諂媚
曉劍門掌門名為焰瀟,雖是女子,但為人不羈,什麼話都敢說,據說凌霄劍閣閣主也被她指著臉罵過。
不過這些都是傳聞,無從考證。聽此傳聞之人大多嗤之以鼻,凌霄劍閣閣主什麼身份,焰瀟什麼身份,她敢罵衛閣主,還不被一掌拍死?
曉劍門弟子喜歡她沒有架子的做派,卻也害怕她一張什麼都敢說的嘴。被她稱呼為劍玄的長老是曉劍門長老中唯一的劍修,修習自創劍訣,並非《曉》。
作為龍傲天前中期的師傅,劍玄長老出場的次數還算多,一手劍術出神入化,為救阿久以金丹修為力扛元嬰真君,但也因此身受重傷,大限提前,沒兩年便羽化了。
方知落茫然眨著眼,看看論容貌幾乎與他同齡的焰瀟,又看看一身玄衣正用銳利目光打量他的劍玄長老,伸手指了指自己,啞然道:「我?拜劍玄長老為師?」
這不是龍傲天的待遇嗎?劍玄長老從出場到羽化可就只有龍傲天一個徒弟!
焰瀟眯了眼,重重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不樂意?」
她音色上佳,說話時如風鈴叮噹,沒有半分掌門該有的威嚴,卻讓方知落抖了個激靈連忙搖頭,嘴巴已經快一步,「是弟子的榮幸!」
焰瀟滿意了,又把目光投給劍玄長老,「劍玄,你怎麼看?」
劍玄長老向來招架不住她,但在收徒弟這件事上容不得半點馬虎。他沒有立刻回話,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拉起方知落的手腕道:「你勿要抵抗,讓我探探你的體質是否真為劍心之體。」
劍心之體萬年難遇,但凡擁有劍心之體之人,無一不是修仙界聲名赫赫的大能。
曉劍門千年前隕落的老祖便是劍心之體,這麼多年來,無一人煉成《曉》,劍玄猜想過劍心之體是不是修鍊《曉》的必要條件。
他比任何人都想讓曉劍門重現當初的輝煌。
方知落心頭咯噔,他不懂什麼劍心之體。如果說眾人是從水晶球的異象來確定他的體質,那他肯定不是,是他丹田裡名為碧海天青的小劍在作怪。
但他騎虎難下,如果此時拒絕劍玄長老的探查,無異於告訴旁人他有秘密,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知落權衡利弊時,忽然有一股柔和的力量落在他的肩頭輕輕拍了拍,似乎在安撫他,而劍玄長老見他沒有拒絕,已經緩緩把靈力滲入他的體內。
這股力量很熟悉,長堯山洞裡,他被其輕輕托起……
方知落紅了耳根,想著應九望的力量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與此同時,他體內的碧海天青漸漸隱沒於無形,之前擠入水晶球的力量悄然在他經脈里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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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后,方知落捧著茶跪在劍玄長老面前,劍玄長老接過,緊繃的神色也緩和了些,說道:「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劍玄的弟子,修鍊當勤奮,行走在外莫要墮了我的名聲。」
焰瀟歪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不知哪來一把羽扇,有一下沒一下擺著,溫儒等人已經去了堂外。
方知落一人頂著好幾位長老的視線,硬著頭皮說了幾句慷慨激昂的話。
焰瀟歪在椅子上笑得花枝亂顫,收到劍玄長老警告的目光,她連忙輕咳一聲正色道:「方方你不要這麼緊張,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曉劍門唯一的核心弟子了,有什麼不懂你盡可以請教長老們。」
劍心之體,萬年難遇,曉劍門是撿到寶了,聽說還是從凌霄劍閣撿漏的,不錯不錯,溫儒那小子該好好獎勵一番。
焰瀟肚子里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考慮著明天是不是該讓門內的築基弟子都出去撿漏。
方知落聽她一句方方,雞皮疙瘩都快起來,奈何他如今上了賊船,只能扮乖巧。
曉劍門長老們收徒歷來隨便,一杯茶兩句訓話便結束了,方知落連句話都沒來得及和應九望說,便被劍玄長老帶回了他獨居的稷山,先是扔到寒潭裡泡了小半時辰,冷得他眉頭都快結霜了,才把他拎出來。
劍玄長老又給他餵了顆丹藥,擺弄來擺弄去整整擺弄了好幾個時辰,才皺眉收手丟給他一本基礎劍訣道:「從明日起,你卯時起來練劍,每個基礎動作至少練一萬遍,你之前沒有練劍的基礎,現在開始也不算晚,勿要偷懶。」
說完,劍玄長老飄然而去,留下只穿著中衣的方知落目瞪口呆。
卯時是幾點來著?
