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韓星辰說了啥,兩口子也沒仔細聽,光顧著抱著兩孩子了。
因韓鵬飛都嚇昏過去了,又是掐人中又是抱著喊的都沒喊醒。
韓江只能抱著韓鵬飛給先送了回去。
彭彩蘭一見兒子站著出去,躺著回來,整個人都嚇傻了,張著嘴就開始哭:「哪個喪了良心的害成你這樣的啊,我的兒子哎,我的兒子哎。」
她壓根就不記得自己使喚人家閨女跑出去這事兒了。
黃穗華趕緊來勸:「你快看看孩子到底怎麼了,別光哭啊。」她翻了個白眼,這女人可真是會嚎。
又跑過來掐韓鵬飛的人中。
人中大法好,可韓鵬飛就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摸一摸,是發燒了。
這孩子最近就一直在感冒,這一嚇,直接就燒出來了。
彭彩蘭就只知道哭,她懷疑是韓江看不慣她生了兒子,男人不在家她也不敢當著大伯哥的面質問她。
這個時候韓海也從外面回來了,還沒進門就聽見媳婦哭,又跟大哥打了個照面,問清楚情況以後就進去看韓鵬飛,這個時候都五六點了,屋裡陰暗暗的,彭彩蘭剛跟人扯談扯了半天,家裡冷鍋冷灶,連個爐子都沒生。
韓鵬飛只是嚇到了,已經感冒好幾天,鼻涕也流了好幾天,這一受驚嚇,人直接就病了。
韓海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就知道哭!」
彭彩蘭氣得直哆嗦,指著外頭說:「我怎麼就不能哭幾聲了,你問問你大哥,小飛出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就躺著了。」她沒看見是跟韓星辰一起回來的,知道沒準也會心虛:「是他害的,他就是看不慣咱們生了兒子。」
韓海一張嘴長得老大了,說什麼都不信是大哥害了他兒子。
他大哥是心裡跟他疏遠了,但是不至於害韓鵬飛,當初他們一家剛來京市,跑上跑下的都是大哥大嫂。
彭彩蘭不依不饒:「他就是嫉妒咱們生兒子,不想看我們小飛討到什麼好啊,就是他們害的,我小飛出去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怎麼就暈倒了呢。」
可打死韓海也不信他哥會害他兒子。
從小到大,韓江就是這個家裡的脊梁骨,做事都是響噹噹的,要是為了他生兒子的事情來害他,這還是他親大哥嘛,再說大哥家裡那個,一向就是憋著氣干不過彭彩蘭的,也沒啥心眼,要說她氣不過搶他們幾張飯票也可能,害他兒子的本事確實是沒有。
韓海一琢磨,先去衛生所給孩子買點葯,吃藥還不行就得送醫院去了。
見韓海一走,彭彩蘭的戰鬥力馬上就上來了,衝到韓江那邊就咧咧:「范曉娟你給我出來!」
范曉娟拍了拍小星星。
韓星辰眼睛馬上一閉。
我也暈倒鳥。
小手一直抓著媽媽的衣服,死活不肯鬆開。
范曉娟看著心酸酸,看起來很是凄涼:「都怪我沒看好她。」
這話說的,這年頭哪有人跟著孩子跑啊,指不定就跑外頭去了。
她仔細檢查了孩子身上的傷口,沒有被狗咬到的,而且剛才也問了少年,少年也說狗只是發瘋了叫,並沒有咬到人。
沒被咬就好,可能只是嚇到了,韓江撫摸著她的後背寬慰了幾句,好歹,范曉娟沒剛才那麼擔心了。
正說著話,彭彩蘭就跟瘋了一樣衝進來。
今天不找范曉娟麻煩,她心裡就不舒坦!
「范曉娟,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范曉娟氣得不行:「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我還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呢。」
好心好意的給人帶回來。
彭彩蘭不依不饒衝上來就要揪著她的衣服掐:「我兒子出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就是昏迷不醒了,你還說不是你害的,前幾天你還說要割了他小吉吉。」
范曉娟翻了個白眼:「嚇唬孩子的話你也信呢。」
韓江打著圓場,要她先別鬧了,孩子的病先管好了再鬧成不。
他都要煩死了!
