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林家大院
「爺爺!您,您說什麼?這毒……是你下的?」
林浣溪臉色頓變,如同晴空霹靂一般。
「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電話里,林爵敬的聲音顯得不容置疑:「總之一句話,現在趕緊滾回來,然後去張家賠禮道歉!」
「不!我不回去!」
林浣溪大聲喊道:「月月可是你的親孫女,你居然如此狠心,下此毒手?現在看來,從一開始,你就沒將我和月月看做是林家的人!」
「哼!」
林爵敬輕哼一聲:「你若是忍心看月月毒發身亡的話,那就隨便你吧。」
啪的一聲,電話掛斷。
林浣溪無力的蹲在牆角,淚水滑出眼角,只覺得渾身綿軟無勁。
她想反抗,可是憑什麼和自己的家族斗?
更何況林家的身後,還是雲城一霸張家!
可是難道自己要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女兒,毒發身亡嗎?
電話里的爭吵,被一旁的寧辰聽得真切。
他攥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自己初入林家,由於家世卑微,一直以來,便被林家眾人瞧不起。
而自從自己打死張玉彬的哥哥后,林家眾人更是恨不得將寧辰碎屍萬段,送與張家處置。
「醫生,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她不能死!」
林浣溪抓著醫生的白大褂,懇求道。
這位大夫眼神悲切,搖了搖頭:「這蛇毒非常厲害,我根本沒見過,若是能夠知道這毒蛇是何品類,找到相應的血清的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但現在……」
林浣溪最後的希望破滅,她來到病床前,用手輕輕的撫摸月月稚嫩的臉龐,她多希望,此時,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
突然,林浣溪眼神變得堅決起來,她站直身子,直接朝著門口走去。
「你要回林家?」寧辰沉聲問。
林浣溪點點頭:「我說過,不論如何,我都要保證月月的安全,所以,我必須要去林家,拿回解藥!」
寧辰神情一凜,看著面前的女人。
他很清楚,已林家對待林浣溪的態度,這個時候若是回到林家的話,將會面臨怎樣的處境!
「我陪你。」
林浣溪愣了一下,搖搖頭:「不不,寧詩,這件事與你無關啊!我不能再麻煩你了!」
「況且,林家人不過是讓我對張玉彬賠禮道歉。如果這樣就能救月月,我願意前往!」
寧辰微微皺眉,林浣溪真覺得,只是單純道歉,就能拿到解藥?
更何況,月月還是自己的親骨肉!
「寧辰曾經吩咐過我,若是有機會,無論如何都要照顧好你們母女。所以今日,我定要和你一同前往。」
看到寧辰如此執拗,林浣溪只好同意。
「醫生,月月的性命,就拜託你了,在我們沒有拿到解藥回來之前,你定要護她周全!」
寧辰對著醫生說。
「我定當儘力而為,只是,你們一定要快一些,最多……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寧辰心中一凝。
月月所中蛇毒非同一般,一旦傷及心脈,縱使大羅金仙,也無計可施。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
說罷,寧辰拉過林浣溪,直接推門而出。
雲城,林家大院。
雖是深夜,但是大院裡面依舊燈火通明。
今晚婚宴中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進了林老爺子的耳里。
對於林浣溪的所作所為,他顯得異常憤怒。
「爸,我們還是回屋睡覺吧,林浣溪這丫頭看來是鐵了心和我們林家作對,不會來的。」
說話的是林家長子,林立。
「我看未必。」
一位身穿華服的年輕人站了起來,他的臉上帶著淡然笑意,只是這笑容之中,藏著些許陰森。
「旭兒,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
林爵敬沉聲道。
「是的,爺爺。」
林旭雙手作揖,隨即道:「月月自幼深得林浣溪疼愛,做為月月母親,她絕不可能看著月月去死,剛剛她不過是情急之下,才敢頂撞爺爺!為了月月,我斷定,林浣溪定當前來!」
「有道理。」
林爵敬點點頭,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長孫。
「既然如此,我們就耐心等待吧,畢竟,張家那,還等我們的答覆呢。」
林爵敬說著,啐了一聲:「這個該死的丫頭,不知天高地厚,莫非她不知,在運城,張家是不能得罪的嗎?」
他的眼神變得陰沉,周圍的氣壓彷彿也變低了許多。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浣溪的倩影出現在了門口。
緊跟在其身後的,早已經是改變容貌的寧辰!
