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找你家吳玉買去（下）

天哥昨夜是真的興奮得過了頭，在阿威的酒吧里，對過來搭訕的美女們來者不拒，甚至看滿臉扭曲的小武都煞是可愛，還在人臉上使勁兒擰了一把，連小武險些一腳踹倒他，也毫不介意。

看旁邊桌的是一群來玩的大學生，非說孩子沒啥錢不容易，送了人兩打啤酒，還硬讓阿威給打個五折，阿威直嚷嚷：

「憑什麼你泡個妞兒，讓我不明不白的搭錢，還弄得兄弟們雞飛狗跳的？」

郭豪走到雙手環著起伏的胸口，瞪視天哥的阿威身邊，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咱倆一樣！」

當晚，天哥喝大了，是小武開車送他回的家。之後的事，天哥就不記得了。

天哥醒來時不知道幾點，眼睛還沒睜開，已經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冬天的太陽比較溫和。

天哥的家在28層，他說這樣可以不擋窗帘。

天哥的家很特別，滿家只有入戶門一扇門，只有一個碩大的88平米的房間，房間內的一切設施一目了然。

沒錯，他打掉了家裡全部的牆--全部用梁取代，這就是框架結構房屋的好處。

只有淋浴的位置，為了防止水澗得到處都是，用玻璃擋了下，可玻璃也是透明的。淋浴旁邊是個大號的日式木質浴桶。

房間一角，是天哥差人為自己訂做的，兩米五寬的大實木床。家裡只有靠窗一張竹制搖椅，沒有沙發跟茶几。電視就放在床的對面，天哥是躺在床上看電視的。

天哥說了，家，就是個睡覺的地方--不待客！

敞開式的廚房旁，是一個碩大的實木餐桌，上面一邊是茶盤，另一邊是玻璃式蒸煮咖啡用的器皿，餐桌周圍，只有兩把餐椅置於兩側，方便他喝茶還有咖啡。

茶和咖啡，天哥就愛好這兩樣。

他很早就不吸煙了，說是臟，還嫌味道不好聞，說會破壞熏滿室內的咖啡香。

另一面牆上，是紅木材質的佛龕，供奉著關二爺。

天哥的家雖然不足百平，但卻看上去非常大氣。

天哥的家裝修好，兄弟們來參觀過，可真是純粹的參觀，進來看了一眼就被天哥轟走了，說是弄髒了還得他自己受累收拾。

天哥不用保姆，更別提小時工，他不喜歡任何人碰他的私人物品，這也是天哥只住八十幾平房子的主要原因，打掃是件累人的事。

閉眼享受冬日暖陽的天哥，蘇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起和吳玉今晚的約會，正想要穿什麼衣服，要不要給吳玉常坐的位置窗邊的花換成大玻璃花瓶，插上鮮花的時候，聽到了淋浴的水聲。

天哥驚得猛然回頭，看到小武正閉著眼睛沖涼。

天哥下意識掀開被子看自己身上，還好，穿著內褲，他平時都是裸睡的，家裡只有浴袍，壓根兒就沒買睡衣，他也不穿，一個人也用不上遮著藏著。

可問題是小武怎麼在家裡洗澡？

自從在郭豪的點撥下，發現小武對他的心思后，天哥時刻注意著跟小武相處時的感覺。

不能讓小武誤會，又不能傷著兄弟的感情，他雖然不了解同性之間感情是怎麼樣的，但他很尊重小武對他的感情。

快十年了，小武就那麼裝著若無其事地，默默守在自己身邊，換誰，也會有一份感動。

所以除兄弟情義外，他對小武，多了一份對其他兄弟沒有、也不可能有的憐惜，因為這份憐惜，所以對小武，萬事寬容，有點兒寵孩子的意味兒。

等到水聲停止，他眼也不睜，直接朝著小武的方向喊了句：「武啊，哥想喝粥，樓下有賣的。」

好半天，他只聽到小武翻柜子找衣服穿衣服的聲音，沒見小武答話。

待他聽了又聽，聽不到任何聲音的時候，睜開眼睛。見小武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門口低頭穿鞋，穿完起身，邊裹了下衣服，邊對他說：

