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平安夜平安(上)
辦公室里的天哥,心情比吳玉簡單些,他只覺得失落。
那個小女人,有多久沒看到了,還不到半個月吧?自己怎麼會有恍如隔世的感覺?看到吳玉的那一刻,自己心裡猛地沉了一下,然後就是下意識的趕緊低頭往辦公室走。
坐在電腦椅上苦笑了聲對郭豪說,「她來了!」辦公室里,只他們兩個在。除了小武,其他人都去酒吧了,小武被順子約了出去。
郭豪看看低頭的天哥,沒說什麼。
這幾日的天哥,在今晚沒見到吳玉之前,想到吳玉的時候,有做了一場夢的感覺,也覺得時間過得極慢,慢得好像再也看不到吳玉了,以為可以一直這樣的心情下去。
也想像過再見吳玉時,自己該以怎樣的姿態面對吳玉,但只有今晚見到吳玉之後,才知道,自己會是這個樣子。
其實一切都沒有過去,只不過是自己心底的熱烈,變成了深深的失落。
什麼都可以通過努力獲得,甚至可以花錢去買,可面對這個女人,他居然束手無策!
安平在C市的工作這些天不順利,心情也比較急躁,吳玉每次給他打電話,安平盡量剋制的不良情緒,還是被吳玉發現了。吳玉開始有些不安。
吳玉手上最大的單,就是酒吧街,近期老范讓手上沒單的張娜配合吳玉,倒也很快順利的完成了初稿,老范這幾日在與胡總頻頻溝通,要等胡總認可之後,再進行下一步工作。
吳玉看準這個機會,向老范遞交了年假申請,年假再不休,累計不到明年的,而且剛好明天就是聖誕前的平安夜。
倒不是多稀罕西方的節日,只是全體國人都跟著外國人湊熱鬧,吳玉只是想借著這個節日熱烈的氣氛,去C市看看安平,希望兩個人也能受到這氣氛的感染。
當然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吳玉提前給安平打電話報備,接到電話的安平,也很高興的聲音,給吳玉本就興奮的心,又添了些急切的難耐。
上次安平回家,兩人的難分難捨,也再次溫柔了想念安平的心。
分開的兩個人,越到要見面的時候,心情越是迫切,這樣的迫切,讓人心裡暖暖的,連帶著都覺得冬天的冷,也是涼爽的。
只是現在每回一想到安平,因安平而開心的時候,就會想到夢裡天哥憤怒的臉。
最初的時候,吳玉沒察覺,可是幾次之後,就因此而心煩,自己實在不喜歡這樣的聯想,生活里已經幾乎看不到那個人,怎麼想起那個人來的次數,竟然越來越多?
甚至有兩次上網打開QQ,居然還很盼著有天哥的留言,可是每次都沒看到,心情竟一次比一次多了一點兒失望。
吳玉自己分析了下這情況,也很正常,一個原來對你熱情友好頻頻見面的人,突然消失了,甚至還有被他冷落的感覺,自己的確是有點兒失落,可更多的是好奇吧?因為什麼冷淡自己呢?
這次的C市之行,坐上火車之後,吳玉發覺跟上次不同,沒有了上次的興奮,還多了一點離D市越來越遠了的感覺。
不知道聖誕節的WAITING會是什麼樣子,一定很漂亮吧?
