裡小跳了幾下,怎麼感覺今日的大小姐和往日很是不同了呢?
大大方方,淡定從容,哪裡還是那個滿身土氣,上不了檯面,還一副犟驢脾氣的農女?
就連今日,她臉上那塊青斑,看上去都不恐怖了!
采荷愣怔片刻,回神過來,看見梅寒裳已經往外走去,這才斂神跟著也往外走去。
不一會,她們就到了荷苑。
還沒進院呢,梅寒裳就聽見振國公那中氣十足、氣憤填膺的聲音:
「這個丫頭真真的不知道輕重,這是要把我氣死嗎!」
振國公梅尚武一輩子戎馬,有著武將特有的大嗓門和爽辣性格。
他一生氣,那聲音簡直能掀翻房頂,略略一吼,便會讓滿院的丫鬟瑟瑟發抖。
梅寒裳感覺到采荷的身體抖了下,伸手拍了拍她肩頭安慰:「別怕,沒事的。」
采荷怔怔地看著她。
她回頭看向黑黑的小路,好像在等著什麼。
腳步聲由遠及近,不一會,雨竹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梅寒裳的唇角略略勾起,迎上去,接過雨竹手中的藤條。
那藤條是特製的,有嬰兒手臂那麼粗,梅寒裳一隻手都握不下。
雨竹看著害怕,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喚了聲:「小姐……」
梅寒裳對她笑笑,神色淡定:「別擔心,你們就在外面等著吧。」
說完,她就雙手將藤條高舉過頭頂,緩緩走進主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