「這件我穿走了，衣服你幫我乾洗好，再還我，抽時間賠我件新的。粥找你家吳玉買去，兄弟我沒那義務！」說完摔門走了。

「完了，這孩子又生氣了，這回可不是吐他一身那麼簡單......不想他，過幾天就好了！」

「哈哈，我的約會啊，時間快點兒跑吧！」

天哥在自己心裡的歡呼聲中起了床，大唱著「咱們老百姓啊今天真呀真高興」，奔向浴桶放水，打算好好泡個熱水澡。

大大的浴桶，天哥閉著眼睛享受著。

想起小武最後一句話，「找你家吳玉買去！」

「我家的，我家的，我的，哈哈我的！」就這樣臆想著......

想著這次再見到吳玉，一定別緊張。

「就奇了怪了，我有什麼可緊張的呢？」

「哪次天哥我不是眼睛一瞪，讓別人不知道手往哪兒放，嘴直發瓢，不是結巴，都口吃兩句？這個小女人！」

「和她說點兒什麼好呢？」

「那麼愛看書，天哥我也沒看過什麼書……靠！沒看過，可以讓她推薦吶！正好，她可以滔滔不絕的講，我就可以專心的看著她，小嘴兒吧吧地說......有才！天哥我就是他媽有才！」

「可也不能只聽她說啊，我講點兒什麼？」

「小時候可真沒正事兒，怎麼就沒好好學習，長大泡妞兒都沒素材！」

「話說回來，早知道有這麼一天，我也不見得就能坐住板凳。」

「說我那些光輝事迹？從打架擺攤兒，到倒爺發家、再到官商勾搭成奸，一夜暴富，直到現在坐享其成無業游民似的經歷？好像也不大合適，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再越說越遠了！」

「算了，臨場發揮吧。」

「可再怎麼，得有個職業啊，我整天在店裡，都快閑出屁來了，讓她看著跟盲流似的，也不是個事兒啊.....」

「對了，股民！時間閑散，有錢賺，賺多少不正常啊？就股民了！哎！人要有才，擋都擋不住啊！」

思想神遊了一番，水都涼了，才慵懶的大步跨出來，低頭壞笑的看看自己精神抖擻的小兄弟，右手的食指邊戳點著，邊訓小朋友似地說出了聲：「急什麼急？還沒輪到你衝鋒陷陣呢！」

嘿嘿！不過哥哥我會儘快地！

再抬頭看看鏡子中的臉，鬍子依然很酷，可是，是不是就是這鬍子讓自己看起來跟她不像一路人呢？

抻著脖子，往鏡子前面探了探，用手指把鬍子擋上，左擋擋，右擋擋，怎麼也擋不全，自己又實在想象不出來不留鬍子的樣子，眉頭都皺成了一座山。

「想什麼想，乾脆剃掉看看不就完了？反正兩天就長出來了！」

「今天怎麼跟個娘兒們似的！」

想及此，天哥二話不說，拿過剃鬚刀三下五除二，鬍子立刻剃個精光。對著鏡子左照一下，右照一下，再正面微低頭，用手托起下巴，眉頭輕微的一皺。

「嗯，不錯！」鏡子里的人斯文了不少，這樣跟她站在一起才相配嘛！

穿衣服的時候，天哥犯愁了。

「這滿柜子的衣服，怎麼都黑色的啊？弄得跟黑社會似的！」

「而且也沒幾件冬天的」，最常穿的那件被小武穿走了

天哥對穿著打扮不是很在意，差不多就得，反正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黑色，換多少款式都一樣的效果。很多時候，不是小武硬拉著他去買衣服，他都想不起來買衣服的事。

天哥一直鍾愛黑色，今天卻突然對黑色不滿起來，像黑社會不說，還一點也不靚，也不招眼。

乾脆，買衣服去！於是，隨便撿了一件套上，手錶錢包鑰匙一拿，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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