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兄弟

看到叔母醒來，蘇定方他最先反應過來，趕緊去扶起，他這大嗓門也破壞了現場的氣氛，讓玄元子二人氣勢緩緩收斂，復歸常人。

蘇炎可不像蘇定方那麼遲鈍，他明顯感覺到這兩個人互相有了敵意，也不知因何而起，但留個心眼總是對的。

「你是…是定方侄兒，識基…識基你在哪裡？？」

被蘇定方扶起的老婦人她看起來有些迷糊，看了半天才認出來是蘇定方，她對蘇定方僅僅只是一筆帶過，開口就是詢問蘇尚在哪裡。

蘇定方哪敢回答，雖然剛剛在布置法壇的時候，已經把叔父遺體安排妥當，但總歸還是停放在家中，直說也不行，扯謊的話早晚也會被發現。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不必驚慌，蘇老爺前些日子去往州府述職去了，相信不日就會歸家。」

法空語出驚人，嚇的蘇定方心跳如雷，他自己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多謝高僧…」

奇怪的是老婦人聽了法空的話，居然也不懷疑，一個勁道謝，看的蘇定方瞠目結舌。

「師侄，他們剛剛還陽，魂魄未穩，精氣神虛弱，還是安排下去靜養七日，方可安神醒魂。」

「好！」

玄元子看法空已經出手，他也適時站出來，蘇定方不疑有他，帶著那群稀里糊塗還未回神的人下去了。

此時這法壇周圍只剩下玄元子，法空，蘇炎三人。

「蘇小弟，恕我冒昧問一句，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玄元子本來打算叫蘇炎兄弟，但想了想還是算了，他這個年紀叫蘇炎兄弟，太過熱情反而不被看好。

「俗話說得好，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我蘇炎本領非凡，怎麼也要在這當今天下闖下幾分威名，下一步當然就是去天子腳下見識見識！」

蘇炎目視遠方，半真半假髮著豪言壯語，看起來就像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原來如此，那蘇小弟不知可否與貧道同行，那妖物已除，蘇家人也安定下來，貧道也該回觀內回復了。」

玄元子頗有些小聲的問道，就像是在做什麼壞事一樣，但尤顯風輕雲淡，不失高人風度。

「阿彌陀佛，唐王陛半月後欲開水陸法會，超度冥府孤魂，天下眾僧皆往，貧僧亦往，願與蘇施主同行。」

法空還沒等蘇炎回答，突然也開口說道。

蘇炎雖然早有感覺這倆人會跟著他，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水陸法會將開，證明西遊大計快要開始，不趕緊去那就晚了。

「有二位前輩陪同，在下感激不盡，那就一起去吧。」

蘇炎拱拱手回復道，玄元子他們跟著點頭，他們剛剛確定都要去長安的計劃，蘇定方突然不合時宜的從一旁出來。

他剛現出身影，就拉著蘇炎的手走到一邊角落，臉上有些扭捏，鐵塔般的漢子不知道是在害羞什麼。

「蘇兄弟，不知你有沒有防止偷聽的法子…」

蘇炎聽到這樣的話，他有些奇怪，但看了看信力存量1/105，貌似沒法用七訣，只能表示無奈。

「蘇將軍，有話你就直說，那兩位前輩不是你師父親近之人么？」

「那好，那我就直說吧，我部下發來飛鴿急書，鞏州，河州衛突發異狀，似有妖邪傷人，他們抵擋不住，但我現在要處理叔母家中事宜，無法走脫。」

「剛剛聽到師叔他們都要回長安，只能請您去…不知您意下如何？」

蘇定方瓮聲瓮氣說著，語氣急切，甚至對蘇炎都用上您來稱呼，看來事情當真是比較嚴重。

「你讓我思考片刻，再做回復。」

「好！」

蘇炎聽到這話眉頭緊皺，半天回了這一句，蘇定方也不敢打擾靜靜在旁邊等著。

這突發情況，跟蘇炎預想的計劃相去甚遠。

原定去長安，除了收集信仰，那麼大的古代都城，他也是想見識見識，但這事兒他又不知道該不該去。

「鞏州？河州衛？」

這兩個地名在他腦海中浮現出更多東西，突然他想起來在這個地方，是西行路上第一難。

也就是熊山君，特處士，寅將軍這三個妖怪，盤聚在河州衛這裡，把唐僧嚇得屁滾尿流，要不是早就安排的太白金星救了他。

唐僧估計已經葬身妖腹了，哪裡還有什麼西遊。

「原來如此，蘇定方原本是鎮守那裡的大將，之前有蘇定方鎮守那些妖怪不敢入城，只敢待在山裡面偷雞，因為叔父家出事…」

蘇炎喃喃自語越想越清晰，眼前就像是出現了因果線，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有交點。