C市屬內陸城市,氣候與D市相比,即乾燥又更冷了一些。
下了火車,吳玉立刻將圍巾往厚厚的羽絨服里塞了又塞,直後悔沒有戴個帽子出來,將羽絨服上的帽子扣好,帽子下面的小繩子綁了綁緊,平日一向挺直的背,稍稍前傾,頭也低了些,似這樣,就能躲避一下C市不客氣的寒風。
吳玉這次比上次輕便些,只背了個運動雙肩包,手上沒提什麼行李,兩手便可死命地揣進羽絨服兜里避寒。
出了站口,上次那些高大推銷的壯漢,換了厚重的冬裝,吳玉也認得出來,本能地想躺,怎奈那些人還是能一眼認出她是個外來人,拚命圍了過來,不停地問。
吳玉只好左躲一躲,右擋一下,嘴裡不停地說著:「不住店...不去玩...」不料後背居然一把被人摟住,吳玉下意識就一個閃躲,胳膊一擋,差點叫出來的時候,出現的卻是安平的笑臉。
吳玉臉上驚得又怕又怒的表情,瞬間轉換成燦爛的笑容,立刻就要撲到安平懷裡去,到眼前卻又馬上止住,因為驚覺有幾個人看向這邊,自己的擁抱,也就換成了撒嬌的拳頭捶向安平,「你嚇死我了,討厭!」
安平不理吳玉的羞怯,一把拉過吳玉,一隻手重重地摟住吳玉的肩,「凍壞了吧?這幾天降溫,可能要下大雪。」然後就拉著連羞帶笑的吳玉往計程車停靠處走。
兩人上了計程車,吳玉臉上仍是掛著興奮的笑,「請假出來沒事嗎?」她一直在擔心安平工作不順利的問題。
安平重重握了下吳玉的手,「沒事,正好透口氣,再說,我可不想再看見一張紙條了。」
說完笑著看看吳玉,繼續說,「今天歇一天,明天我帶你出去轉轉。」
吳玉稍稍向安平又轉了下身,把另一隻手也放在安平的大手裡,安平兩手一起將她的手握住,兩人都笑笑的,不再說話。
這次,兩人直接到了安平提前單獨開好的房間,進了房間,安平幫吳玉把肩上的包拿下放好,安平彎腰放好包起身的一刻,吳玉就紅著臉的靠進安平懷裡。
安平笑著重重摟了摟吳玉,用臉蹭了吳玉的頭一下,柔和地說,「都老夫老妻了,說聲兒想我就這麼費勁,你看那些小姑娘......」
吳玉沒有抬頭,在安平懷裡悶悶地打斷他,「你不也從來沒說過想我嗎?你還是大男人呢!」
指責帶著甜蜜,便是溫馨。
安平拍拍吳玉的背,將她鬆開一點,面對面低頭看看吳玉,「剛下火車,是先躺會兒,還是先去洗洗?」吳玉低頭笑著推開安平,向衛生間走去。
安平待吳玉關上洗手間的門,長出口氣,雙手抱頭躺在床上。
自己的妻,已經嫁給自己三年了,可怎麼還是新婚時羞怯的模樣?這副曾經令他沉迷的樣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卻開始讓他變得失望,變得......
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吳玉從女孩子變成女人那一刻的慘叫,尤在耳邊。
新婚的當天,自己酒喝得的確很多,醉意朦朧的他,只有一個念頭:
這回,你再也沒有任何理由推開我了!
他拖著自己醉后沉重的身體,把吳玉壓到身下......
她不知道吳玉的慘叫,是被他的莽撞嚇的,還只是身體上的疼痛,總之那一聲突然的慘叫,嚇得他立刻清醒了許多。
嚇得熱情全無的他,抱起吳玉哆嗦的身子哄了一會兒,吳玉卻死命地從他懷裡掙開,嘴裡斷續不成聲的說著,「髒了......床......臟......」
他低頭看:床上一片鮮紅。
從那一刻起,他就在心底告誡自己,一定要用自己的餘生來疼愛她,這個屬於他的小女人,他的妻子。
這顆想疼愛她的心,從未改變,可是兩人越來越不和諧的夫妻生活......
安平嘗試過用身體來引導吳玉,但得到的,都是羞怯的推拒,面對這樣的妻,他不再敢造次。
她會反感吧?她會怎麼想自己?
安平找不到與吳玉溝通的方法。現在他們之間,又多了一個安平無法向吳玉啟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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