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還能再巧點兒不?
吳玉楞了下,她已經記不起最後一個套子是什麼時候用完的了,安平有多久沒在家了,她根本沒留意這些。可她心裡笑了,原來安平是為這個......
「有了就生下來。」吳玉笑著美美地說。
安平好像終於是剋制不住了,一下子就翻身壓住吳玉......
吳玉不知道別人的小別勝新婚如何,她總算是有了屬於她自己的親身體驗了。
該怎麼說呢?
速戰速決?
總不能說她的安平早泄吧?
安平抱歉的摟著她,解釋了句:「這麼長時間沒有,見你太激動了!」
吳玉緊緊的摟著激動后的安平,像想用這個動作來告訴安平:沒關係!
吳玉確實沒介意這個,非但沒介意,她還有「有失必有得」的那麼點兒心理。
安平是第一次事後沒有馬上起身去沖洗,而是這樣緊緊地摟著她,讓她有被深愛的感覺。
在吳玉快睡著之前,她朦朧的猜想:許是安平因為沒辦法避孕,才會緊張吧。
吳玉從回家,到入睡前,都不曾片刻想到過天哥。
在吳玉享受夫妻團圓的幸福時光時,天哥卻在忍受著,第一次因等人而受到的煎熬,第一次體會被人放鴿子的掉面兒和痛苦。
畢竟初冬了,天黑得早,也不知道吳玉的公司在哪兒,遠不遠?
路上是不是安全?
怎麼都快七點了,還不見人?
又不敢離開位置,因為吳玉這個時候,有可能隨時進來,看不到自己坐在這兒,感受不到自己的重視,那自己這一天,不白折騰了?
快八點了,怎麼還不來?
是不是臨時加班了?
天哥起身去洗手間,特意囑咐最近的服務生小弟,他等的人如果這時候來了,千萬說天哥一直在等,去下洗手間,馬上就會回來。
特別地強調了「一直」和「馬上」兩個詞。他那麼鄭重嚴肅的囑咐,小男孩兒認真點頭的時候,怎麼明顯像硬憋著笑?
去完洗手間回來,人仍然沒到。
天哥剛開始在這面等,還能看到跟著起鬨的兄弟們,在不遠不近的那個隔斷間里,向他這面時常張望,還連說帶笑。
用腳想天哥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學吳玉的樣子看書,而且看得很「專心」,書名是什麼,他沒在意,書上全是每次吳玉不同表情的樣子。
已經九點多了,天哥沒注意兄弟們什麼時候消失的,他從洗手間回來后,不是往窗外看,就是盯著大門口。
當店裡時鐘的指針指向十點時,天哥慢慢地斜仰在平時吳玉坐的那一面,閉起了雙眼。看來她今晚,是鐵定不能來了。
天哥此刻,心裡很受傷!
對,沒錯!不是失望,就是受傷。
自己從今天睜開眼睛開始,直到現在,忙了一天,只為一件事:今晚跟她的約會。可現在,人影兒都沒見到,原因就更無從知曉!
也許加班了吧。沒我電話,就不能及時告訴我。
也許家裡有了別的事,也沒辦法通知我......
天哥發現,他幫吳玉找的N個理由里,到最後,都是因為沒有他的電話號而造成的!
靠!我就是頭豬!
煩躁的一個翻身,她是女孩子矜持,不可能主動問我電話啊,更不用說把她號碼告訴我了!
笨!沒有比自己再笨的了,怎麼就沒想到把電話給她呢?
天哥直到N年後都沒有發現,從他們最初的接觸開始,他就凡事沒怪過吳玉,而總是覺得是自己的不好。
但同樣的事,放在別人身上,可就不是這樣了。
就拿今天的事來說,等半個晚上?不是兄弟們親眼所見,說給誰聽,誰也不會相信!
天哥也不是拽到從不等人的地步,但他等人不會超過五分鐘。
無論何人何事,五分鐘是他能給予對方最大的寬容,既然約好,就沒道理爽約,既然知道自己有事,就應該提前出發,天哥這樣要求自己,也同樣拿這個原則要求別人,遲到是對人最大的不尊重!
什麼堵車臨時有事,少跟天哥找那沒用的借口,天哥會毫不猶豫地起身走人,不慣任何人毛病!
遲到已經很不給天哥面子了,還想得到天哥的原諒?天哥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別人不給他面子在先,憑什麼他就一定要給對方面子去原諒?
大度不是這個方式體現的!託人來道歉,帶話的人話都說不完,就讓天哥陰著臉,一句:少他媽跟我扯蛋!把嘴堵上。
隨著天哥這面的氣壓越來越低,服務生都躲遠了,只有小武一個人,隔一會兒就從吧台往這面看看天哥的情形。
時不時接下兄弟們打探消息的電話,小武的回答也很簡單。
「沒來」
「對,還沒來。」
「是啊,還沒來!」
「來什麼來,都幾點了?」
「還能怎麼樣,跟那兒傻等唄!」
「他活該!」
夜裡十一點的時候,小武終於綳不住了,悄悄走過來,看看蜷縮在沙發上的天哥,心裡難受起來。
再看看天哥睡得很香的樣子,打消想推醒他的想法,推醒這樣的他,他一定會失眠吧?
