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路越走越偏

我在挑選，無數的存檔在我面前飄蕩。

第一時間，我剔除了與橫濱有關的存檔。

短時間我不想看到港口Mafia和異能特務科的人了。

麻了，他們都有毒！

初始空間只有我一個人，這裡像個巨大的罩子，邊緣是一串串綠色的數字。

應該是數據什麼的，我不太懂。

「玩家到底攻略了多少人，都快翻半個小時了都沒有翻到頭。」

我總是這樣無意識的和自己說話，這是被玩家控制時留下的毛病。

只不過那時候我是在心裡說，而現在能夠光明正大的說了。

牽扯著我的線明明不在了，可我依舊不自由。

「好無聊啊。」

我漂浮在存檔前，肆意翻滾，直到碰到盡頭的綠色數據。

換了個方向繼續滾，向上向下，向左向右。

根本沒人管我。

以前，玩家關閉電腦後，我就會一個人待在初始空間。

起初我安安靜靜地站著，睜著眼睛一動不動，跟邊緣的綠色數據一樣。

漸漸的，我開始眨眼。

再然後，我有了思考。

我真的時常思考，思考很多東西。

別問我思考了什麼，我不會告訴你的。

「乾脆閉著眼睛，闖到那個存檔就那個存檔好了。」

我讓存檔流動起來，不包括跟橫濱有關的那些人。

「三、二、一。」

我在給自己倒數。

【讀檔載入中……】

【攻略人物真人好感度100，是/否繼續。】

咦，竟然是真人。

我記得他，一個天生純潔的壞蛋。

純潔和壞蛋似乎很不搭，但他就是這樣的一個咒靈。

【已載入……】

「蒹葭，我們去看電影好嗎？」

他坐在圍牆上，晃動雙腳，臉上是天真爛漫的笑容，正問我要不要去看電影。

我遲疑了。

他從圍牆上落下，輕鬆落地，直接拉著我往電影院跑。

晚上的風很溫柔，頭頂是一彎新月，散發著漂亮的光芒，看似柔和卻鋒利的像柄利劍，隨時可以將天幕割開。

深夜場的電影人並不多，真人拉著我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電影院。

玻璃、鋥亮的地板……一切能照出人影的東西上面，都沒有我們的影子。

彷彿我們兩人，被世界拋棄了。

販賣爆米花的櫃檯內沒有人，我眼巴巴地看著爆米花，讒的停下了步伐。

我想吃，聞起來很香。

真人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翻進櫃檯，輕的像陣風。

他若無旁人的將爆米花裝到了盒子中，動作很熟練。

如果這時有普通人走過，一定會看到非常驚悚的畫面。

爆米花成精，自己跳到了爆米花桶里。

「蒹葭蒹葭，快來拿。」

我慢悠悠地走過去，將爆米花抱在懷中。

還好因為是深夜，櫃檯里沒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偷懶了。

否則他一定會當場被靈異畫面嚇到昏厥。

真人還裝了兩杯可樂，他是一點也沒把他當外人。

也是，他不是人。

這個存檔里，我也不是人。

我抓了一把爆米花，張大口塞到口中，吃的心安理得。

不知道為什麼，不花錢的東西，吃起來反而香。

我果然有病。

「看什麼好呢。」真人陷入了糾結。

「我想看殺人魔大戰小怪獸。」

真人猛地轉頭看我，雀躍道：「蒹葭，我也想看這個。」

我嚼了下爆米花，態度冷淡的「哦」了一聲。

他催促著我快點進去。

其實我不太高興，因為在他眼中，我又看到了讓我討厭的東西。

我們進了電影院，當然沒買票。

吃的爆米花，喝的可樂，也沒有花錢買。

影院里除了我和真人，還有一對情侶，他們坐在最後的情侶坐中，那裡黑漆漆的，但我卻能看清女生窩在男生懷裡。

他們正在忘我的親吻。

「唉。」我默默地嘆了口氣。

真人聽到我的嘆息后眉頭皺起，很不開心。

「好煩啊他們。」他抱怨道。

我點頭：「我也覺得。」

真人臉上的縫合線因為他撐著臉而皺起，他被後面情侶時不時發出來的聲音弄得很苦惱。

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將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部放在臉上。

電影院內燈光昏暗，屏幕上的殺人魔正在肢解小怪獸。

碎肉和鮮血，將床單浸濕。

他慢慢起身，走到他們面前義正言辭的譴責他們：「要遵守電影院里的秩序啊，混小子們。」

我砸吧嘴，將爆米花咽下后，吐槽道：「不要說這話啊，我們也沒守秩序，連票都沒有買。」

真人看向我，理直氣壯道：「我們和人類又不一樣。」

「呃……」我無言，只能說，「你說得對。」

這對情侶變本加厲的親熱起來了，難道他們不知道這裡還有監控，以及我和真人？

電影畫面突然黑暗，真人和黑暗融為一體。

左側標誌著「安全出口」的警示燈泛著綠光，但這不足以照亮黑暗。

「去死吧。」

他說得很平淡，就跟孩子對母親說要吃棒棒糖一樣。

真人的動作很快，他手指觸碰他們的頭顱，靈魂被他瞬間改變，體現在扭曲的肉.體上。

我整張臉皺起：「太丑了，你就不能讓他們死的好看一點嗎？」

真人苦惱道：「我試試？」

我並不在意他殺不殺人，都說了我不善良。

反正是一段數據，死了也沒什麼。

下個讀檔，還能活回來。

跟我一樣。

「這樣呢？有沒有好看一點？」

我嫌棄道：「還是丑。」

真人還在搗鼓那兩個成了屍體的人，他突然道：「蒹葭，你以前不是不喜歡我隨便殺人嗎？」

我：「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不喜歡你殺人，現在無所謂，這隻能說明我是個善變的咒靈。」

真人突然看向我：「以前我總感覺你跟個人一樣，但現在你變了。」

我興奮地搓手手：「變成什麼樣了？變的讓你討厭了嗎？」

真人側頭，眼睛彎成了月牙，笑容純潔。

他的背後，是兩具扭曲的屍體。

「不，變得讓我更喜歡了。」

我：「……」

不，這不是我想聽到的。

「無趣。」

聽完這話后，我徹底沒心思看電影了。

還剩一半的爆米花被我隨便丟棄，地上、沙發上全是爆米花。

真人問：「咦——你不丟垃圾桶嗎？你以前不這樣的。」

以前，以前，還是以前。

我不耐煩了。

「真人，我膩了，我想拋棄你找另一個咒靈玩了。」

真人眉毛皺成一團，委屈又不解：「為什麼，蒹葭不是說最喜歡我了嗎？」

我跟看傻子一樣看他：「這話你也信？」

「哇，蒹葭你好過分。」

我故作驚訝：「你還是現在知道？」

「怎麼會沒有理由就要拋棄我去找別的咒靈？」

他刨根問底，跟孩子問媽媽為什麼一樣。

超煩人的！

我隨口瞎掰：「因為你沒有小真人，不能給我幸福。」

真人掀開衣服，認真道：「我可以改變靈魂形態，你想要什麼樣的小真人，我都能變。」

很好，他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好奇。

「彎鉤帶刺的能變嗎？」

「當然可以！」

目瞪口呆。

我覺得我路走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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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好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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