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煙逼嫁南疆
回北國的那天晚上,月色正好,雲初柔拉著她,坐在樹下看星星。
風月交加,群星閃爍。
雲初柔忽然開口。
「其實我第一次見師哥,不是在西湖的船上,在哪之前,師父和師哥出手救了我,那會兒,我就知道,我一定要想盡辦法報答師父和師哥。」
金小酒把玩著樹葉的手微微一愣,心裡緊張。
雲初柔撇她一眼,嘴角輕笑,「但是報答有很多方法,比如讓他們快樂,幸福,平安,順遂。」
說完,她坐直身來,正襟危坐地看著金小酒。
「小酒,你對師哥來說,是很重要的存在。其實,你對我而言,也很重要。你聰明活潑,腦袋裡總有很多稀奇的法子。你很惹人喜歡,有時候我看著你,總在後悔,要是我早一點認識你,或許我就不會讓自己的曾經那段美好的年華,只在抑鬱和焦慮中度過了。」
金小酒扯著唇,漂亮的翦瞳滿是緊張。對上雲初柔無暇的眸,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你真的和傳言中不一樣。我…一直是很卑微的人,本來一開始,不敢肖想和你成為朋友,卻沒曾想,你不嫌棄我,甚至還為了保護我,和陸家為敵。」
「初柔,其實我…」
她想說,其實她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
看她猶豫糾結的模樣,雲初柔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起來,這一笑便一發不可收拾。
金小酒被她笑得臉紅,抬起臉,嬌嗔的打了她一下,「哎呀,你笑什麼啦。」
「小酒,原來你也會臉紅啊。」雲初柔笑著。
金小酒揉了揉臉,咬著唇。
「好啦好啦,我認真的。」雲初柔不逗她了,正經道,「小酒,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師哥,但我能看得出來師哥對你是前所未有的關心,我從未見他對任何一個女性這般的好。」
瞬間,金小酒雪白的耳垂逐漸變得灼紅。
提到這個,金小酒的臉就壓得更低了,「沒有吧。」
雲初柔卻更認真了,「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不要低估你在師哥心裡的份量,為了你,師哥什麼都做得出,或許說的難聽一點,你要是有一天離開了他…」
「他會死的。」
這一點雲初柔絕對沒有誇大其詞。
就像一個沙漠中乾涸行走已久的人,突然找到一大片鮮甜的水源,如果這樣的救贖忽然消失,無論換做任何人,都會痛不欲生。
……
回了北國之後,江清野就去朝廷中領功了。
這一站算是讓他徹底在朝堂上名聲大噪,不僅清廉四臣的大力支持,還得到了群臣刮目相看。
引來太后一黨的不滿,卻無法說。因為這次機會,是他們親手拿給江清野的,本想讓自己漁翁得利,卻沒想到為他人作嫁衣裳了。
就連北王都厚厚嘉獎江清野。
實則,這一次攻打逆賊,引人矚目的並不是江清野功績。
而是他背後強大的暗衛兵團。
要知道,太后在後宮獨大。除了無法拿捏皇后和北王的二皇子,其他的皇子,要麼被貶,要麼被陷害,要麼終身監禁。然而江清野的這個不起眼的小兵團,是如何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在太后的勢力下,成長為一個軍功顯赫,無人能敵的勢力。
江清野站在朝廷上接受嘉獎的時候,太后一口銀牙都要被咬斷了。
絕不能讓這庶子的勢力再這樣增大下去!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太后……」
江無煙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她已經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了。
「閉嘴!」
霎時,一個玲瓏琉璃盞從上位砸了下來。
江無煙立刻害怕地往後縮了縮,可是她逃不掉。
太后睨著她,眼神不善,口氣更是駭人,「上前來。」
江無煙咬牙,憂慮的眸子閃過一絲蒼涼,她跪著爬上前。
因為她的腳早就跪的發軟,根本站不起來了。
薄薄的衣衫被刺穿,膝蓋和手掌心透出血跡,她忍著巨痛。
「聽說你和那南國公主往來甚密?哀家不是說過不允許你和她來往!」
太后咬著后槽牙,狠狠地給了江無煙一個巴掌。
她的臉被慣性扇向一邊,陰柔臉頰上嘴角滲出血來,眼裡卻沒有求饒,這讓太后更氣憤!
如今太子在朝堂上威望大不如前,之前有個二皇子分走他的勢力,現在又來個六皇子?!
一定是有人安排的,不然江清野的勢力怎麼可能生長的那麼快?!
不然為什麼她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
屆時,她把目光放在這個從不起眼,只是個泄憤工具的江無煙身上。
這丫頭和金小酒來往甚密,原本太后只以為金小酒不過就是個無腦的公主,成不了大事。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陰謀。
「說!是不是你竄通金小酒,給江清野通風報訊的?!」太后一把掐起江無煙的下巴,明明是個鶴髮的老人,力氣卻如此之大。
也可能是江無煙依舊跪了許久,身子薄弱無力,她一時間喘不上氣來。
她臉色通紅,「不,不是煙兒。」
可太后已經認定是她了,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冷哼一聲,將她甩向一邊。
江無煙的頭重重磕在桌角,還好只是撞出了淤青,沒有出血。
「傳哀家的命令,今日起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放長公主出宮門半步!違者殺無赦!」太后冷冽說道。
雲初柔瞪大了眼,「太后,您……您要囚禁煙兒?」
「無煙,這都是你逼哀家的,你本是哀家最疼愛的孫女,你非要和哀家作對!南疆的王子早就向北王求娶你了,原本哀家想著不讓你嫁這麼遠,現在看來,你離開才是對的。」
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
江無煙的眼裡徹底失去了光芒,癱倒在地上。
不可置信,甚至有錯覺,不知道是自己瘋癲了,還是這個她敬愛的太后,變瘋癲了。
「太后……不要,我不要。」她臉色凝固,只知道搖著頭說不要。
她才不要嫁去什麼南疆。
那就意味著再也回不來了,再也看不到父王,皇弟,年哥哥,小酒……
她將徹底淪為一個傀儡,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