「也許不去長安是更好的機會，我可以從那裡加入西行隊伍，對啊，放著西遊這麼大的信仰流通不去吸收，長安城又不會跑，早晚還是有機會去的！」

蘇炎在腦海中仔細想完之後，他雙眼精光連連，有了更好的規劃。

「蘇將軍，斬妖除魔，為民除害，是我輩應盡責任，此地方位在哪，我這就去！」

「哈哈哈，蘇兄弟，我就知道你熱心腸，樂於助人，果然沒看錯你。」

「我曾發誓，救活我叔母他們，我就與你結為兄弟，現在事情緊急，沒時間操辦，如果你也願意，不嫌棄我是個粗人，就叫我一聲大哥！」

蘇定房越看蘇炎越覺得親切，說著說著突然想跟蘇炎結拜。

蘇炎看著蘇定方略微有些害羞的表情，真摯的眼神，他也能感覺到蘇定方那真誠相待，沒有半分虛假的感情。

「大哥！！」

蘇炎沒有半分遲疑，拱手鞠躬喊到。

本來當初只是覺得蘇定方是歷史名將，有利可圖，但沒想到這敦厚老實，外冷內熱的漢子，真的對他付諸深重情感。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蘇定方以真情實感對他，他當然也回以真情實感。

「炎弟！」

「炎弟，這是我將軍令，一切就拜託了！」

「如果妖邪過於強大，請把自己安危放在第一位！」

蘇定方也不拖沓，說著把自己腰間刻著蘇字的令牌取下，送到蘇炎手上，說起正事眼中全是關切。

蘇定方天生神力也是有代價的，他母親為了產下他，受盡苦楚，好不容易誕下麟兒，不日也魂歸天外。

所以嚴格來講，在他家中，他是獨生子女，所以格外重視感情，叔父，叔母，再加上現在的蘇炎，都會是他心中最為珍視的人。

「好，我打不過，難道還不會跑？大哥你就放心吧！」

蘇炎拍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證道，他也不傻，該苟還是要苟著，雖然說這三個妖怪被太白金星三下五除二搞定，但那是太白金星。

他可是實實在在的入道真仙修為以上，比一般剛剛渡過劫的天仙都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地上的那些小妖，能有幾個修為超過他，以蘇炎目前的戰力來說，可不是穩吃。

「好，那你現在就出發吧，這是底圖，河州衛的位置我已經標註好了。」

「對了，這是我佩劍，幽權，它削鐵如泥，煞氣十足，對妖邪，幽鬼，也頗有克製作用。」

說著蘇定方又從懷裡拿出一份地圖，把自己的佩劍摘下交到蘇炎手上。

看著這幅架勢，玄元子他們倆有些慌了，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又是給令牌，又是給地圖，蘇定方這小子要幹什麼？

他們倆因為蘇定方的緣故，都沒有偷聽，現在看著事態越來越不對勁，玄元子他忍不住走過來問道:

「師侄，你們這是？？」

等玄元子過來問話，蘇炎剛好掛好佩劍，貼身收好地圖。

「哦，是前輩啊，我突然決定不去長安了，大丈夫行於天地間，當遨遊四海，斬妖除魔，為民除害，替天行道，長安什麼時候都能去，但這些事情應該貫徹一生。」

「你！！」

「怎麼能…唉，罷了罷了，緣未到，你自去吧，斬妖除魔也是正道，，勿入邪道！道德天尊！」

玄元子倒是洒脫，看著蘇炎的眼神，他知道蘇炎心意已決，本來確定的事都會改變，那說明緣分未到，勸誡了蘇炎一句就轉身離開了。

「多謝前輩賜教，告辭了！」

蘇炎對玄元子此時的洒脫倒是很欣賞，道家思想向來如此，清靜無為，順其自然。

「阿彌陀佛，蘇施主，你為何要走，若是同貧僧到長安，貧僧有寶物獻上！！」

哪知道看起來比較平靜的法空，現在反而不淡定，看著蘇炎轉身而去，都快要走出大門口了，他三步並作兩步，伸手搭在蘇炎肩膀上。

這下蘇炎突然感覺到肩膀上，似有千鈞重力，腳步根本無法向前，他知道這肯定是那禿驢故意的。

「叮，檢測到外部念力入侵，請問是否消耗1點信力抵消。」

蘇炎沒有馬上確定，他先是淡淡的回道:「拿開你的手。」

「蘇施主，請你在好好想想，那寶物絕對對你有好處…」

然而法空卻沒有放開，完全無視蘇炎的回應，還在滔滔不絕的自說自話。

「法空前輩，請你不要為難我兄弟！！」

就連蘇定方也看出來不對勁，他凝聚氣血，雙拳緊握，似乎做好了攻擊姿態。

玄元子冷眼旁觀，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似乎在觀望蘇炎該怎麼解決。

「是！」

「轟！」

隨著蘇炎在內心確定，一道身影突然從門口倒飛而出，落在蘇定方，玄元子二人面前。

他們倆定睛一看，均是倒吸一口涼氣，這人居然是法空和尚。

此時蘇炎姿勢奇怪，似乎正好是回身一拳的模樣，答案顯而易見，蘇炎掙脫了法空念力控制，回身一拳把法空和尚打飛三丈遠。

「勿謂言之不預也，禿驢！」

甩下這句話，蘇炎轉身消失在蘇府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