「呦,這不是我們林家的大小姐嗎,剛剛還說不肯回來,怎麼,現在跑回來了?後面這男人是誰?莫不是我家大小姐的老相好?」
林立沖著林浣溪說道,眼神鄙夷。
「大伯。」
林浣溪只是說了一句,便不再搭理林立,這倒是讓林立討了個沒趣。
「爺爺,我回來了,把解藥給我,月月還在等著我回去救她。」
林浣溪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低聲道。
她抬眼看著主位上皺紋橫布的老者,很難相信,這個老者,居然親手給自己的孫女下毒。
「跪下。」
林爵敬充滿了威嚴。
「為何要跪?」林浣溪問道。
「哼,你這小丫頭,居然敢質問我?」
林爵敬瞪了林浣溪一眼,隨即看向林旭。
林旭心領神會,站起身來道:「浣溪,今日婚宴之事,鬧得滿城風雨,你在婚禮上的所作所為,可算是丟盡了我們林家的臉面。」
「不僅如此,今日你所做的一切,對於我們林家日後在雲城的發展也是毀滅性的打擊,要知道,我們林家的產業,有一大半都是依附張家。」
說著,林旭走到林浣溪面前,冷笑道:「你是林家的千古罪人,你說,你是否應該下跪!」
林浣溪只覺得胸口一陣積鬱之氣。
此時,她站在林家,卻感受不到一點家族的溫暖,她所擁有的,只有冷漠和絕情。
「爺爺,今晚我既然來到這裡,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為了月月,您讓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可是,在我做這一切之前,能否先把解藥給我,月月她……她可等不了了!」
想到生命垂危的月月,林浣溪再也承受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寧辰在其身後,心如刀絞,恨不得立馬將這屋內所有人斬殺殆盡。
「想要解藥,先跪下說話!」
林立沉聲道。
林浣溪咬住嘴唇,看來自己想要解藥,今日屈辱,自己是受定了!
只是,讓她真正感到寒心的是,讓自己受辱的不是旁人,而是自家人。
林浣溪忍著滿心的屈辱,雙膝緩緩彎曲,跪倒在地上。
她低著頭,帶著啜泣道:「爺爺,請您將解藥給我。」
「很好,記住現在的狀態。等你先去張家認錯十,也要如此下跪認錯。」林爵敬眼神冰冷:「至於解藥,等到張家人原諒你的話,再說!」
「還、還要我給張家下跪?」
林浣溪愣住了,隨後趕忙道:「這不行啊!月月還在等著我,若是等我們去了張家,月月她可就沒命了!」
「一個孽種而已!沒了便沒了,有什麼可惜的!比起和張家修繕關係,這又算得了什麼!」
林旭在一旁幫腔:「妹妹,你可不能因為一己私慾,而不顧我們林家未來。」
「林旭,你!」
林浣溪瞪著眼看著林旭:「月月可是你的外甥女,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有你這麼做舅舅的嗎?」
「呵,你和寧辰生下的孽種,我可不認!」
林旭將頭扭到一邊,滿臉寫著冷漠。
林浣溪看著冷漠的林旭,恥笑的林立,還有主位上不發一言的林爵敬,她緩緩的站起身來。
「我明白了,今日,你們根本就沒有存心想要將解藥給我,讓我來到這裡,不過是為了羞辱我,為了你們自己的私慾!」
「誰讓你站起來的,跪下!」
林立厲聲喝道。
林浣溪根本不理會,咬牙質問道:「爺爺,今晚,你究竟給不給我解藥?」
林爵敬眉頭緊蹙,作為林家掌管,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忤逆他。
「怎麼,我若是不給,你便要來硬搶嗎?」
林爵敬冷聲道:「你大伯和你哥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速去張家道歉,不然的話,你休想拿到解藥!
「你!」
林浣溪眼神憤慨。
今日張家所作所為,才是真正的牲口不如,然而即便如此,林家居然幫著張家說話。
「無情最是帝王家!一個小小的林家而已,居然也能這般無情,今天,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身後的寧辰,一直冷眼旁觀,感受到林家的目的后,他也按捺不住。
上前兩步,高大身軀,直接將林浣溪護在身後。
「你是何人?」
林爵敬雙眉緊蹙,從一開始他便注意到了跟在林浣溪身後的寧辰。
只是見寧辰從進門開始一眼不發,心道此人或許是林浣溪的朋友,叫來壯膽而已。
「哪裡來的狗東西,林家大院豈是你叫囂的地方?」
林立指著寧辰,隨即輕笑道:「我的好侄女,你在外面找野男人,大伯不反對,但是可別帶到我們林家來,侮辱門楣!」
面對林立的出言輕薄,林浣溪只能任憑眼淚流淌:「寧詩他……他是我的朋友,今日月月,便是他救得,你們不能這麼說他!」
「我說呢,原來月月這個小孽種,是你救得?」
林立眼泛凶光:「你這傢伙,多管閑事,若不是你的話,我林家怎會落到今日田地!」
寧辰聽聞,眼神凌冽。
「見過不要臉的,你這般不要臉的,倒是為所未聞。」
「你,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林立氣的直發抖,用手指著寧辰。
這般螻蟻根本入不了天尊法眼。
寧辰漠然看著林爵敬道:「交出解藥,可饒林家不亡!」
林爵敬坐在主位,當他對到寧辰的眼神之後,久經世道的他,也不禁心頭一動。
能夠擁有這般凌厲威嚴的眼神,這個年輕人,絕對不一般。
「解藥,我弄丟了,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是怎樣讓我林家滅亡。」
林爵敬目光陰冷,突然暴怒。
「林家男兒何在!將這大言不慚之人擊垮,然後一併交於張家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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