彭彩蘭不管,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嚎天嚎地的。
這是頭一回,韓江真覺得要把弟弟趕出去才有好日子過了,否則,這一天天的鬧得人腦袋都要炸掉了,也真算是見識到了范曉娟說的這人不講理的地方。
以前范曉娟老抱怨,他總覺得女人之間那是瞎鬧騰,輪到自己身上背黑鍋可真不好受,好好的給你把孩子抱回來,一句「多謝」都沒有,她還撒上潑了。
他也想不通韓星辰兩兄妹怎麼會去招狗。
彭彩蘭嚎:「你們就是想害死我的鵬飛啊,就是看不慣我們生兒子!」
他都要氣笑了:「你這都是說些啥?」
彭彩蘭才不管那麼多了,與其說她是為了孩子的事情生氣,還不如說是把最近憋在心裡頭的鬱悶給一口氣發泄了出來。
以前當著大伯哥的面,還多少給范曉娟點面子。
現在她哪裡還記得這些,揪住范曉娟的領子:「你給我說清楚了。」
范曉娟氣極反笑:「說什麼說清楚了,咱兩有什麼好說的,你發的什麼脾氣,難不成你自己心裡不清楚。」
真是混賬!
誰他媽是天生天養的,誰家裡自己沒孩子養,就你生了個兒子金貴!
范曉娟越想越生氣,一把就把彭彩蘭給搡到一邊。
彭彩蘭直接給嚇愣住了。
力氣怎麼這麼大!
范曉娟的力氣怎麼這麼大呢!
————
妯娌兩個鬧了一場,不過孩子們還是沒醒。
韓江尋思著不行,要送小傢伙去醫院。
這韓海也不知道去哪了,還沒回來,彭彩蘭又是個不靠譜的,孩子明顯感冒都很久了,始終不肯帶去醫院瞧瞧。
到了晚上十點,韓星辰又發起燒來,小臉燒得通紅。
韓江一邊拿衣服:「咱們還是去附近醫院瞧瞧吧。」
范曉娟覺得也行。
那頭韓鵬飛也發著燒還沒醒來,吃了傷風感冒的葯,沒啥用,韓江怕給他燒出肺炎來。
韓江說:「那我把鵬飛也帶上吧。」
這孩子出門的時候是跟著韓星辰的,當時兩口子沒說,就是怕彭彩蘭發起瘋來連孩子都不放過。
想著上輩子開車去機場等他們,吹了幾個小時風都不忘梳理髮型的的小紈絝,范曉娟就點點頭:「把戶口本帶上,你去抱韓鵬飛吧,我不想跟她講話。」
她記得上輩子,小紈絝年前生了一場病,燒得一隻耳朵都聾了。
憑本心講,她不待見彭彩蘭,但是跟孩子沒仇,況且醫療費也是有報銷的。
現好些個單位不光給職工報銷醫療費用,孩子的也能報一部分,不過得帶上戶口本做登記,也就是順道帶孩子去醫院的事兒,彭彩蘭都干不好。
說她是廢物都是對廢物的侮辱。
韓江點點頭,往外頭走。
這是兩妯娌之間的齟齬了,其實從不好過。
韓江他老娘看范曉娟不順眼,但是她跟彭彩蘭是一派。
於是連帶著兩妯娌從沒和氣過。
不一會兒,韓江抱著韓鵬飛從那邊過來,口袋裡還放著個棕紅皮的小本子,斜斜的插外頭口袋。
范曉娟翻了個白眼,他還帶著戶口本過來幹啥,難不成還要給彭彩蘭報銷?
她出了看病的錢,給那兩口子報銷?
