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識時務

第一百一十六章識時務

楚君竹一直以為顧長庸的臉皮很厚，尷尬的次數都很少能見，更別提臉紅了，不想這一次卻開了眼。

「呃……顧長老，要不您現在這兒等等？」

怎麼說也算是有些交情，楚君竹實在不好意思看著顧長庸受窘，就出聲給搭了個台階。

「好好！」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計謀都沒有用處，識時務的顧長庸很開心的接受了楚君竹的建議。

七十多位劍修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半空，七十多道複雜目光盯視著緩步離開的楚君竹，羨慕、嫉妒、不甘、憤怒……

倒是顧長庸看得開些，或許是經得多了吧，已經不再會為這些事情鬱憤。

「小子們！羨慕吧？」

顧長庸擺擺手，示意一眾門下收起劍訣，在他看來，這一次的東海之行算是白跑了，崑崙動用了這麼大的陣仗，沒理由再把十拿九穩的好處讓出來。所以呢，飛著也沒有用，不如省點兒力氣，落下來安安靜靜等消息。

「羨慕就努力！都給我收起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沒有不切實際的奢望，就不需要品嘗苦澀的失望。顧長庸不走，不是還抱著什麼妄想，他只是在等，等楚君竹回來，等一個灰頭土臉退回蜀中的理由。他必須得到一個理由，哪怕那理由再怎麼樣的無稽。

尷尬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見到緩步離開的楚君竹，踩著歡快的步子轉了回來。

「難道……真的有轉機？」

顧長庸絕對是人精，楚君竹的言行舉止間只『露』出一點點端倪，就被顧長庸推斷出很多東西。

楚君竹離開的時候是拖沓著步子半走半挪，顧長庸馬上就明白這是為難了，只是礙著面子不好不去。故意慢走，也有著期望顧長庸自己放棄的意思。

有些個天真的表現，讓顧長庸忍著笑沒出聲，並暗自搖頭感嘆楚君竹的年輕和臉嫩。

不料僅僅一炷香的功夫過去，楚君竹卻踩著歡快的步子趕了回來，瞧那股子輕鬆勁兒，若說沒有好消息，顧長庸是打死都不信。

「這楚君竹好大的面子啊！」

楚君竹越走越近，臉上那淡淡的笑意容也是越發的清晰，顧長庸有十足的把握，將要等來的會必定是一個好消息。不過相比於些微的欣喜，感受更多的卻是震驚。

七十多個蜀中劍修是很強大，過來東海遊獵足夠用。遇上妖全部擒下，遇上修魔者能殺就殺，不行就趕走，反正只要攆出東海攆進中原，自然有人收拾他們。如此一來，空出來的靈山寶島，蜀中劍閣就可以美滋滋的全部收入懷中。

想法挺好，不過用心卻不甚良善，被攆的無家可歸的東海群妖一旦進到中原，必將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就算崑崙及時出手，也無法全數避免。

法嚴宗封山閉門，崑崙又忙著斬妖除魔，蜀中劍閣自然就可以輕輕鬆鬆的把東海四十八島佔為己有。

楚君竹或許還做不到從這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中，瞧出到蜀中劍閣的險惡計劃，可那麼多個天字輩、明字輩擺在那兒，怎麼也能猜個**不離十。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顧長庸才不抱任何希望的，只等楚君竹帶回一個敷衍的理由，就領著人回去。

如果在這樣的情形下，楚君竹還能帶回來好消息，那就證明楚君竹在崑崙擁有著極高的地位，不然不足以影響諸多天字輩強人。

想及此處，顧長庸不覺生出幾分悔意：看來自己是浪費了好不容易積攢下的人情與好感，相信再有類似的事情，楚君竹一定不會再像今天這樣好說話了。

「天一師叔祖歡迎各位劍閣同道出手相助。」

人還未到，就遙遙的抱拳一禮。

「啊！天一上人！」

顧長庸忍不住的失聲驚呼，後面的一眾劍修也齊齊變了臉『色』。

從天一道長，到天一真人，再到天一上人，只憑掌中一面昊天鏡，打遍天下無敵手，便是蜀中劍閣的長眉老祖，也在昊天鏡下吃過苦頭。

這麼一位大能在此，還親自發話表示歡迎，饒是顧長庸再怎麼樣老於世故，也不禁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楚君竹看著一大群才壓下震驚，馬上又開始興奮的劍修，不覺好笑。

「顧長老，這東海群妖實力非凡，散布又廣，而且狡猾成『性』兇殘嗜殺，天一師叔祖擔心會有遺漏，所以安排我守在這邊的，責任重大，不勝惶恐。」

楚君竹語出至誠，尤其是「責任重大，不勝惶恐」八個字，更是咬的重吐的清，不等紅著臉的一眾劍修出聲，又接著說道：「萬幸有眾位劍閣同道趕來，相信只要擺開大七星陣，來多少就斬他多少！」