想想,轉身小聲兒吩咐服務生現在就打烊,都早點兒回家吧,給沒走的客人免單,再發張優惠卡,說有事請理解,強調道歉要誠懇。
處理好一切,又轉身回到辦公室,取來大家偶爾在這裡休息用的被子,輕輕給天哥蓋好,自己蓋著早上穿走的天哥的大衣,也眯起眼來。
第二天早上,體會到溫馨的小女人,早早的起來給老公做早餐。
大餐不在行,早餐吳玉很拿手,現成的牛奶熱好,找出模具,煎了一個心形的雞蛋,再烤好麵包片,又切了四片厚厚的火腿,看著擺好的早餐,吳玉滿意的一笑,摘下圍裙準備去叫安平起床。
還沒等起身,就聽到安平走過來的聲音,「呦,老婆越來越賢惠了!」安平看著擺好的早餐滿意的說。
兩人的早餐都快吃完了,吳玉問安平,「你都沒發現今天早餐有什麼不一樣嗎?」吳玉有些不甘心。
「不就雞蛋是心形的嗎?」安平覺得沒有什麼別的了。
「還有呢?」雖然回答一點兒都不浪漫,但總算髮現了點兒什麼,吳玉有點兒喜色了。
「還有嗎?」安平再看看桌面,仔細地尋找。
哎!總是這樣,為他花的心思,他總是發現不了,百般提醒都沒用。
吳玉看著自己特意為安平切得厚厚的火腿。安平不怎麼喜歡吃肉,卻對火腿很感興趣。
「算了,快吃吧,不是還要去公司忙嗎?」吳玉泄氣地轉換話題。
她自己覺得很沒意思,就算直接告訴了安平,安平也可能會說,「不就切得厚了些嗎?我以為多大的事兒呢!」
他為什麼體會不到,那厚厚的火腿,是替吳玉在說:「看,因為你愛吃,我才特意切厚的,看!我多在乎你!」
安平總是體會不到吳玉這樣的心思。這樣小小的浪漫,在多次得不到安平溫情的配合后,吳玉早已經不做這樣的事了。
誰會多次對牛彈琴呢?
可能是離開幾個月的安平突然回家,讓家裡不再空蕩冷清,還有昨夜的溫馨,才會讓她忘了,自己的老公有些木了吧。
咽下最後一口麵包,快速收拾好餐桌廚房,吳玉也緊跟安平身後上班去了。
吳玉今天很忙,昨天審核通過的方案,今天開始落實,她忙的乾脆什麼都想不起。
安平今天加班嗎?
晚上回家吃什麼?
就更別提剛認識的天哥了。
下午,忙得不可開交的吳玉,接到頭兒內線電話,說關於前段時間加班忙的酒吧一條街的活,要她來辦公室,說客戶有幾個新設想,想和她再探討下。
吳玉帶好本子,到頭兒的辦公室,見不是上次見到的負責人,經領導簡單解釋才知道,正因為換了負責人,方案才會略有改動。
記好全部的要求,吳玉跟領導一起恭送客戶出門。
在她剛想走過場的客氣說慢走,再聯繫時,開過來接客戶的黑色奧迪車門,突然被打開,一身黑衣,沒了鬍子的天哥,滿臉燦爛的笑容,大步向她走過來,遠遠就伸出了手,對吳玉愉快的說:
「還能再巧點兒不?」一邊握她的手,一邊回頭看吳玉送出來的客人說道:「鬍子,這位也是我朋友。」
領導跟吳玉都有點兒傻,吳玉是驚訝再次的巧遇,以及這巧遇讓她又想起,不知道該怎麼跟天哥解釋昨晚的爽約,可無論怎麼解釋,都不應該在這裡就是了。
吳玉的領導驚訝的是,吳玉怎麼會認識這麼一號人物?天哥可是這個酒吧一條街真正的幕後老闆,在接這個項目的最初,公司的幾個高層就知道了。
而且特彆強調,這個幕後老闆有點兒背景,但又都不太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背景,總之是個黑白兩道都通吃的主兒,幹活仔細小心點兒就行了。
人前瀟洒的天哥,還是知道注意形象的,只禮節性的握過吳玉的手,就馬上鬆開了。吳玉還是略略尷尬了下。
看看領導,解釋說,「我們也剛認識不久。」
領導雖然已掛上了職業應酬的皮笑肉不笑,剛才瞬間的表情變化,吳玉是全看在眼裡的。在看到天哥的同時,她就已下意識地看領導的臉了。
天哥猛然想起什麼,回頭問吳玉的客戶:「鬍子,給我拿個紙筆。」
只見吳玉跟吳玉領導視為上賓的大客戶,飛快地開車門拿過紙筆來遞給天哥,天哥快速寫下一串數字,明顯是電話號碼。
遞給吳玉說:「上回見面想著給你,今天別再忘了,有事打電話!」表情有些深意。
吳玉太明白那深意是什麼了。
旁邊的領導和身邊的客戶,也都自以為明白些什麼似的笑了下,三個人,各有各的尷尬。
目送天哥與客戶離去,領導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吳玉邊聊邊往公司走。
跟領導其實也沒聊什麼特別的,可吳玉不知怎麼,就是有那麼點彆扭。怎麼會有被人偷窺的感覺呢?
沒等到下班,吳玉跟領導分開,回到自己位置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天哥發手機信息:
「天哥,非常非常抱歉,昨天我老公突然回來......」
措辭到這兒,吳玉突然覺得,這話看上去怎麼那麼彆扭呢?
天哥又不知道她有老公,更不知道安平常駐外面,她信息里又不方便解釋那麼多,明知道天哥對她有些好感,還要跟他講什麼:老公突然回來了,會讓天哥怎麼想呢?
看了又看,刪掉讓她覺得彆扭的部分,改成:
「天哥,非常非常抱歉,昨天家裡突然有事,也沒有你電話,所以昨晚沒辦法通知你,請千萬別介意!」
再重新斟酌下自己的信息,先道歉,再說了主要原因,又表達了惶恐的心情。
嗯,措辭圓滿,解釋了自己,天哥又有面子,天哥應該是能理解的,看上去那麼大氣個人,沒事的。
於是,很滿意的按了發送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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