你說人怎麼能這麼精呢,她想想又開始氣不順了,一腳踢在韓江小腿上。
男人被踢了也不氣,還嘿嘿笑著:「走吧,我估摸著沒啥事,兩孩子就是感冒了。」
感冒了,也嗜睡。
看吧就看吧。
韓鵬飛這孩子平常是淘氣了一些,但是也總是大伯娘大伯娘的叫著,一看彭彩蘭那不靠譜的樣兒,這大半夜的還能指望她把孩子送醫院去不成,等她良心發現孩子估計都燒傻了。
范曉娟沒好氣的抱上自己家娃。
兩夫妻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醫院走。
她覺得自己又小氣又會撕逼,韓江肯定看透了自己的真面目,又凶又橫。
韓江笑著,走出門以後,用額頭靠近她冰冷的小臉,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謝謝你。」
范曉娟吃了一驚,看著他。
外頭寒風凌冽,昏黃的燈光照進她黑漆漆的眼睛里,裡面寫滿了疑惑,眼珠子卻像星星一樣閃著光芒,又亮又靈動。
韓江再看著她,溫柔的像是一汪泉水包裹住了她。
他他他,不覺得她特別事兒特別計較嗎?
韓江再一次笑出聲:「謝謝你。」他的語氣很鄭重:「我覺得你做的很好,咱們這一支人是長子,也就該承擔的多一些,當然,在我們那裡,長子長媳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可韓海兩口子也沒怎麼尊重過你,以後咱們就跟他們劃清界限,她撒潑你就要比她更潑,你干不過她就找我,我是大伯她總會怕我的。」
付出了,也有同樣多的回報。
范曉娟的眼眶頓時都紅了,好像韓江隨時都會把所有的偏愛跟信任都給她。
就算是上輩子放棄了公職出國,吃了那麼多年的苦,他也從沒有抱怨過。
她扭捏起來:「跟我說什麼謝謝。」
韓江盯著她看:「是嗎,那我以後都不說謝謝了。」
他覺得范曉娟臉紅紅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像極了彆扭的小姑娘,出來的時候還一身怒氣,馬上就跟戳破了的氣球,一下子就不氣了。
韓江並不太擔心孩子們,倒是比較擔心她。
兩人到了醫院以後先是挂號,這麼大晚上的只有急診。
但凡彭彩蘭靠譜一點兒,孩子不可能丟給別人就這樣心安理得的睡了,可人怎麼說的好呢,就是沒心沒肺的,自己關上門,便不管孩子。
好在兩個孩子都是差不多的問題,受了涼,發了燒,送到輸液室打兩瓶點滴,大人自然要守在一旁。
韓鵬飛還嚴重一點,一直流鼻涕流出來個鼻炎,幸好發現的早,送到醫院裡來了,消炎藥下去應該就沒啥大事。
「要不是韓星辰也要打針,我還真不會管她家孩子。」范曉娟氣得哼哼。
「好好好,是你大度,孩子們都安頓好了,你也休息一下,我看著吊水。」韓江說。
「哪能休息呢,你等等,我去登記一下,急診有報銷的,不過要開條子,你先在這裡看著孩子,我過去辦一下。」
晚上,護士站那邊有一個人值班,范曉娟拿著兩個孩子的戶口本過去。
到了護士站一問,還真能登記。
在這沒有社保也少有商業保險的時代,還多虧單位一般能報銷一些費用,不然看個病都是大事情,來一趟醫院幾十塊錢就沒了。
護士打著呵欠幫她登記:「韓星辰,是報哪個單位?」
范曉娟把丈夫的單位給報了上去。
另外一個,護士理所當然以為是同一個單位。
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當然報銷不了,拿不到條子,又跟護士磨著改改。
護士一臉不高興的嘟囔:「剛才你也不說。」
拿起戶口本仔細看了一眼,嘀嘀咕咕的說:「真不是一家人哦,一個城鎮戶口,一個農村戶口,男孩子是城鎮戶口哈。」
什麼城鎮戶口農村戶口的。
為了戶口這事兒,不是扯了很久的皮么!
家裡哪有孩子是城鎮戶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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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了暴露了,放心,小星星的戶口還在!
猜猜不幹人事的韓海到底幹了啥?
等打臉,韓老頭也會一併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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