子丑寅卯……
艹!早上五點!他高考頭懸樑錐刺股都沒這麼早起來過!
這個師傅不要了行不行?那本破劍訣他也不練了行不行?他小命也不想要了連夜跑回去被九望神君日行不行?
方知落生無可戀的攤在石床上,硬邦邦的觸感讓他分外想念長堯山洞裡那堆咯人的稻草。
九望神君,當年是我太年輕,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好,您現在還聽得見我的呼喚嗎,球球馬上來把我帶走!
方知落叫天天不應叫九望神君神君也沒理他,只好咕嚕從石床上爬了起來,穿著曉劍門花里胡哨的弟子服飾,半夜溜出門去。
他莫名其妙成了曉劍門的核心弟子,還被劍玄長老拎走折騰到現在,也不知道阿久兄現在怎麼樣了。
而他接下來任務繁重,要是一段時間沒見龍傲天,好不容易刷起來的好感度沒了怎麼辦?
艹!他在庶務堂就應該拒絕焰瀟!他又不是真來修仙成神的,他是來刷好感度苟活的!
半個時辰后,方知落站在富麗堂皇的八角亭邊,看著抬頭挺胸幾個時辰了還沒把羽毛梳理好的鳳凰,踮起腳尖道:「鳳凰老哥,你知道溫師兄他們在哪嗎?」
他迷路了。走了大半個時辰連個活人都沒遇到,這小破宗莫不是撞鬼了?
鳳凰高傲的別著鳥頭,豆大的眼睛居高臨下瞥過方知落,如此做派讓他心底里直犯嘀咕。
不是傀儡嗎?怎麼比修為高深的靈獸還要通人性?
還有求於鳥,方知落堆起笑容,忽然想到了什麼,從百寶囊中摸出一塊靈石,容色諂媚:「鳳凰老哥,你帶我去這塊靈石就歸你了。」
原著中有一段阿久看到齊月雙和鳳凰互動的情形,當時齊月雙拿了塊靈石誘惑鳳凰,讓它幫忙幹活。
鳳凰本來還不屑一顧的抬著鳥下巴,看到靈石後轉回去的頭又別了過來,打量了兩眼又把腦袋挪了回去,一副「這麼點靈石就想收買我」的模樣。
方知落:「……」
他感覺自己被這隻傀儡鳥鄙視了,不對,是蔑視。
方知落呵呵兩聲。
幾秒鐘后,他再次把手伸向百寶囊,嘩啦啦把這一年來積攢的靈石全倒了出來,臉上的笑容更諂媚了些,「鳳凰老哥,小的能不能苟活可就全靠您老人家了。」
他想念萬物皆可導航的手機了。
找到溫儒后,他定要找他討要曉劍門的地圖,本以為小破宗沒多大,誰知道空蕩蕩的離譜,竟然連個巡邏的人都沒有。
「你在幹什麼?」
方知落正吐槽著,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他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到「阿久」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他也換上了曉劍門的弟子服飾,普普通通的臉與華麗的衣袍格格不入,背後還背著那把破劍,如此一來反差更鮮明。
他皺著眉,目光在方知落身上逡巡,又道:「不是說不喜歡這隻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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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另外一隻(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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