先出言點醒，告訴顧長庸，崑崙已經明白了劍閣的險惡用心，並指責劍閣不顧黎民蒼生的『性』命，非是正道所為。敲打一番之後，再給出些好處，要劍閣眾人守在這裡，堵截漏網之魚，多少撈點兒收穫，免得白跑一趟心有不甘。

這一番犀利的言語，是經了天一上人指點，楚君竹才能說得如此順溜，不但讓一眾劍修羞慚，還要讓他們欠下自己一份人情。

顧長庸自然明白這是天一上人在借楚君竹之口敲打自己，輕聲一嘆。

「楚師侄儘管吩咐就是，有我等在此，定不讓一個妖物逃進中原去！」

「這如何使得！」

楚君竹連連搖手。

「顧長老，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這東海妖物，說出來不怕您笑，上次意外闖進去，結果被一石魔攆的落荒而逃，回去聽天衡師祖說起，才曉得那叫做梵天的石魔，居然有著三千年的修為！」

「三千年！」

原本還有些不以為然的劍修們一下子白了臉。

「所以顧長老萬不可大意，有小子在此，諸位完全可以放心施展大七星陣，管他三千年還是四千年，來多少斬多少！」

對大七星陣的威力，楚君竹還是很有信心的，只要石魔敢出頭，絕對有來無回。

「尚未交手，便先自輕敵，慚愧呀慚愧！」

顧長庸撫須長嘆。

這邊才安排好一眾劍修，道玄宗的幾位已經設計好了陣勢，遠遠地沖著這邊打了聲招呼，就飛離了海岸。

「顧長老，天地囚籠要兩天才能擺好。」

有了蜀中劍閣的人幫手，可以省下一個方向，但還是要兩天才能擺設完籠罩方圓百餘里的天地囚籠大陣。

「哦？可要飽飽眼福了。」

崑崙道玄宗的幻陣天下聞名，顧長庸早就想見識一番，如今更有機會看到擺設的過程，確實稱得上是大飽眼福。

楚君竹笑笑沒有出聲，還有兩天的時間要等，不找點兒事情消磨哪成。

「楚師兄……」

「哦，是小武。」

顧長庸的親傳弟子小武快步走了過來，滿臉笑容打著招呼。

「師父要我跟來見識一下。」

幾年不見，小武壯實了許多，臉『色』也從白皙變成了黑紅，看樣子平日里顧長庸沒少『操』練他。

「有自己的飛劍啦？」

楚君竹看到小武背上背著一柄系著金黃劍穗的飛劍，就笑著問道。

「是啊是啊！剛得了沒多久呢！」

小武笑嘻嘻的摘下飛劍，拿在手中獻寶。

「拿來與我瞧瞧。」

楚君竹也很好奇以劍胎祭煉出來的飛劍，會有什麼不同，順便也滿足一下小武的賣弄之心。

接過飛劍，小心翼翼的拔出劍鞘，只見劍身通體淡紅，微微有些透明，吞口處是蛇吻的造型，四顆雪亮微彎的牙齒緊緊咬著劍身，劍柄卻是墨黑『色』的，襯著金黃的劍穗，異常的醒目。

「這劍……」

迥異於尋常飛劍的造型，讓楚君竹很是意外。

「嘿嘿，奇怪吧，這劍名叫吞天，劍身可變化長短，就算意外折了也無所謂。」

「哦？有點意思。」

楚君竹點了點頭，有些佩服小武的創意和膽『色』。

「你師父沒說你？」

「沒說才怪！」

原本笑容滿面的小武一下子垮了臉。

飛劍並不追求精巧細緻，苛求於細節，對飛劍的品質沒有任何意義，再怎麼花哨漂亮，也不會增添一丁點威力，而且也不需要像法寶一樣追求變化。

速度、鋒利、堅韌，三者占其一便是上品，若幸而得其兩項，那便是極品，要是三者皆備，那麼恭喜你，可以去謝天謝地了。

小武費心於細枝末節，還弄出個長短變化來，不免就少了幾分大家之氣，顧長庸若不罵他才叫奇怪了。

「劍不錯，名字更是大氣，好好努力，別誤了它。」

既然顧長庸肯讓小武背著這劍，就證明在花哨的背後，還是有著幾分真材實料的，楚君竹自然不會吝惜於幾句誇讚。

「嘿嘿，那是！這名字是師父給起的，不過有一點我卻弄不明白。」

「說來聽聽。」

因著楚君竹所贈的丹丸之助，小武才得以輕鬆突破了境界，成為同輩之中，第一個煉成飛劍的，對楚君竹自然極為感激，不拿楚君竹當外人。

「師父說，這劍好就好在劍柄上，至於劍身就沒必要再費心思了。」

「劍柄……吞天……這個不難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